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猪……”蔡小纹已成痴迷状,蹲在小猪前,伸手去摸人家的脑袋。她最是喜欢小猪,尤其是这么可爱的小猪,真让她迈不动腿。

众人或拱拳或万福

就如苏釉所说,第二日她早早地梳妆打扮,换上那件八十八两的新衣,还花大价钱租了一辆马车去宜兴。这辆马车不仅车好,而且车夫年轻英俊。苏釉直感慨世事弄人,这快到目的地了,倒摆脱雇车必遇老车夫的迷咒。

蔡小纹闭着眼睛靠着墙壁一动不动,任由苏釉上药裹布。她就负责静静流泪,因为心里难受。手再疼,她也是习武之人,不会疼到要深吻师姐才能解脱。那一吻,就是她情之所至。苏釉在她唇边闻闻嗅嗅那么久,她闭着眼睛,更加能清晰地闻到苏釉身上的香味。一贯的淡香,加上突然添上的清苦草香,让她舍不得苏釉的离开。所以当苏釉退开时,她就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不让她走。

“以前大路没修的时候,大家只能走山路。所以官府在山道旁凿了不少山洞,给路人休息的。我们也不愁过夜了。”

“妮儿,你包干了呗,过来玩呗。”

“哇……”听完颜耳令的款款而谈,蔡小纹崇拜得两眼都要放光:“是唐朝的!我师父说是唐传下来的。你懂古玩啊!好厉害!”

“报答倒不需要……”一身正气的颜耳令忽然扭捏起来,瞥开眼神道:“我就是有点饿了……那个,钱袋丢了……”

蔡小纹走出人群,站到窦二小姐身前,无视那四个竭力摆出凶相的家丁,淡定自若地道:“外乡人路过此地……我是陶师,这个我会做。你不就想要个看着像你的吗,我做给你。”

“师姐,你去哪?”

苏釉的睡袍的确没系好,前襟开得很下,隐约能看到胸前的沟壑。蔡小纹觉得这种事提醒起来会让苏釉尴尬。于是她背对着苏釉坐在床边,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背篓,想找针线缝补刚刚划破的衣袖。她才把针线盒拿出,就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被子声,接着背上就是一软,好像是什么很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脊梁上,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些微暖风,直接痒到心里。

“嘿嘿。”蔡小纹傻笑:“我不累。我是……”

“您老高寿啊?!”

她低下头,渐贴渐近,在笑意涟涟中轻声道:“今夜,你就是最美的花灯……”

此时此刻,苏釉还在说话呢:“……等下批金泥到铺我立即还上!啊!”轻声惊叫,表情还来不及变化,右手已经被俘虏进掌心。当着师兄的面,在桌下面被师妹搞这样大胆的小动作,这是怎样一种一想就想歪的情况啊……苏釉果断地误会了蔡小纹的示意,狠狠把思绪扯到了糟糕的方向,于是羞到心惊肉跳,羞到脸颊猛红,羞到不敢往右边看。

蔡小纹也觉得自己唱得太难听了,实在没有勇气再唱一遍。不好意思再唱,她又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一时无话。就在这无话中,蔡小纹低头看了看趴在胸前的苏釉,突然就觉得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了。苏釉从没有过的虚弱,虚弱衬托了一直未被现的柔美,柔美中又引着目光落在了泥脸上。蔡小纹心说:脸上又是泥又是泪,看起来还这么好看。师姐是咋做到的呢……她想着想着就不禁把苏釉越搂越紧。

苏釉欲哭无泪,意欲反扑提拳头揍蔡小纹一顿。结果刚要挣扎地爬起,蔡小纹就捏了袖子,在苏釉脸上轻擦,像擦玻璃那样,把泥渍擦净一块。然后,她毫无预兆地低头,在刚刚擦出的那一小块干净脸蛋上吻了一下。

“我特意提醒过你,叫你筛泥几遍?”

