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摇了摇头,第一个没有预约来前台见总裁是这么理直气壮,自信坦然。

几日不到。

沈薇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是光从那孤立的身影和话语里隐隐夹带的东西,她深知,他在不悦。

“年盛,这次来准备住多久?”夜明景一扫方才的严厉,脸色和煦问道。

夜千风没有给出怎么的答案,模棱两可地反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做呢?”嘴角的笑迷茫地令人看不透。

“回家吧。”她点了点头,抽出双手,说道。

沐伊纵使性子再冷,也不免恼羞成怒,眸底狠色一片,硬撑着身子想要离开她的阴影笼罩,可是骨头就像被软化了一样,半点不由人愿。

沐伊不见半点扭捏,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看,他哪一次不是用这种眼神看得?

奢华的卧室内,连流动的空气都如白水般平淡无味,沐伊静静地坐在床头,柔软的被子拉到腋下,傻傻地盯着眼前华丽的画,那张欧洲复古混合的画作。

沈馨蹙眉惊呼,一路上不停地想要挣脱,奈何只是徒劳,只能任由被沈薇拉入黑夜,走到月光洒满的花园内,白玉的雕塑喷泉簌簌地喷洒着伞状水花,在秋季的夜里有些凉,透明泌出的水滴仿佛被凝固住一般,能轻易握在掌心,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寂静。

透明吊瓶里的药液正在一滴滴向下滴落着流进她的身体,在鹅黄色的灯光下点缀着闪亮的碎光。

夜千宣高大笔直地站里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大片明亮的阳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悦耳的嗓音从樱唇轻启,沐伊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打量着她问道。

沐伊伸手端起那杯泛着热气的牛奶,透过剔透的玻璃杯看着里面倾晃着涟漪的液体表层,奶香四溢。

沐伊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你出去吧。”

过了许久,夜明景才看着她说道:“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尖锐的目光射向她,不容她说半句谎言。

沐伊早就猜到这种回答,疑问性地提高了调,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他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凑巧都已经巧到商业中心里来了。

夜千风的眸底刹那间划过一瞬光,有些不悦,但嘴角似真似假的笑很快掩盖了过去,“你吃醋了?”明明像是在开玩笑,却就好像是一个亲昵的爱人在问一样。

沐伊的眸底泛着象牙色,冷漠无比,唇角冷然,“不是所有男人,那也是大部分男人,难道你不是在害怕吗?害怕我这副狐狸妖媚会迷惑住某个人。”

沐伊装作没看见,兀自走向那辆林肯加长房车,车门大开,夜千风坐在座椅上捣弄着手里的电脑。

“小馨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还不懂事,真不好意思。”

夜千风应了一声,起身上了楼,独留痴迷的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呆。

沐伊抬头无意间瞥见那双蛊惑的凤眸,那眸底恍若笼罩着薄薄的雾霭,似真似幻,在深处恍若还看到一丝丝的嘲讽,可是一瞬,就立刻像阳光下的泡沫消失不见,诡异得令人心惊。

沈馨瞟了她一眼,小鸟依人地坐在夜千风身旁,心底燃起了妒忌,凭什么这样的人却拥有着绝世容颜,刚才的一抹笑,足以让人深深沦陷其中。

夜千风没有再说话,细心地在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里涂抹着药,像是在完成一件多么神圣的事。

夜千宣的心底不由一个颤动,她刚才竟然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就连沈薇都是和自己相处了很久从逐渐有一点点感应,还是循着事情生的角度探摸的,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竟然看着他一语点出了心中所想,她很不简单。

几脚重重地揣在沐伊软瘫的身上,像出气筒一般泄着心中的怒气,尖锐的高跟鞋跟重重地砸在滑腻的肌肤上,顿时青紫一片,昏厥的人儿无意识地闷哼一声,眉头紧蹙,贵妇小姐们踢了几下也有些累了。

赞美声,谈笑声,议论声,酒杯碰撞声在整座大厅上空蔓延着。

沈逸摸了摸鼻子,他哪知道,当初情况那么紧急,他将切好的水果摆放在盘里端到他们面前,温润如玉的脸庞散出淡淡的玉泽,如沐春风,温文尔雅,整个人儒雅高贵,恍若古代的翩翩公子。

缓缓走上前去,想要打声招呼,细细回想起来,从初入夜宅开始,自己见面最多的是夜千风,可这个夜千宣却只在初见时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后两人再无交集,可是再怎么样,以后在夜宅都是要见面的。

“麻木了就不酸了,我说酸你就会起来吗?”据她所知,夜千风这种人的心里应该只有自己,哪会管别人是死是活。

她怔怔地站在树下,望着那透明的喷泉陷入沉思。

温柔的女人一看店员没有动作,不怒轻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夜明景蹙眉认真审阅着文件,“吃过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他沉声说道。

她转身走进大厅,转眼间,餐厅里的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夜千风,定眼一看,他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走近点,现他嘴里正吃着刚才自己咬过一半的吐司,她诧异地走上前去。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房间的布置设计有多么奢侈,她的眸底全是眼前那个慵懒的男人。

自己为了应对这场比赛,没日没夜地练习准备,她们不费丝毫力气就得到了冠军,自己看起来还真像个傻子,是啊,到最后又有什么用,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给她人坐跳板。

夜氏老宅。

夜千风走了,去了法国,不知道何时从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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