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绿色场地,一眼无际,人影变得如尘埃般渺小,射击的靶子远远地立在前方,那血红的靶子足有一个人的身形,那亮眼的色彩犹如是被鲜血泼染而成,红得刺眼。

舞蹈老师正在严厉督促着女孩们的形体动作,几十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穿着背心排成三排做着各种形体动作,额头的汗水从额角滚落,打湿了衣衫,却还在面前铮亮的镜子里紧盯着自己的身影,严格地调整自己的动作弧度。

剔透的玻璃天窗笼罩着整间办公室,宽大的电子屏幕悬挂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香槟色的长沙坐落在地毯上,黑色办公桌上摞着高高的文件夹。

一向高贵,养尊处优,午时才起床的贵妇人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从床上坐起,当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时,错愕震惊地扯开嗓门大叫了一声:“什么!”那声音刺耳尖锐地恍若椅子在地面上的拖动声,异常艰涩,刹那间,朦胧傲慢的睡容被难以置信的震惊销毁地无影无踪。

夜明景一晚都没有回来,也乐得她轻松自在。

她走进更衣室,打开衣柜,琳琅满目的各季名牌服饰与鞋子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柜子里,让人应接不暇,她抽出一件黑色复古针织衫在镜前换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深幽的走廊华丽夺目,波斯地毯无限延伸,静谧无声,只有她静静走在地毯上的声。

她扶着扶手,走下楼梯,俯身望去,餐厅里已坐了人。

夜明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夜千宣坐在对面,沈薇坐在身旁,唯独缺了夜千风,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她顺着楼梯走了下来,“早安,你回来了。”肃穆的餐厅里弥漫着轻快的声音,座上的人纷纷将目光射向她。

沐伊自然地走上前坐上佣人拉开的椅子,嘴角挂着淡笑,丝毫没有拘束胆怯。

“嗯。”夜明景淡淡地应了一声,吩咐下人开饭。

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沐伊在之前就听说夜千宣是第三任妻子所生,而夜千风是外室所生,夜明景严肃无情,对两个儿子没有任何感情,跟对待陌生人毫无区别,夜氏的财产继承权任凭两个儿子争夺,赢者才有资格继承,输者只能得到一些不动产,对于富可敌国的夜氏来讲,那点不动产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更何况这两个儿子都如此不简单,看来这场仗还真是精彩。

丰盛的早餐6续端上餐桌,佣人恭敬地候在两旁。

“用餐吧。”夜明景拿起筷子开始用餐,餐桌上其他人才敢拿起筷子。

沐伊亲自盛了一碗清淡的紫米粥端到他的面前,又夹了一些开胃菜,伺候着他的饮食。

这时,椅子在地面上拉开,沐伊循声抬头,夜千风穿着一身黑色T恤,更多了几分随性,坐在了餐桌前,在她看向他的时候,恰好对上他的目光,那眸底似在无声嘲笑她一般,她心底慌立刻不动声色地回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生。

餐桌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微弱的咀嚼声。

“小妈,昨晚睡得好吗?”冷不丁,夜千风蹦出一句话。

沐伊笑着回答道:“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被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人叫小妈,这感觉还真奇特。

夜明景用完餐,便准备出去,沐伊连忙擦了擦嘴,让下人备车,目送他出门。

在她前脚刚出去的一秒间,夜千宣也从餐桌上起身,拿过公文包冷漠地出门,他的眼里好像空洞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神薇向沐伊礼貌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小妈,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永远都是谦卑有礼,欠了欠身跟着丈夫走了出去。

她转身走进大厅,转眼间,餐厅里的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夜千风,定眼一看,他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走近点,现他嘴里正吃着刚才自己咬过一半的吐司,她诧异地走上前去。

“你在干什么?”她质问道。

夜千风享受地咬了几口吐司,缱绻地望着她:“小妈,你咬过的吐司真好吃。”说完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沐伊没想到他在光天化日下这么大胆,也不怕被下人看到,不怒反笑,“那我这个小妈还真是受你欢迎啊。”

夜千风的嘴角勾起,修长的手指端着刚才她喝过的咖啡,指腹轻轻摩挲着刚才嘴唇触过的痕迹,性感暧昧,仿佛正在轻抚着她的嘴唇一般,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不知道这里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他凝视着桌上的瓷杯,若有所思,认真地说道,似在仔细地回味。

沐伊嗔视着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上楼去,和他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搭,反而还是自己吃亏。

夜千风的视线久久没有收回,勾起嘴角望向她上楼的背影,轻啜着杯里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