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辛烨刚要反驳,却听天舒又说道:“她自称是你的亲人,刚才又让你叫她妈妈——辛烨,我猜她应该是你的亲生母亲。”

从疼痛中缓过劲儿后,女子下意识按上背部,随即指尖又是一阵巨痛袭来。紧紧握住刹那间便被正阳之力烫得一片焦黑的手指,女子脸上掠过几分慌乱,眼白翻得更深,看上去更加诡异:“是——是谁?!”

“你不是马上就要去省城了吗,我想送份小礼物给你。怎么样,喜欢这个吗?如果喜欢,我就叠满一个玻璃瓶给你。”

“听说是工作太忙,所以只让爱人过来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住上两三天,带上孩子就走。”

看着那行侵占识海,霸气无比的大字,天舒不禁感叹,自己能想得到的,祖师爷又怎会疏忽?可是为何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再没了下文,也不知最终答案到底是什么。

天舒有点为难:“妈妈,姜教授离开时并没说要去哪儿,也许已经回去了也不一定。不过他倒是让我考上市中学后,到大学里去找他玩呢。到时我们再去感谢他,好不好?”

“我——”辛烨一时语塞,小脸却慢慢胀得通红,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一直很热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传你一门凝练灵力的心法,你务必日日练习。等过些日子你能打开玉简后,再挑其他中意的功法来练。”

“这也是一种天赋异能,拥有回春手的人通常会在行业里成为巨匠大师,比如有鬼斧神工之称的鲁班。而在道家,回春手则是能令阴阳恢复平衡,将属性为阴的阴怨与阳极之力一起瞬间化炼,换句话说,就是能驱魔镇鬼。你说你对今天的情况无能为力,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修行。等你修行上一段时日,莫说那一点阴怨,就算比那再多十倍百倍的,你也能易如反掌将之消抹。”

“我这鬼灯一派虽然也属道门,却不在四支之中。”邢万里淡淡一笑,饱经沧桑的脸上几分自许,几分怅然:“道门源于修仙,门中自有诸般神通手段。而古来能修成真仙者只有那么廖廖几人,绝大部分教众仍然是活在俗世之中。教众既多,免不了会出些败类,仗着神通欺凌普通百姓。当然,这些败类最终都会为师门除去。但在魏晋之时,却出了一个心机极深的弟子,天赋又高,短短数十年的功夫便精通了绝大部分道术,他设计重创了掌门后,门中更无人是他对手。那里正是乱世,他后来甚至组了一支妖魔军队,想借此荡平天下,自立为王。如果不是后来掌门与诸殿主以性命为引,施展禁术联手将他制住,只怕华夏国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不过短短一分多种的时间,黑雾便像阳光下的朝露,被蒸得一干二净。而大功告成后飘落在地的符纸其上朱砂也渐渐褪色黯淡,恢复了使用之前的模样,只是那草书一般的符箓比之前缩小了一些。

时间紧迫,她不便细看,想想刚才老者并没说具体贴在哪个部位,她便选了黑气最为浓郁之处将符纸按了上去。

老者由着她去打量,片刻之后才缓声问道:“怎样,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天舒不禁心头一跳,正在猜测他是不是也现了不对时,少年突然离开店铺,径直向她走来。

右眼!

对于这明显毫无诚意的敷衍,天舒压根懒得理会,只将头转到一边,当做没听见。

说话间,她不知不觉拿出了后世当记者时的气势,凌厉锋锐,根本不是吴莉这种骄纵无知的少女承担得起的。其他几个帮凶原本想要为自己分辩,现在也不敢抬头,只是求助一般看着校长和张老师。

天舒黑如石,晶如璀钻的双眸盈盈一转,视线似是不经意般落在最前排的吴莉身上:“我真不能参加考试吗?”

升学考试本来已由县教育局统一安排了时间,这次校长也是利用局长想在老师面前露把脸的心理,极力游说争取来了这次机会。好在本校六年级的学生两周前便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现在考试提前虽然有些仓促,却也不于让人手忙脚乱。

见天舒愣愣地看着自己,男孩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病还没好就出院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闻言,天舒顿时身体一僵:难道外婆都看见了?

这正是天舒小时候最爱的小吃之一。闻言她心中一暖,刚要说话,却被外婆牵了出去:“你还没梳头吧,女孩子怎么能披头散的。快找面镜子,外婆帮你梳头。”

这时,走廊另一端遥遥传来一声惊呼,正是田母的声音,几分惊喜,几分慌乱:“医生,为什么她醒后大腿会痛得那么厉害?刚才她昏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

虽然已经历过足够匪夷所思的重生,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天舒还是本能地觉得有些荒谬。但转念一想,自己能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最荒谬的,再有别的“奇迹”生好像也不足为奇。

被问到的护士想来也是个热心人,闻言立即说:“我带你们去,正好顺路把情况登记一下,先告诉我患者的姓名和年龄。”

吴莉的动作还带倒了床边的点滴架子,摔得一阵乒乓乱响。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几秒钟后房门立即被打开,一名护士焦急地进来查看,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你们对病人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张老师坐到床沿,做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说道:“天舒,这件事情老师已经知道了。老师明白,是吴莉不对,是她做了错事。”

向来不怎么爱开玩笑的天逢杰也难得凑了句趣:“就冲小舒这句话,你到时也要多喝两碗鸡汤,否则她还要跟你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