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了解关长风的心情了……轻怜一抬头,瞧见武劲正瞅着她笑,忘情地起身奔向他,脸颊不断在他怀里磨赠着。

就像现在,突然觉得这张床好冰冷,房里空荡得令人感到寒冷……

他……该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在山上,从此不回来了吧?脑袋里这么想着,轻怜不知打哪儿生出勇气地下了床,垫起脚尖拉开房门,见大厅里她就寝前所留的那盏烛火还亮着,对门的武劲房间房门开若,她的心便凉了一大半。

算了,那个恶徒只想留下她这条小命好好凌虐她,g本不可能这么好心!

一个连来历都不明确的神秘中年女子,怎会跟尊贵的太子扯上关系?武劲随即打断这种毫无g据的臆测。那么,可否也请教燕嬷嬷出身何处?武劲回敬同样的问题。

一个整日汤汤水水的厨娘,怎会有双如此柔嫩的纤手?和陌生人这么亲密的抚触,是轻怜从未有过的,尤其是个半夜潜入的盗匪!一阵战栗从手心窜向四肢,心脏的跳动更加激狂。但除了恐惧,她心里竞想着:好大的手,chuchu的,却很温暖……

在这平静的深夜里,有什么地方比灶房更适合躲藏?纵身往宅院的最后头飞去,惊喜的是,那儿并无布阵,完全对入侵者敞开门户。

本来预定本系列的女主角都有很强悍的x格,懂得自我保护,但但但……蜜见的坏因子又开始作祟了,一时手痒,又忍不住来了个小可怜:更惨的是,她还胆小如鼠,成天躲在房里搞自闭,连和外人接触都会吓得参抖。

没想到他连亲爹都不想认,而且一副仇视的态度,她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我爹!

武劲猛地起身,双手往桌案用力一拍,饭碗随即裂成两半,桌案却完好无缺。

他跟你说些什么?天机老人刚来过、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后脚就跟来,他不免怀疑这时间未免太巧么口了。

轻怜被他的火气吓得跳起来。瑟缩地靠着墙壁。她感党自己正惹恼一头公熊。

但她已经答应武骞,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老伯说……你娘病得很重…任因为思念你……希望你能回家……

听到这句话,武劲身子震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一时跨不过仇恨那条线。

我没有家!武劲孩子似地赌着气,轻怜却看到他眼神的脆弱和压抑,心疼的泪水止不住地泛流。

老伯说……以前的事……他很后悔……希望能看在你娘的份上回家一趟,让她了一桩心愿……

她缓缓走近他身边,试着劝他,你娘一定很想你……你也一样想她……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背,武劲却两手反抓住她的手臂,冷冽地说:你懂什么?别以为和我上过几次床,就自以为了解我!

你不过是我买来的女奴,有什么资格c手我的事?

不愿被碰触的伤口却轻易被揭开,逃避了好几年的心事被一眼看穿,他气她的多事,气她背着自己进入他的过往,气她帮那个他所痛恨的人说话……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我不愿意见你将来后悔……

虽然他说得绝情,但她却更心疼嘴硬、心软的他,我也很想见我娘……如果知道她在哪儿……

想起自己的遭遇,她不觉哭得悲切,也让武劲稍稍放松手下的力道,但仍不愿和仇恨妥协。

我警告你别再自以为是……

用力推开她,他的眼神带着威胁和冷酷,如当初所见那般,还是,这原本就是你的目的?之前对她的疑虑还没完全消除,怀疑的火种藉此死灰复燃。

啊?轻怜愣了一下才会意过来,随即急切地否认,不……我没有……没有最好……武劲审视着她的眼神,却只瞧见她眼底的一伤和……怜悯,而这是他最不需要的。

不准你再和他有任何接触,也别试图改变什么,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他摇下狠话后便走出后门。

劲哥……见他又缩回自己的世界,好似之前的恩爱只是一场梦,轻怜只觉得好悲伤、好无力……

是她太自不量力,自以为能说服他:但是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他买来的女奴,没有丝毫分量。原来……她什么都不是!

武劲独立崖边,任由冷风吹乱了发,但更乱的却是纷扰的心。

娘……病了?!

这个消息像无数g细针,扎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疼。

他的娘,总是默默承受不合理的对待,从不曾听她怨过、恨过,柔软得像块一块腐,任何人都能随意践踏。

但这样的她,却选择那个害她差点没命的男人,不顾儿子的反对,所以他怨她,更恨那个害他们母子过着非人生活的男人。

他曾发誓,只要她继续待在那个男人身边,他就不会见她……但是,她却病了,为了思念儿子……以为冷硬的心毫无所觉,却开始感到疼痛,意志跟着动摇。

十年了,他像个孤儿四海为家,机缘巧合之下在这半山处遇上恩师,习得高深的武功。

他的实力够强了,足以对抗任何强敌,再也不是当年饱受欺陵的小男孩。

他以为自己够坚强,但内心深处的他始终是个孩子,一个渴望慈母怀抱的孩子!

这是他今天才肯面对的事实。

只是,他无法原谅那个男人,偏偏他又是娘亲最爱的人……武劲望着眼前无止境的黑暗,心里陷入天人交战,浑然没有察觉远处凝望着他的眼神。

孤鹰般寂寞的身影让轻怜不觉鼻酸,将心比心,她看出他内心的挣扎和渴望,这样的他让她好心酸。

如果恨意让他驻足不前,等到无法挽回之后肯定会后悔的……既然他无法下决定,就让她推他一把吧!

明知这样做的后果为何,但她愿意承受,为了他……

这是她爱的表现!轻怜抹去泪水,怀里的瓷瓶,悲伤眸子里浮现了豁出去的决心。

她悄悄走回小屋,从柜里取出为他缝制的靴子放在桌上,纤指触柔软的毛皮。

这将是她为他缝制的第一双靴子,也是最后一双吧……

想着想着,泪水又忍不住滑落。

她赶紧拭去泪水奔回房里,心想他今晚大概不会进房了,以后也是……匆匆上了床,她将自己闷在锦被里,不敢哭出声。

武劲回到屋里,眼神不似之前的茫然,似乎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