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在大殿内站了片刻,终于打算回去了,说话的时候,眸光不经意往荀久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若有所思。

摔了个七荤八素的荀久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探出头,就看到扶笙一直在扯下身的袍子,似乎想要遮盖什么东西。

“谁在那里!”荀久又试探着吼了一句给自己壮胆,“要是再不出声我可喊人了!”

有个眼尖的男妃余光瞥见站在冰床前的荀久,立即惊呼:“啊!大殿里面怎么会有禁卫军?”

换了妆容披甲执锐跟在季黎明身后准备趁殡宫换防偷偷溜进去看白三郎的荀久一路上都在回味着小明跟她说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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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用不了这么多。”荀久摆摆手,“我从前在家的时候身边都只有一个小丫头,你不如帮我挑个机灵的,再选个婆子留下便成。”

季黎明突然有些同情在中秋之夜被看光了的发小——秦王殿下。

可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疼一下,再不敢嘴贱说出来,毕竟之前的教训阴影还在,吐了几十次以后,感觉嘴里依旧还有油腻肥肉的味道,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想碰到任何荤腥肉类。

没等荀久答话,他又道:“再说了,本王为何要解释?”

扶笙再度瞥过来,眉头微蹙,神情古怪。

既然人家不说,想必有不得已的理由。

宫义眸光一动,“提起太岁,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但对于荀久来说,这个男人有毒,心毒嘴更毒,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算你有良心,知道先心疼还没吃饭的我!”荀久揉揉饿扁的肚子,想着今日这一趟险些一脚踏进鬼门关了,好在总算有惊无险,这种情况下,就更应该用美食来压惊壮胆。

斜卧在美人榻上的女人,并没有着女帝正装,只一身单薄纱衣拢住曼妙的娇躯,若隐若现。

可她听得出来,扶笙话里的意思是女帝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复诊。

“奴婢见过秦王殿下。”缓步行至扶笙三尺之外时,女子双手交叠,福身一礼。

不等徵义接话,她自顾自说道:“你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就说此次进宫干系重大,我一介粗俗女流唯恐触怒圣颜,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所以沐浴熏香是少不了的,沐浴三次也是少不了的,采摘新鲜花瓣沐浴更是少不了的,那就麻烦殿下他老人家先等一等了。”

扶笙:“……”

“可你完成任务的前提是有命。”荀久轻抿着唇,“命没了,你拿什么来同秦王殿下交代?”

荀久见他直接洞察了自己的心思,再想到自己仅有三天的时间,顿时有些烦躁,索性不再拿乔,直接问:“何时进宫?”

小厮赶紧解释道:“小白这是让久姑娘跟着它去找宫大人,想来定有重要的事。”

纬纱下的徵义一怔,稍稍侧目凝了荀久一眼后大步进府。

徵义保持着原有姿势等在那里,见到她出来才勉强挪动了脚步转身。

若是他没记错,秦王府除了女帝之外,从来没有女人进去过,而荀久不但进去了,还偷看了子楚沐浴,睡在秦王府,吃了角义大厨亲手做的菜。

“那怎么行?”季黎明过来拉她,“若是让老爷子知道我怠慢了你,我铁定得被他指着鼻子骂。”

大房去得早,只留下季黎明一根独苗,二房所出一子季黎青和一女季芷儿,三房所出一子季黎川。

深夜下的都统府,雕梁画栋全部掩于天地暮色中,唯见月光洒下银辉铺于斗拱飞檐和青瓦高墙上,虽比不得秦王府九间正殿,七间后殿,九间后寝以及左右配殿的高贵华美,却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豪门府邸。

再度打开房门,却见商义端了个托盘立在门外,欲言又止。

这是荀久头一次认真看扶笙的面容。

大概很少有男人能坚持与她对视。

商义一脸茫然,“什么是‘天秤座’?”

她脚步微驻,睨他,“什么意思?”

商义:“……”这是重点吗?

“女人?”扶笙眉峰微拧,“燕京何时多了这样一号人物?”

“何为‘消毒水’?”医官不解。

“我……”荀久咬咬牙,心中直觉的这个男人过于迂腐,明明外面已经十万火急,他却还在意她未绾发。

“区区刀伤都无法医治,本王要你何用!”扶笙眸光一冷,狠狠剜过来,好似下一秒便能用眼神将医官杀死,他声音冷沉,“拖出去杀了!”

荀久再一次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你分明就是看我美貌,有意留下我侍寝才会找这些稀奇古怪的理由,还偷窥?本姑娘用得着偷窥吗?要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荀久的身段极好,前凸后翘,窈窕聘婷。那一双眼,圣手雕琢,琉璃镶嵌般,面无表情的时候眼尾也微微上挑,眸子潋滟生波,似含春水。

想到这里,荀久轻轻掀唇,语气温软,“表哥~,你忍心看着这么娇俏可爱的表妹任人欺负吗?”

“子楚,你这是作甚?”季黎明微蹙眉头,这可是扶笙头一次挥手赶他,以往他再怎么无理他全然无所谓,今晚竟然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赶他走,简直太丢面子了!

“通常这种问题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他说着,大掌毫不留情地往她胸前拍了两巴掌,“脱了衣服,本王有办法帮你压回去。”

“小娘子站在原地莫要动哦,否则待会儿拖你去喂狼。”小厮去了厨房后,商义又恐吓了荀久一番这才匆匆去了前殿客堂。

商义惊恐地盯着跟随在殿下身后那抹娇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