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底线?”段子矜喃喃了一句,低着头,脑子昏昏沉沉,却还是能感觉到有钻心的疼从被酒精麻痹的血管一路冲到头顶,“她是你的底线?”

她的一双明眸微微眯起,瞥了一眼酒保刚送来的酒,说出来的话带着刺,“居然追我追到这里,还送酒?江临,你啊……还是这么道貌岸然,呵,伪君子!”

第一次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素未谋面的她,以沉重悲恸的目光凝望着他,好像有千言万语藏在这一个眼神里。

女孩泪流得厉害,却忍着没有哭出声,半晌才哽咽道:“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江临,太累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段子矜米色的连衣裙被流动的空气轻轻带起。她身材高挑,长发如瀑布倾泻,垂在肩侧。一双明眸善睐,却宛若镶嵌在白璧无瑕中的一片玄冰,冷清而美好,看得在场的人眼睛都发直了。

左右观望了片刻,孟恬狐疑道:“段姐,姓陈的呢?”

“听说是什么气象学……”

江临也要去g市考察?

他拉开段子矜对面的椅子坐下后,没有急着动刀叉,只是淡淡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跟我回美国?”

邵玉城不敢再想下去,这个假设让他不寒而栗。

“当年一把火烧不死她的命,烧坏她的脸也不稀奇。”电话被傅言接了过去,淡淡的口吻里透着不解,“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蹊跷,你们记不记得好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之间就再没听过大哥提起段悠这个人?”

“我记得。”商伯旸沉声说,“是段悠离开两个月,大哥生了那一场大病之后。”

傅言猜测道:“所以说,大哥该不会是……”

邵玉城闭了闭眼,和他刚才想的一样,“失忆了。”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良久,傅言道:“不管怎么样,大哥既然不知道,就让他一直不知道吧,反正摊上段悠这个女人就没发生过几件好事。玉城,你在那边盯着点,只要她不招惹大哥,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倘若她敢来惹是生非……”

“就不是一把火这么简单的后果了。”商伯旸寒着嗓音接口道。

邵玉城闻言“嗤”地轻笑了出来,“三个大男人一起算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们不害臊我还嫌丢人。”

傅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要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大哥当年就不会被她害得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提到这件事,众人又都沉默了下来,还是商伯旸最先出声打断:“行了,少说两句。”

邵玉城还待说些什么,却见面前那辆出租车已经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他匆忙掏出两张钱,连数都来不及,便一股脑塞给司机,挂了电话便追上去。

春寒料峭,夜风吹醒了段子矜不少的酒意,她坐在酒店面前的喷泉池边,呆呆地看着地面,直到邵玉城的嗓音横空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