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如水，她收敛眼睛里的光彩，她就又变成了柳三小姐。
“小秃驴，你干嘛？你是打算偷看还是已经偷看完了？”柳婵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冷声道。
站直身体，柳婵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甩头，长发也跟着甩。
看向他，柳婵挑眉，“错，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我可以把他们的嘴缝上。”
“柳三少，你说今晚那个姐姐还会不会来啊？”走过来，一空几分失落，他不想走。
车夫又从别处划拉来不少的干木头，填到了火堆里，使得火堆能持续燃烧。
“缺东西了么？反正你是和尚，有些东西有没有也没区别，反正你也不用，没了就没了。”柳婵笑不可抑，眼泪都要出来了。
柳婵忙于自己的胡子，最后一簇终于即将完工，她更加小心。若是一个不小心，她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掀起眼皮，柳婵扫了一空和长修一眼，呵呵两声，“我看起来有那么好心么？”
柳婵站起身，也拱了拱手，“那就多谢齐老爷了，这把匕首我收了。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定然会再来府上叨扰。”
睁开眼睛，柳婵看向她，似乎是因为她的惨叫，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里那为数不多的柔软，柳婵有些于心不忍。
在房间里的柳婵自是听到了，不禁皱眉，“一空，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以及隔壁。”
“别争了，心里无欲的人看见的是白骨，心里有欲的人看见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人心不同，看见的也不一样。”柳婵蹲下，看着那蜷在地上颤抖的女子，她长得很不错，这是她的本来面目。
“看不出来么？我要扒他的衣服。”说着，她手上一动，直接将齐炎的衣襟扯开了大半。
再走一步，柳婵却觉得空气有阻力，就好像对面有什么东西在吹她。
“柳三少，你觉得那女鬼会出来么？我觉得，虽然她是鬼，但不管怎么说以前也是人，应该不会那么笨吧。”昨日他们的出现她已经知道了，兴许今日她躲起来了呢。
不过片刻，几个小厮来了，他们端着饭菜，来送饭了。
各个房间都能住人，而且墙上多字画，一些桌子上也堆积着卷起来的字画，这齐炎当真喜爱这些东西。
“我就当长修大师是在夸赞我了。这齐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之前会随便请人来捉鬼倒是稀奇，毕竟他明知净土寺有位湛圆大师精通驱邪之术。”柳婵倒是想不明白了，在发生怪事之后，他就应该直接去净土寺求救才是。
“你们谁敢上去偷瞧一眼，看看房间里有什么？”柳婵开口，带着笑意。
起身，柳婵先走出去，弯身从车里出来，一眼看到的便是高大的宅院，前方那拱桥流水分外别致。虽比不上帝都柳家大宅，但也不差什么。
眨眨眼，柳婵缓缓点头，“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不过，我现在能随意下山么？”虽是远在边界，但谁知道关家是不是派人过来了？若是看见她随意下山，估摸着就得找麻烦了。
阳光明媚，山下动土的声音不时传来，柳婵和玲珑坐在窗边，正在下棋。
“寂言大师可别吹捧我了，我这算什么舍己为人啊。撒谎骗人，我并没有觉得是十恶不赦之事。更况且，我撒的谎多了，这只能排在后面。”转过身，柳婵微微撇嘴，这件事儿根本算不上什么撒谎不撒谎。
“切，不见棺材不掉泪！”扬手，瓷瓶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圈，最后躺在了那里。
“让他家人把他接走，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更糟了。”柳婵走过去，绕着那躺在桌子上的男人转了一圈，随后抬手欲揭开他的衣襟。
蓦地，她盯着前方，树丛掩映之中，有几个亮点在其中。
“慢着。”柳婵忽然扬声，随即便快步的走了过去。
山下仍旧不时的有那人的叫声传来，对于柳婵来说几近于无，没有任何影响。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她就睡着了。
“小姐，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呢。对了，您刚刚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呀？这么多年，奴婢怎么都不知道小姐您还会这些？”想起刚刚的事儿，玲珑仍旧是不解困惑，她真的不知道柳婵懂得这些。
“因为空气中有淡淡的香火味儿，更因为这里很干净。”柳婵的话玄之又玄，听的人摸不着头脑。
把帽子戴在头上，白纱坠下来正好遮住了她的脸。
“回府吧，你无须再守灵了。”软轿里，略低的声音传出来，带着若有似无的乏力，自昨天开始，柳承昭的头发又白了一片。
翻身躺下，柳婵看着床顶，细思明日该怎么办。
明天她就得上课了，那小丫鬟会一直跟着她，所以找机会向她打探。
蓦地，轻轻地琴声从远处飘来，寂静的夜里，恍似添上了一道彩色的光。
柳婵眨眼，“这是元琴姑娘在弹琴吧？那小丫头说，现在会弹琴的只有元琴姑娘。”
长修起身，一步步走至窗边，将窗子推开少许，那琴声就更清晰了一些。
“合和曲，这琴不对。”长修忽然道。
“嗯？什么意思？”柳婵侧起身，以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站在窗边的长修，他身形颀长，几分瘦削，看起来就更像一个得道高僧了。
“合和曲，这曲子寻常人弹不出来，不止要琴技非凡，而且还懂得离魂之法。这弹琴的，怕就是那无暗先生。”长修的手搭在窗棂上，一字一句道。
闻言，柳婵猛地坐起来，“无暗先生？”下床，柳婵快速的跑到窗边，听着那琴声，一边不眨眼的盯着长修。
“很有可能。人被迷惑，所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个吸精鬼不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