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隔壁,如何处理这个女鬼,我还得从齐公子这儿打听打听他是在哪儿买的这幅画。”柳婵下颌微扬,表示女鬼的来历很重要。

房间里,光着身子的齐炎躲在床的最里侧,一张脸煞白带青,盯着床下,嘴里不间断的发出无力的惊恐喊叫。

撇嘴,柳婵撩起袍子坐在床边,不眨眼的盯着昏睡的齐炎,这皮包骨头的模样真是难看。

眨眼,柳婵随后低头看向自己,不由得皱眉,自己穿着的是睡觉时的中衣。尽管裹胸还在,不过,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太良好。

长修站在光亮较弱的地方,若不仔细,很难看得到他。

“我身上的檀香味儿你闻不到么?”长修面色不变,语气也一样平静,淡淡道。

查看了一番,柳婵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转身从床上跳下来,那床单薄被上赫然几个脚印。不过她恍似根本没看到,一空最后拿着哨棒过去敲了敲,把灰尘敲光,免得一会儿过来人瞧见。

“那小子?倒是有可能,他热心着呢。还曾向上山去敬香的老太太打听过我得守孝多长时间。”说着,柳婵转身将椅子拖过来,然后撩起袍子坐在上面。

靠近那亮灯的房间,柳婵与长修都停下了脚步,后面,一空以及那三个武僧也都跟了上来。

车马进城,青石砖的道路车轮走过,发出轧轧的声音。

缓缓转眼看向长修,柳婵不眨眼的盯着他,“像长修大师这种满身圣光的人定然不会被一个女鬼所迷惑,但对于那种有七情六欲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就是不知会建成什么样的?”玲珑很好奇,这净土寺也有其他的经楼,但都不大。

一空站在旁边看着她,倒是不太懂她所说的长一点是有多长。

“这是净土寺,佛门清净之地,还希望这位老爷往后不要带着大拨人冲进来吵闹。湛圆大师为救令公子旧疾复发,最终圆寂升天,现在所有僧人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位老爷这般吵闹,只会使得湛圆大师无法顺利登上极乐。”柳婵长叹口气,语重心长。

“嗯,这回听起来顺耳多了。”柳婵满意了,果然啊,她的心态还是很年轻的。尽管多活了一辈子,但不代表她已经老了。

“怎么回事儿?”走过去,柳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经常有中邪的人来净土寺驱邪附近的村民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么严重的,第一次见。

“昨天寂言大师说那位湛圆大师很厉害,可是现在都没解决,奴婢觉得不是那个妖魔鬼怪太厉害,就是湛圆大师可能力不从心。”玲珑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尽力将衣服下的鸡皮疙瘩搓掉。

“小姐,要是咱们一直在这儿终老,那可怎么办啊?真要出家啊?”玲珑苦着脸,她并不想出家啊。就算这辈子不嫁人,她也不想出家。

车马来的路很平滑,可见平时有不少的人或是车马在这儿行走,否则这路也不会这般平坦。

车窗开了一半,玲珑露出半张脸来往外瞧,这是哪儿她不知道,只希望别把她们送到穷苦的乡下。

蓦地,一个身穿素色布衣裙的丫鬟从外快步走进来,绕了个大圈,最后走到棺椁旁。

门口,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空的脑袋在那里,他瞧见了一切。

女鬼消失了,柳婵站起身,缓步的走了过来。

一空将房门推开,看着柳婵,他眼睛也睁的大,“柳三少,她死了?”

“灰飞烟灭,一场空。”柳婵看了他一眼,给予他答案。

一空点点头,“太阳出来了,我看她也挺难过的。柳三少,你刚刚那是送她上路么?”还是让她更痛苦。

“若是等着时间,她得一直熬到晌午,苦不堪言。我送她一程,她少熬一阵。”柳婵双臂环胸,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后绕过他离开。

太阳跳出来了,这西厢也不似夜晚之时那般阴气森森了。

小厮丫鬟来了一堆,开始服侍齐炎。

齐夫人的意思是不想齐炎再住在这里,所以几个小厮小心翼翼的将齐炎抬出了西厢。

那幅画还挂在墙上,只不过,它看起来好似颜色淡了很多。

站在那儿,柳婵不眨眼的盯着那幅画。

“画这幅画的人是个丹青高手,这种画法,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画不出来的。”长修站在她身后,忽然道。

柳婵眨眼,随后抬手将那幅画摘了下来。

“擅丹青,年纪应该很大,可能戴着半张面具,男人。这个无暗先生可能就是他,但这个名号不太响亮,至少齐炎本人都没听说过。”柳婵说着,又觉得矛盾重重。既然丹青这么好,但是为什么在大燕没名号呢?

“帝都,文轩。对了,柳三少不就是来自帝都?”长修看向她,神色淡然。

“没错,我的确来自帝都。这文轩我曾路过瞥见一眼,好像是个专门卖古玩字画的店,门面很大。”柳婵看向他,确定道。

“这人可能是幕后真凶,但人在帝都,不在此地。柳三少,你认为若是盘查下去,会很难么?”长修看着她将画卷起来,淡淡道。

“帝都啊,说真的,我不想回去。不过,眼下都到这儿了,不查下去又很可惜。啧啧,选择困难啊。诶,不如长修大师给寂言大师写封信问问吧,他若是同意的话,我也就不用纠结了。”再言,她现在属于被‘困’在净土寺,若是这儿的事情完结了还不回去,难保寂言大师不会着急。若是寂言大师同意了,他就能帮她打掩护,那样就无后顾之忧了。

长修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