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精气大失,没力气起床。但具体情况还是得再查看,现在不能下定论。堂堂七尺男儿,只剩一把骨头了,真是不如死了算了。”将齐炎又扔回床上,柳婵随后迈步便上了床。

“你懂得很多,据我所知,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帝都么?深闺小姐,怎么会懂得这些东西?”长修看向她,她说的所有话都和她的身份不相符。

刻意的笑了一声,柳婵转头看向他,“大师是通过眼睛看到了什么?”

一空将窗子推开,整张脸都贴在了窗子上,看着外面,心都要飞走了。

“阿弥陀佛,已死之人留在这世间本就违逆天道,作恶更是不该。若是不除,只会有更多的人遭受毒手。”寂言大师微微摇头,这些意志,都是从湛圆大师那儿传来的。而寂言大师显然也认为这些是正确的,人间就是人间,已死之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山下建经楼是说建就建,马上就要动土了。依奴婢看,净土寺早就筹集了很多的善款,但是还差一部分。那位有钱的老爷,就是最重要的一笔。”玲珑边吃边说,对于净土寺建经楼的事儿,她倒是很看好的。

寂言大师默默的念了两句佛号,随后道:“盖经楼,的确是净土寺盼望已久的事。只是,此次盖经楼却源于一个谎言。超度供奉,可是那瓶子里什么都没有。这经楼盖起来,怕是也站不住。”

“这、、、”一瞧这场面,不止方丈,寂言大师也愣了,变脸速度太快。刚刚一副要烧了净土寺的模样,现在却跪地祈求。

一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女施主,我是和尚,你不能摸我。”

隔壁,柳婵猛地弹起来,隔壁玲珑的尖叫穿破天际,她耳膜都在震颤。

薄唇紧抿,他看着那趴在地上的人,一时间,他又好似透过他在看着其他事物。

山下一直折腾了很久,在这山上也被吵得不得安宁,尤其玲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所以一时间很难适应。尤其听着那惨叫,撕心裂肺更让人毛骨悚然。

柳婵打量着这几间茅草屋,玲珑却盯着寂言大师直至不见。

这就到了?

五天的时间,距离帝都也越来越远了,玲珑诸多愁苦,柳婵反倒看起来心情极好。

棺椁一旁,一个纤细的身影满身白衣,垂坠于肩背的长发亦是由白色的丝带简单捆绑。她双眸如剪水,鼻唇精致,脸色微白,虽是弱不禁风但又分外端庄。

三人也坐下来用餐,柳婵和一空吃肉,而长修则是吃素。

吃素,自然要平和,不似那两个吃肉的,已经开始抢夺了。

柳婵动作快,一空动作也快,鸡肉做的很好吃,而且那是一只鸡,眼下已经被抢的只剩下一个屁股了。

柳婵筷子一甩,迅速的将筷子插在鸡屁股上,然后收回自己的碗里。

一空看着那被夹走的鸡屁股,小脸儿皱了皱,没抢到,他认输了。

胜了一筹,柳婵得意洋洋,“鸡屁股上的肉其实是最好吃的,特别弹牙。”说着,她放进嘴里,故意吃的有声音。

一空噘嘴,夹了一块青菜塞进嘴里,可青菜就是青菜,怎么都没有肉味儿。

长修坐在对面,安静的吃他的素菜,而且他吃饭不紧不慢,就是那种打眼一看就知道特别有涵养的人。

吃饱喝足,不过片刻小厮来收拾餐具,又送来了水果,十分周到。

拿起一串葡萄,柳婵边吃边在这屋子里走动。

一空则坐在椅子上守着果盘吃,年纪小,又是长身体的时候,的确能吃。

蓦地,柳婵脚下一顿,随后转身朝着长修走过来。

随手把手里吃掉一半的葡萄扔到一空怀里,她两手撑在桌子上,不眨眼的盯着长修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抓住这个吸精鬼。”

长修微微仰头看着她,浅褐色的眸子通透如琥珀,“什么法子?”

抬手,柳婵竖起食指,“我的血。我的血,但凡是鬼都怕。我就在这画前面的空地上,以血画出一个八卦来。她从画里出来,就会落在这八卦所在的地方,就会被困住。”

“啊?柳三少,那你得流多少血啊?”吃着葡萄,一空问道。

“所以,我有所牺牲,也希望齐老爷能有所补偿。他若是不补偿,我就捉来几个鬼,再扔到他儿子的房间里来。”柳婵一拍桌子站直身体,她打定主意了。

“你确定能抓住她?”长修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她,淡淡道。

“十分不敢说,七分吧,我对自己的血还是很有信心的。”柳婵看向那幅画,这个方法也未必不可行。

一空吃着葡萄,一边道:“柳三少,你得流多少血啊?你不是说我的尿好用么?可以么?”

“你的尿现在不管用了,吃你的葡萄吧。”看了他一眼,柳婵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过片刻,她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鞘上镶着宝石,这把匕首看起来很值钱。

“虽说我的血好用,但是也不应该总是流血。”摇摇头,她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心比划了两下,有些舍不得下手。

一空看着她,也不禁缩脖子,拿匕首划破自己,很疼的。

走到那幅画前,柳婵深吸口气,随后一手抓住匕首的刃,微微用力,手心便传来了痛感。

松手,血流出来,她立即蹲下,开始在地上画八卦图。

匕首锋利,手心割破了很长的一道伤口,血也不断的往外流,充足的足以让她将一个直径一米的八卦图画完。

血味儿飘出来,一空先屏息,最后忍不住呼吸,却发觉味道有些不对。

又嗅了嗅,一空的鼻子动的快,“柳三少,你的血怎么有一股松香味儿?”真的是松香味儿,好像处在松树林里一样。

“不是松香,是天朱砂。”柳婵站起身,抽出早已放在怀里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手上。

“天朱砂?那是什么?”一空不解,朱砂他知道,但是天朱砂是什么?

“天朱砂,人去世时会在口中放铜钱,有钱人家则放玉。而无论铜钱还是玉在放入死人嘴里时都会涂抹上一层朱砂。所以,被死人含过的朱砂,即为天朱砂。”长修缓缓开口,为一空解惑。

眨眼,一空随后看向柳婵,“柳三少,你吃过天朱砂啊?”那是从死人嘴里拿出来的,太、、、恶心了!

“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会吃么?”说着,她挽起受伤的那只手的衣袖,刺青露出来一些,“看见了?天朱砂混合青墨,所以我的血里有天朱砂的味道。”

一空睁大了眼睛,“柳三少,你手臂上刺的是什么呀?”只看得到一点儿,弯弯曲曲的,很难猜测具体是什么。

将衣袖放下来,柳婵哼了一声,“秘密,不能告诉你。”家族刺青,岂能让外人知道。

“哦!”一空哦了一声,但还是有些好奇,那刺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