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似乎忘了一件事,您到这儿来连皇上都不知道吧,怕是再没机会向皇上禀明了,而且您不觉着过来的路上,卫兵都很少吗?”

妹妹?如意闻得对方如此唤自己,不禁觉得身子一怔,有些显得不知所措,“奴婢只是个丫鬟,不配当娘娘的妹妹,娘娘这是折煞奴婢了。”

皇帝深知沉香木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名贵的木料,亦是工艺品最上乘的原材料很是稀少,每克的价格是黄金的数倍,太师府上却是用来安置门槛之用,奢靡之度可想而知。

王旭尧忽闻有人在唤自己,抬眸向门口处望去,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一闪,潇然已经疾步踏进大门。

王旭尧此刻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心里有数不清的问号,可是此刻却不是质问的时候,极力压制住满腔的激动,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本宫也是那么随口一问,没成想让黎大人不好意思了。”

宇文高峻的生母富察氏乃是名门之后,宇文高峻又是长子,自出生以来便是众星捧月,自小没受过任何的挫折,导致他的性格娇纵而怯懦,继位以来更是无所建树,朝里的大臣都暗中拿他跟宇文智宸比较,亲兄弟渐渐也就形成了隔膜,而后竟成了怨恨。

“我……”

原本要扣押宇文智宸的两个士兵,眼见行驶急转而下,两人对视一眼,身子顿时瘫软下去,“倏”的一声跪了下去,身子如筛糠一样。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宇文智宸立下赫赫功勋,威名远播三军,先帝对他刮目相待,颁旨迎接回朝。

宇文智宸大喝一声,可是对方早已经掠出百米之外。

“不能退!”

王旭尧眉头微微一蹙,黑曜石般的眸光里,闪过莹润的光泽,低声道,“佟姐姐私下掌掴妃子,又把本宫推进湖里,当然,本宫自是明白姐姐是无意之失,但是皇上为此事已经大雷霆。于私姐姐的行径让皇家蒙羞,于公姐姐更是藐视王法,而皇上向来是以法治国,若是不惩罚姐姐的话,一旦开了先例,那么以后又如何来治理朝纲呢?”

王旭尧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血色,此时身子虚弱的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声音甚是轻巧,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高阳辰逸斜睨着眸子暼了一眼,视线并没有过多的留在佟佳氏的身上,只是淡淡地望着昏厥过去的莹才人,一个小宫女正抱着她,使劲地掐着人中,这才稍稍苏醒了过来。

一旁的宫女太监不异而同地低垂着脑袋,屏气凝神地端站在一旁,屋里头静得只能听见外头风拂过树叶,出沙沙的响声,衬得此时此情更是静得渗人。

佟佳氏泪眼婆娑地盯着她,脸上是一阵火辣辣的生疼,长那么大何曾被人打过,这次却被自己看作不入流的女子给当众羞辱,此时羞愤地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望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此行关系到乌孙国的河山,若是不能及时阻止阴谋,宇文智宸一旦被暗害,下一步就是乌孙国的大难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紧闭着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手持剑戟的金甲卫兵,如窝蜂般倾巢而出,把两个人给围得是水泄不通。

“这俩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了……”

如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抿了抿唇,屈膝道,“夫人放心,如果真能让我碰见您的女儿,一定亲自交到她的手中。”

这里是太师府上的禁地,平时根本无人敢靠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这里却保持地如此干净整洁,一点儿都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想来平时应该是有人过来定时打扫。

如意似是被什么惊到,身子微微一怔,眼睛谨慎地扫视一眼四周,又仔仔细细地瞧了瞧门口处见四下无人,方才把对方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道,“我也是刚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处罚慕容公子的人不是皇上,而是新册封的辰妃娘娘,那女人可真是狠辣,居然下得了手,那可是整整一百大板呐,不是明摆着要人命嘛!”

前脚刚迈出宫殿大门,便听见有人在唤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女子正疾步走上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静静地躺在血泊中,雪白的衣裳被染成了鲜红色,时间在她的身上停止了流动……

“你恨朕,是吗?”

不妙!事情再这么展下去,他今日非血溅延庆殿不可!

话锋一转,眸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语气稍稍提高几个分贝,“臣尚有一个不情之请,相信也是众大臣所愿,各位同僚们定是与在下一样,都想亲眼目睹辰妃娘娘的凤颜!”

贾全微微地侧了侧身子,对着红衣躬身作了一揖,小心翼翼地说道,“人此刻正在殿门口候着呢,这是他让老奴给皇上带来的书简。”

透过珍珠串成珠帘,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美艳的女子,一袭红妆裹身,细细梳成的华髻上,带着金光闪闪的凤冠。

他?难道对方暗指的他是说慕容翘楚吗?

一时也是不懂该如何来介绍,语气突然顿住,眸光微微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话锋一转,嗓音温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位是朕刚册立的辰妃!”

真不愧是帝王之家的御花园,这里五步一景,十步一情,风景美不胜收,建造这个地方的人可谓是鬼斧神工。

宛心院,一袭深蓝色长袍的银男子,端坐在檀木椅上,一手捧着杯盏,一手捻着杯盖,轻轻地摩挲着杯沿,神色甚是怡然自得。

“嗯!”

手一寸寸抱得更紧,似乎害怕眼前的女子,会再度消失无踪,第一次那么深的感到害怕。

“还在磨蹭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已经没有了鼻息!

闻声,容嬷嬷低垂着脑袋,缓缓地退了回去,恭恭敬敬地端站在一旁,一脸的肃然。

长睫低垂落下淡淡的黑影,所有的思绪都被笼罩在那一片月牙般的阴影里,转身离去的瞬间,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脚尖一提,人已经没入黑夜之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香气,飘逸,迷人,伤感。

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春桃,眸光凄厉而痛苦,紧紧地合上双眸,待最后一滴泪水流尽,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地面上,像是怕惊扰了怀中熟睡的人。

“啊”

事情会展到这一步是王旭尧所始料未及的,她低估了花怜容的狠辣,本想着把所有的过责都推到小翠的身上,好争取些时间让春桃把消息带过去,没想到她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两人一起杖毙,难道是命中注定小命要交代这儿了吗?

红烛摇曳,忽明忽暗,房间的两旁站满了人,小翠正一脸得意地贴在花怜容的身边,而那坐在正中央的妇人,一脸悠哉地品着茶,与这严肃的气氛显得甚是格格不入。

聂青峰双手合拢作揖,双膝跪倒在地,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旭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瞧我这榆木脑袋,差点儿把今日过来的目的给忘了!”

在这个人心如此冷漠的地方,或许也就只有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关心自己而已。

老嬷嬷突的掀开白布,里面竟是一具泡得胀的尸体,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好不渗人!

潇湘馆里依旧欢歌笑语,男人依旧畅快地喝着酒,女人依旧谈笑风生,像往常一样弥漫着靡靡之色,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每个人的脸上永远看不到悲伤,仿佛这里的人只有这一种表情而已。

闻声桥上的身影优雅地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冷傲的弧度,眼底尽是冷漠与不屑,与往常那个和善温柔的女子判若两人。

说完收回了视线,转身步回馆里,却隐隐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眸子正在望着自己,突然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紧地咬着下唇,牙齿深深地嵌进朱红色的唇里,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自言自语道,果真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太过安逸,也该生点儿什么事来热闹热闹了。

那一刻她百年不变的笑容顿时僵住,轻轻地带上门,讪讪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