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修大师,你就不能去帮帮忙?”尽管于心不忍,但不代表她会动手,她会指使别人。

夜深了,三个人在林间的小路上行走,柳婵是想停下来,燃一堆篝火,然后休息一下,待得天亮再赶路。

“那就好。还有一定要小心行事,尽管你扮成了男子,但是一样花容月貌,小心为上。”褚极又叮嘱。

“小心为妙,我也一直认为我不会惹什么麻烦,谁想到麻烦接踵而至,甩也甩不掉。唉,也好,让大家都知道我的威名,往后也免得有人来烦我。”柳婵咬着筷子,说来说去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其实想想,也应该庆幸,他们没有撞上,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尸骨虽然找到了,但是魂还在外漂泊,不知身已死。”长修认为这才是可惜的,实不该有这种遭遇。

柳婵一侧手臂不太方便动作,肩膀坏了,所以手臂一动总是会牵连肩膀处发疼。

长修靠坐在那儿,眸子里的刺红也缓缓的消退,他呼吸急促,身体也微微在发抖。

然而,看向他,柳婵才觉得自己的想法错了。

“对了,不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季晓月的姑娘。我想她,并没有被抽离出魂魄来,不知什么原因,她躲过去了。”柳婵想到一空,不由得想到季晓月,一空还在调查呢。

“她过来了。”长修却忽然道。

石子路的两侧是水池,水池中央还矗立着两座小石山,水从石山的一角哗啦啦的流淌,好听得很。

“别敲了,我起了。”起身下床,柳婵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来及脱的衣服,皱皱巴巴。

褚极更笑了,“你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柳婵走在长修身后,眉头紧蹙,不发一语。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柳婵摇头,“我不喝酒。我喝了酒,会发疯的。”

看她离开,柳婵快步直奔屏风后,偌大的浴桶装满了水,而且还在冒着热气。

这个小院儿不比元琴住的地方小,而且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所以特别的清净。

恍似听不到她的抱怨,长修依旧如同来时那般,脚下无声又几分小心的离开了小院儿。

这个时辰,她应该正在接客才对,那小栅门关着,房间里灯火明亮。

柳婵撇了撇嘴,“谁呀?”

虽说她不是男人,但是若有芳姑娘这种舞技精湛的,她也会花钱看的。

“她如何得知?”长修反倒不解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这金馆有问题了,奈何我也没天眼,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暂时来说,长修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远处有人守着,看来他们是怕你逃走。”长修坐下,淡淡道。

一空转了转眼睛,“柳三少若是到时帮季晓月的话,我拼了命也救你。”

闭上眼睛,默念心经,一切寂静,恍若云上。

隐隐作痛,摔那一下可是结实,长修这个假正经,这个时候跟她讲什么男女有别。

“依我看,给他分个戏园子正好,反正他是戏子出身。”

时近晌午,马车终于抵达了帝都。城门恢弘,守门的官兵也很多,出入城门,任何人都得接受检查。

“是啊,我自己一个人。我姑母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镇子上,若不是因为这大雨,想必我现在已经到她家了。”女子笑盈盈,娇美温柔。

“那不就得了!人家也不会信,她认为自己就是活人,但是又会忽略一些很常见的东西,诸如昨晚,明明大雨倾盆,她从雨幕之中冲进来却衣衫干净。若是她自己能观察的到,估计也就明白自己已经死了。”柳婵摇摇头,这种鬼的确很可怜。他们没有坏心,有的甚至好心,可是遭遇却很惨。

这破庙里共四个人,只有车夫一人睡得特别香,那真是雷打不动。

然而,这小匣子里却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些细细的头发,小瓷瓶,以及一些小工具。

“一空,此去可能凶险万分,寂言师叔也要你回山。”长修开口,淡淡道。

柳婵的手还停在那里,但女鬼已经不见了,她面前也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幅画,是你自己挑选的?还是有人怂恿你买的?”长修淡淡道。

转眼看向窝在床脚的齐炎,他那小骨架根本撑不住,而且满脸惊恐抖成了筛子。

“剑走偏锋,这次肯定不会失败了。”长修却认为十分可行。

柳婵看着他,说真的,长得好看的人她见多的。但是,像长修这种集各种矛盾于一体却又很和谐的人却少见,他真是好看啊。怪不得,大梁那长公主不惜千里迢迢的,半年也要来见他一次。

“跑了?那可怎么办?柳三少流了那么多的血,这次没抓住她,下回她就不会上当了。”一空皱着眉头,事情难办了。

吃饱喝足,不过片刻小厮来收拾餐具,又送来了水果,十分周到。

身后,还有几个年龄不一的妇人,发髻盘起,显然已嫁做人妇,不知是不是齐老爷的妾室。

“什么人?”

又看了看他,确定一下他的表情没有太多问题,随后才缓缓的将眼睛凑上去。

分别在两侧的椅子上坐下,柳婵环顾四周,那墙上的字画落款都是同一个人,重火。

微微噘嘴,她心里还是没底,“那小姐,你可得注意安全。那些东西,可不是人。”

“小姐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奴婢去做喽。做累的话,奴婢就小睡一下。待得时辰到了,奴婢就下山去取饭。”笑眯眯,玲珑起身快步走开。

不过片刻他们就到了跟前,虽然没有停,不过当先那女子则冲着寂言大师点了点头,想来是认识的。

“师父,这瓶子,保存着?”一空认为柳婵说的有道理。

“这位大师,你的雄黄法子若是管用,他们也不会大半夜的追到山上去。”柳婵看着他的眼睛,这种颜色真特别。

“你们不是要用雄黄将它赶走么?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柳婵冷声,她就知道不行,偏偏那个什么长修大师一副他说了算的模样。

一空闻言也立时绷紧了小脸儿,“没错,师公他身体本来就不好,都是因为他。”

走到门口,柳婵随手拿起立在墙边的支撑窗子用的木棍,然后便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