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整个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是一阵火辣辣的生疼,刚抬起头来一看,只见王萱正跌落在地上。

王萱看见那些去而复返的黑衣男子,显然是冲着这个男子而来,她咬了咬牙顾不得这许多,掉头又跑到男子的身边,问道,“公子可会游泳?”

只听见“噗”的一声,男子突然间把酒喷洒到火把上,火把上的原本微弱的火苗瞬间窜到十几丈的高空,火苗窜到空中之后变成漫天璀璨的星光,仿若闪着光芒的雪花片片飘落,有一种流光溢彩的美,人群中顿时一阵哗然。

竹筏行驶到岸边缓缓地停了下来,男子伸出手来接过王萱的手,把她迎了上来,两人席地而坐,只见他从镂空雕花的檀木盒里,取出一壶清酒,两个金足樽。

这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明亮的阳光透了进来,只见小翠缓缓走了进来。

“潇然,你快跑,别管我,别让这些人把你也给抓了去!”

夜越来越深,胖子张早就回家里去了,房子里只剩下潇然陪伴在王萱的身边。到了后半夜,王萱一直高烧不退,潇然守在她的床头是寸步不离,不断地更换毛巾来降温,一直到天亮时分才打了个盹。

“弟弟,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拖累我,你为什么要做傻事,是我这做姐姐的没用,连你死后都买不起一副像样的棺材……”

潇湘馆?王萱觉得这名字听起来甚是耳熟,飞快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记忆,突然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脸色是红白交错,一字一顿地说道,“潇湘馆不是妓院吗?”

慕容翘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起来似笑非笑,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拨开对方的手掌,说道,“还是老地方!”

花怜容咬了咬牙说道,他们这里的红牌娘子当初卖进来,最高的价格也不过六十个刀币,可是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居然要一百个刀币。

“父亲,您一路走好,女儿一定手刃仇人,还您一世清白!”

小青强作镇定地又钻进马车里,望了望旁边的王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嗓子眼儿又咽了回去,老爷刚过世已经让她几近崩溃,不能再给她添加任何的悲伤了,况且现在只是猜测而已,想到这里又垂下了眸子,只希望可以快些回到府上。

“停车!”马车里传来王萱的清脆的声音。

白色的轻纱笼罩在她那白皙胜雪的肌肤上,裙摆处绣着几朵描金牡丹拖曳至一尺开外,乌黑油亮的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仙女也不过如此。

“想来是昨夜寒风入体,是雪语不好让姑姑忧心了。”

温雪语柔声说道,一双眸子低垂着望着地面,长长的睫羽落下淡淡的黑影,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昨夜她抚琴的时候,琴弦突然断裂,手指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由于伤口很浅也就没放心上,哪儿知道琴弦上竟被人荼毒,到了夜半时分突然感觉全身烫,清晨醒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瘫痪无力。

“姑姑,小姐会这样是因为……”

春桃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温雪语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巴,只是静默地跪在地上。

“人醒来就好,可看过大夫了?”花怜容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死活花怜容根本不关心温雪语的死活,可是今晚上她有一场重要的演出,这关系到潇湘馆的生死存亡。

“大夫已经瞧过了,说是并无大碍,休息些时日便会痊愈。”

“如此我便安心了,那你好好休息吧,今晚还有一场重要的演出呢!”花怜容说完,便领着小翠出了门。

花怜容话语中看似是对温雪语关怀备至,实质上是暗示她今晚无论如何都必须得登台表演,温雪语怎听不出这只老狐狸的话中之意,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在花怜容的眼中她们这些女子,都只是赚钱的道具罢了,至于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花怜容刚出门口不远,小翠便匆匆忙忙地跑到温雪语的身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她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温雪语当然知道小翠想问的是什么,即使把荼毒一事告诉花怜容又如何,她会为自己申冤吗,不会,当然不会,而且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反而会打草惊蛇,让那个毒害她的人有了防范。

“傻妹子,这个地方没有公道可言,没人会替我鸣冤抱不平的!”温雪语说道,语气很轻却是沉重和无奈。

她转头望向桌上的古琴默然,今天醒来她便察觉到不对劲,那可是上好的古琴,琴弦更是上好的丝线所制怎会轻易断裂,便找来大夫察看手上的伤口又检查了琴弦,果然琴弦上被人荼了毒。

潇湘馆里,姑娘间争风吃醋的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上演,温雪语进来馆里也已经两年有余,对这些明争暗斗的事自是心知肚明,平时饮食上也是谨慎防范,都是用银针测试方才敢用膳。

奈何她日防夜防,怎么料不到对方竟会在琴上打主意,此人不但非常聪颖狡猾,而且心思缜密,对她的习惯更是了若指掌,而且能够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恐怕还是内鬼所为。

“树欲静而风不止……”温雪语的话里另有深意。

她无心与她人争宠,只想攒够赎身的钱便离开此处,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从未有过害人的念头,一心只求自保,奈何别人还是不愿放过她。

“花姑姑心也太狠了,小姐您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让您上台表演……”

春桃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温雪语一个手指抵在唇上,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这潇湘馆是什么地方,处处是耳目,有些话心里知晓便可,要是说出来被有心人听了去,少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谨言慎行,我教你的又给忘了?”温雪语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轻抚着春桃红肿的脸蛋,柔声说道,“我可怜的妹妹,脸上可还疼吗?”

“春桃不痛,小姐也不要哭,不然我也要忍不住哭了……”

春桃哽咽着说道,泪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她伸出手去擦拭温雪语眼角的泪水。

两年前,春桃在街上卖身葬母,恰巧温雪语路过便好心给了她墓葬的钱,还好生养在身边,这些年来虽说是丫鬟,却因为有了温雪语的庇护,什么脏活累活都不用干,只是跟在温雪语的身边斟斟茶而已。

“小姐,今晚上的表演可怎么办,您的身体……”春桃的话一针见血。

温雪语默然,眉头紧蹙着脸色甚是不好看,春桃所担忧的事正是她此刻所懊恼的,她现在如此虚弱不堪的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是在人前演出,要是不小心把演出给搞砸了不但自身难保,就是潇湘馆也恐难全。

琴弦上荼毒,真不知道我咋想出来的,估计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同志们,你们有什么狠招损招,提出来咱分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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