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伺候的少年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点惊讶也无,却是苏薄红本人身子一僵,片刻才挤出一句&l;多谢母亲&r;就匆匆离开了。

回望床上掩在重重纱帐中男人若隐若现的脸,苏薄红不由有些感慨不知是这洛国水土养人还是君拂羽保养得当,本该三十出头的男人看起来容颜就如二十几岁的少年一般无二,脸颊虽然因为"糙的饮食而变得深陷消瘦,反而却透出一股清冷静美的意味来。反观刚才出来迎接自己的母亲,本来就比君拂羽年长几岁,兼之在商场上勾心斗角的事做的多了,又沉迷于酒色,气势犹在,容颜相对来说却要苍老许多,到外面去可能会被人认作母子也说不定&;&;

&l;本座为何要相信你&r;

这些庸医的话苏薄红一个字也不信,沉着脸随手拿了些碎银打发她们走后,只盯着掌柜问附近还有什么好大夫。

意料外的状况令苏薄红不由扬眉,昨晚一夜风狂雨骤,若林星衍不好好在玉房呆着,又能去哪里

要么爱她,要么恨她,爱可以爱的简单,恨可以恨的纯粹。

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觉遍身的寒意慢慢变成了灼烧着身体的热度,待他回到玉房,神智早已模糊,昏昏沉沉地靠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l;"主好兴致。&r;一旁的定春笑得颜比花娇,又是一杯酒斟下,送至苏薄红唇边。

苏薄红眉梢扬起。

内室之中仍是漆黑,细细的呼吸声在一片静寂中听来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l;小七他&;&;&r;说了一半,那女子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平和起来,&l;算了,这笔帐,还是请林"主去那边跟他好好算清楚吧&r;

女侍看苏薄红一身细绸罩衣有几处已被睡皱了,她也是平日里伺候惯了的,也知道这"主虽然因练功失忆,但看来"子却不曾大变,早就趁她回自己的大殿,拿出一套紫纻丝的给她换了,连腰上的绦子也一并替了,这才引她向兰房去。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那些女侍抖得更厉害了,半晌才由刚才那个大着胆子开口的女侍禀道:&l;属下们伺候不周,令"主&;&;求"主赐令宣召瑾护法&r;

朝他露出一个自以为表达出了最大程度善意的笑容,苏薄红走近床前,柔声道:&l;你现在已回了苏府了。不会再有人对你不利。&r;

显然沈君攸并不曾将她的话听入耳内,只是一味地重复着徒劳的努力,好几次都险些滚下床来。

苏薄红虽然脸上笑意不敛,心中的不耐却暗生,又靠近了几步,道:&l;相信我。&r;

沈君攸挣扎的动作很快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体力,重重跌回床上后,除了全身无一处不在作痛的身体,他的尝试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但他看起来也并不想听苏薄红的话。眼睛盯着逐渐靠近的女人,被咬得发白的嘴唇似落叶般地抖动了起来,细小的血丝从嘴角延下,顺着修长的颈子一路滑了下来。

见他这种无异于自残的举动,苏薄红终于觉得到了不出手不行的地步,总不能眼看着他将自己之前做的治疗功夫都毁坏殆尽吧。

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就见他遮在被下的身子如同痉挛一般蜷成了一团,对人的触碰的恐惧表露无疑。

不必想太多便可揣测到他在秦府受到的是什么待遇,但苏薄红不会让他在这一步上退缩。于是伸出去的手还是顺势放上了他的脊背,一下下地轻抚,暗含内力的柔和力道让在瞬间绷得紧紧的身体一寸寸地放松下来。

&l;没事了&;&;听话。&r;略低的女声贴在耳边响起,声线中似乎暗含着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魔力,等沈君攸的眼光再一次转到她身上时,已经有了些微的试探意味。

&l;没关系了,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r;苏薄红将他半个身子抱在了怀里,防止他挣扎的动作又弄裂伤口,再一点点化开他的迟疑拒绝,&l;好好再睡一觉,醒过来之后,你就会真的发现,所有事情都过去了。&r;

发现沈君攸看她的眼光并不像之前曾经见过苏薄红的样子,然这又令她心生疑虑。沈君攸是苏薄红唯一有名分的夫侍,又长了这样一张脸,按理说苏薄红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那么如今沈君攸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被近一年的折磨磨光了神智,二是他真的不曾见过苏薄红的脸。毫无疑问前一种的可能"看起来大得多。

沈君攸在苏薄红有节奏的安抚之下慢慢地又被倦意席卷,就算心里再不能够相信,再想要抵抗,还是不一会儿就沉睡了过去。

又在旁边看了一会,确定他安静的睡姿不会对他全身上下的伤口造成再次伤害,苏薄红这才慢慢踱出门去。

走过长长的回廊,绕回到轩内自己的寝房,苏薄红有些讶异地发现原本应该除了这里无处可去的男人居然不在房中。

&l;来人。&r;

少年得月急匆匆地从门外赶了过来,自今日起,他便被苏季初调到了苏薄红手下使唤。

姻缘

&l;小姐&r;

&l;我爹呢&r;

&l;君公子&;&;君主夫他早些时候醒过来时不见小姐,便说要出去寻找小姐,奴也不好阻拦&;&;&r;

&l;他什么时候走的&r;苏薄红眼神一凛,只吓得得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l;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了&;&;&r;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再抬眼看时苏薄红的身影早已不见。

君拂羽虽说在苏府住了大半辈子,但所熟知之处不过是一间小小的佛堂,对苏府的结构如此陌生的人,一时间又能走到哪里呢,还耽搁了这么久呢

苏薄红只觉得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在自己也不甚熟悉的苏府花园后院绕了几圈,除了几个见着她的脸就呆在一旁的小侍,什么人都没有碰上,又将苏季初那些侍宠们所居的各门各院都探了一遍,仍是不见君拂羽的踪影,苏薄红的思绪已经渐渐转到思索苏季初有什么势不两立的敌人上了。

欢声笑语的喧闹突然传入耳内,原来她不知何时又走回了苏季初举行家宴的院子。本应该在室内举行的家宴因为苏季初喜欢那院里的一树雪白梨花,而转到了室外,那梨花给苏薄红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不由自主地竟又绕了过来。

此时显然这场欢宴对于苏季初来说已进行到了,她正将一个侍宠压在了身下疼爱,动作间没有半分怜惜,直弄得那少年娇声连连,而其他侍宠有的则拿着一些用途一望可知的工具侍立在一旁,有的居然在另一面爱抚苏季初的身体。

饶是苏薄红在另一个世界于这方面的事上也算见多识广,这般的花样也是不曾见的,她更无窥人私隐的癖好,当下也不便招呼,就要离开。

此时,梨花树后传来的悉索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