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归是大小姐,做什么头牌。你若真成了头牌了,太多人见了你的脸,柳侍郎会发疯的。”褚极淡声的斥责,她来金馆就是错误的。

前院里本来停着轿子,待得长修与柳婵追出来之后,轿子也没了踪影,他们就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闻言,柳婵立即瞪眼,“涨到五十两我也没捞到一分,都被老鸨子自己装在腰包里了。诶,不对啊,你骂我呢!猪肉有我这般貌美如花么?”在他旁边坐下,柳婵拿起酒壶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又放了回去。

自从昨晚开始,这小丫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也不算稀奇,这才是现实。

柳婵缓缓点头,顺着小丫头的搀扶离开了前楼。

长修缓缓摇头,“从未见过。”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的鬼,恐怖的,可怜的,迷惑的,但就是没有这种。

落地,她轻轻地吁口气,然后松开长修的衣袖,甩了甩头,“大师,麻烦你下次飞的再慢一些。”

“褚极姓的是国舅爷的姓,皇室的姓氏没他的份儿。这么多年他没少受欺负,六年前吧,有一次宫宴,各家的小姐公子们都在一起玩儿,然后就有人把他拽到角落里欺负他。碰巧我瞧见了,就拿一块石头把那死小孩儿的后脑勺打开花了,把他吓死了。”柳婵说着,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也算她来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大的事儿了,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柳家,足不出户。

透过前方那垂地的薄纱,依稀的能看得到外面坐着的人。那矮榻华丽又舒适,四五个人或坐或倚,很是放松。

“别客气,我就猜到你还赖在这儿没走。看来,大师果然喜欢金馆这种地方。别说,你和这里的品相还挺匹配。”扭着腰肢,柳婵走到桌边坐下,语调阴阳怪气。

看着他的眼睛,柳婵缓缓挑眉,“长修大师,你莫不是瞧见了什么?”

小丫鬟回去休息了,这小丫鬟比小姐还要牛气,不过也是,在金馆这种地方,能赚钱有名气的才是主子。如她现在这新人姿态,还比不上下人,至少下人能做事。

“柳三少,你真要把自己卖进妓院啊?那到时候怎么脱身啊?”一空看着她,认为赎身可能会有麻烦。

“要是柳三少暂时不用的话,就都给我吧。”一空瞧了瞧,生怕不够用。

“长修大师,最好要你的小喇叭再出去看看,那群人有没有跟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若是还被跟着,那咱们就认命吧,这脱裤子放屁的事儿就别再干了。”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柳婵忽然停下,扭头说道。

咂咂嘴,一空看了一眼柳婵,然后缩了缩脖子,他不说还不行么。

出了山,马车上了官道,这回走的更顺畅了,车轮飞驰,直奔帝都。

一空亦是,头一点一点的,开始陷入迷糊之中。

“永远被困于此,的确可怜。”柳婵微微颌首,这一点她是同意的。

用手指按压,人中为中心,覆在上嘴唇几毫米处。

“傻呀,现在什么天儿?多垫几层鞋垫,增高。”柳婵将另一只靴子也套上,这样她看起来就会比平时高上一些。

“长修大师,寂言大师给你回信了?”不然,他跑到这里来干嘛?

女鬼立时惨叫出声,随后便开始挣扎,不过柳婵的手始终稳稳当当的落在她的头上,并且在无声的念着什么。没有声音,但是她应当念的很快,嘴一直在动。

另一手捏住齐炎的下巴,另一手将流出来的血滴进他的嘴里,她眉头皱的厉害,“别抽抽了,喝了我的血,百毒不侵,厉鬼也拿你没办法。”

一空噘嘴,在他看来就是这样啊,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女人,而且看起来也不像鬼的样子。

“所以,在这方面做文章就行了。”长修恍似看不见柳婵的笑,神色淡然。

“你早就看出来了?那怎么不早说?我说长修大师,想表现自己高深莫测也不是你这么表现的,你知道你很耽误时间么?”转过身来,柳婵看着他,满脸不高兴。

蓦地,里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众人一凛,下一刻柳婵转身便走进了西厢。

一空看着那被夹走的鸡屁股,小脸儿皱了皱,没抢到,他认输了。

所以,这吸精鬼躲得快也不是没理由的,这个地方太适合她了。

“怪?你是想说字画太多了?的确是很多,将墙都铺满了。”柳婵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齐炎是书生,写字画画就是他的爱好。这屋子里的字画就说明,他并非是浪得虚名,肚子里是有墨水的。

三人同样放轻了脚步,跟上了柳婵与长修,不眨眼的盯着那寂静的房间,很难预料到一会儿会看到什么。

齐老爷亲自带路,穿过拱桥,便直奔大厅。

没有再说什么,柳婵转身离开,步履轻松。

“小姐,虽说下棋是讲究计策的,但是咱们俩就不用了吧。咱俩,只是闲着没事儿消磨时间。”玲珑微微噘嘴,几分闷闷不乐,她已经输了好几局了。

雨飘摇,地砖上一层细细的水,不过空气却分外清新。

一空闻言立即点头,“柳姐姐做的没错,他们欺人太甚了。师公圆寂,都是因为驱邪,不然现在他老人家一定还在。”

“因为他把一窝蛇都吃光了。”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平稳很好听。

一张脸就在头顶一米开外,披头散发,舌头吐出外。他倒挂在茅草屋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样,悠然自得。

“不要再打它七寸了,打不死的。”扫了那个手持哨棒的武僧一眼,柳婵随即蹲下,抬手放在嘴里,微微用力,指腹再次被她咬出血。

睁开眼,柳婵皱眉,“怎么了?”

玲珑立即背着包袱走进茅草屋,下一刻窗子被推开,玲珑的小脸儿带着笑意,“小姐,这里面不错哦,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说着,她用手指擦过窗台又举起来给柳婵看,果然没有一丝的灰尘。

柳婵笑而不语,别说俗家弟子,就是真的落发为尼,那也比在帝都那破地儿强。

而此时一楼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饭,而且还是两个和尚。

丫鬟立即接过,拿到鼻子前闻了闻,不禁拧起鼻子,“小姐,这上面沾了什么?”

长修动作一顿,看向她,眉眼间几分无奈又好似几分忍耐,最终也任她了,没有理会。

拿出来的是一个素色的手帕,包裹着什么,柳婵抖落开,出现在视线里的居然是一沓淡绿色的银票。

眼睛睁大,柳婵将最后一口饼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把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的数,眼睛也越来越大。

把嘴里的饼咽下去,柳婵看向长修,“你居然有两千两银子,长修大师,你去打劫了?”她觉得他身上有二百两都嫌多,谁想到居然有两千两这么多。

“不管多少,我也是省了,没有花出去。”长修终于说话,语气还是淡淡的。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这些日子以来大师你吃的喝的住的花的都是我的钱,既然你有钱那就不如把钱还给我,顺带着替一空也还了。我也不多收,友情价,一千两。”说着,她直接抽出一千两来,将剩下的又塞回长修胸口的衣服里。

长修看向她,还未说话,只见柳婵直接脱下靴子,把那一千两银票塞了进去。

挑眉看向他,柳婵不乏得意,这样他可就要不回去了。

果然,最后长修什么都没说,被塞进鞋子里的银票,不要也罢。&!--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