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的卷随风飘舞,单薄的身子孤寂惹怜,静静地站在冷风中,可细细看着,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狼狈落魄的背影仍透漏出不可侵犯的倔强凌然,清冷的气息由内到外散着。

夜千风看向这里,嘴角笑容加深,不动声色继续与其他人应酬着,夜千宣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大家见这个画面,都不由猜测沐伊在夜家是不是没有地位,两位少爷看间她受欺负一声都没吭,完全是个陌生人。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书架的角落里,一双醉人的眸子无声地注视着她,眸底淡然无色,就那样静静地任由时间流逝。

沈馨撇了撇嘴,“姐,你都不关心我!”

沐伊一言不,默默地为他搭配衣服,收拾行李。

四周空无一人,静谧如水,她弯腰坐在路旁的白色长椅上,仰头望着火红的枫树与倾斜的雨丝,望见远处在浅浅水洼中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怔怔地看着圈圈漾开的波纹出神,一圈圈恢复平静,一滴滴打落搅乱平静,反反复复。

他起身,双手插兜,走了出去。

她任由沈薇将自己拉进一间装潢高档的服饰店,眼花缭乱的各式衣衫令人眩晕,名贵不菲的衣服有序地悬挂着,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吊牌,那昂贵的价格令人乍舌,只是一件衣服就抵得上普通职员三,四年的工资,可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

沈薇不容她推辞地硬把手镯塞到她的手里,说什么也要让她收下,说是见面礼。

夜明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夜千宣坐在对面,沈薇坐在身旁,唯独缺了夜千风,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夜千风站在微风里,黑布后的瞳孔对着枪口对着远方二百米处的一点,嘴角邪魅一笑,随即一子弹冲出枪口,划破空气,穿过微风,犀利迅地射向那抹点,“彭,”一声刺耳的枪声响彻在空旷的上空,沐伊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已经麻木了,妖冶的双眸直直地凝视着在空中穿过的子弹,蓦然耳膜轰震,一子弹打穿与头皮紧挨的红心,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与头皮摩擦而过的寒意。

沐伊随之走了出来,站在最前面。

男人传达完毕,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女人居然嫁入了国际豪门夜氏,上流社会最尊贵的家族,世上所有女人日盼夜盼的愿望,最尊贵的夜氏夫人居然被这样一个低贱的小明星坐上了,从一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一跃成为了最高贵的女人。

沐伊本想挣扎,但看见那眸底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作罢,带着不解疑惑躺在床上,这夜千风唱得是哪出戏,当时不来帮自己,现在却亲自来房间上药,越看越觉得看不懂这个男人。

夜千风用棉签清柔地在大片淤青上擦拭着,宛如春风扶柳带着无尽缠绵,恍若是在用心呵护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沐伊忽然感觉那火辣辣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顿时好了许多。

“真的不用请医生?”他边擦着药,一边问道,“万一有内伤呢?”

沐伊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那双专注的眸子,“你明知故问。”医生一来,她挨打的事马上就会曝光,到时候就算那几个女人会受到惩罚,夜家也会丢失脸面,堂堂夜夫人居然被人在休息室群殴,多么搞笑。

夜千风没有再说话,细心地在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里涂抹着药,像是在完成一件多么神圣的事。

沐伊干脆打着哈欠趴在枕头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夜千风的上药。

孤寂的夜晚在此刻也不觉得冰冷无味,空荡荡的卧室两人的身影无比地和谐温馨。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沐伊不知打了多少个瞌睡,夜千风终于上完了药,本来是个痛苦的过程在他手里却变成了一个无比享受的过程。

夜千风的视线紧紧地锁住眼前的一大片肌肤,惋惜十足,“你知不知道你受伤,我很心疼的。”看着她,修长的指尖在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沐伊鄙夷地瞥了一眼他,一声冷笑,她不想知道他眼底的东西是不是疼惜,这个男人说的话十句中有九句都是假的,疼惜?去骗鬼吧!

身上有些凉,她扯过一边的毛毯阻隔开那只不安分的手盖在身上,苍白的脸上盛开出一朵清冷的笑,“哦?那小妈还真是荣幸至极,儿子竟如此贴心。”她咬牙将小妈儿子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他的身份,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多么不妥。

“那是当然,儿子可是体贴到任何程度。”夜千风不以为然,顺着她的话十分欠揍,身子前倾靠近她,厚脸皮无人能敌。

“也许吧。”她意味不明地答了一声,不知什么意思。

“你不相信?”说着又近了几分,眉头微皱,仿佛自己可以当场实验一次验证。

沐伊打了几个哈欠,身上的伤口处凉凉的,褪去了几分困意,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话语慵懒沙哑,“小妈当然信,当然,这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阿谀奉承的话都捧到天边了。

夜千风的脸这才和悦,起身站立在床边。

沐伊在心底默默念叨着,去它该死的福分,这是她上辈子造得孽还差不多,遇上这么个哈雷彗星,扫把都没它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