“哦,又是这个啊。”苏釉不以为然,夹了个香菇放嘴里嚼着,咽下:“我不去。”

“这这……”官差暗自掂了掂银子,分量不轻。他刚做了个推辞的手势就把银子往袖子里揣,索性不再假客气,狠狠点头道:“中!公主那边,你放心呗。”

苏釉吧嗒嘴巴咂摸滋味,自得道:“好酒好酒……酒最能解酒了,你不懂。老板娘,再来一杯。”

“不吃……孟少爷呢?”

那枚白色花瓣还没化,苏釉已经弯腰躺进蔡小纹怀里……她枕在蔡小纹的腿上,抱住蔡小纹的膝盖,轻声道:“小纹……我喜欢你。”还没说完,苏釉就紧紧咬唇,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期待,反正心跳得都疼了。她也不明白心里话为何会毫无预料地脱口而出……都是这美丽烟花的错,都是这温柔大雪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惹得苏釉在这刹那之间真的想和蔡小纹一起到白头。

蔡小纹满心憋屈,又无话可说,偏偏得挤出一个笑容报以苏釉:“谢谢师姐……请以后不要再随便惊喜了……”苏釉对惊喜的判断显然和蔡小纹有分歧,蔡小纹快要承受不住。

“苏釉!”蔡小纹脸涨得通红,眼泪都涌了出来,委屈地大喊:“我再不要理你!”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叫苏釉姓名,可惜完全不是苏釉之前遐想的那样情意绵绵的气氛。

“……这该多大执念啊。马吊有那么好玩吗?”

姑娘扫了一眼李阿俏胸前傲人双峰,扭脸抬右手挡住自己的小胸脯,左手指着猴种儿,一脸骄傲地道:“我等那个小胸的给我搓。”

蔡小纹抽搭:“呜……如果小师妹真的有什么事,我怎么赔人家闺女……”

蔡小纹接过茶杯,扭动身子左右张望。苏釉刚要饮茶,见蔡小纹坐立不安,奇怪问道:“你要找什么吗?”

李阿俏蹲着转身,眯眼一看,惊喜道:“又见着你了!”

直到回到家里,吃上羊肉火锅时,侯种儿还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嘴角一直笑意连连。侯夫人见她高兴,笑问道:“啥子乐事哦,说出来听听。”

蔡小纹依言坐下。苏釉滑下枕头,屈身贴近蔡小纹,抬头枕在她腿上:“我睡一会。”

“哈哈……”风铃笑得拍手,直觉苏釉可怜:“那我家苏釉又要郁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是苏釉先来找小纹,还是小纹先去找苏釉。”

第二日,当风铃刚到蔡家时,蔡师傅正在倒着极其哀怨的哀怨口。

侯种儿偷偷瞟眼,看李阿俏走远了才扶椅坐起,抱着膝盖不说话。苏釉把饺子递给她,她接过来也不蘸醋,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才吃了几个,眼泪竟扑簌簌地往下落。

玉峰第一俏停下手里的活计,上下打量侯种儿,接着惊喜道:“是你啊!那个那个……小猴子!”

风铃眼波流转,微微一笑:“这是小纹小姐画的吧。”

“啊……”毕竟是最喜欢的小猪壶,蔡小纹略有犹豫。不过她转念想到这是送给苏釉,便觉得没什么好舍不得的,于是爽快点头。但她也不想吃亏,就从书桌抽屉里取出画好的夜壶壶型图,对苏釉道:“你也送我一个壶吧。这是壶形图。”不敢对苏釉说这是夜壶,怕她嫌弃。

“呃……”苏釉正专心致志地啃一块金黄嚼香的猪皮,含糊答道:“我们用心做,做好陶。”

正是饭点,胖大娘的摊上坐满了吃馄饨的人。胖大娘忙得脚不点地,一边送馄饨一边对苏釉道:“就你一人?另外两个呢?”

“怕?”大娘嘿嘿一笑,走到案板前,拿起剁馅的两把菜刀,又取过一块猪肉。一阵噼里啪啦地挥舞之后,猪肉已成肉酱。啪地一声大响,菜刀深扎进菜板。“我每天剁馅百斤,两把刀挥得比偷儿眨眼睛还快,老娘看谁敢寻我的财?!嘿嘿,姑娘啊,不是我吹。别说没人来寻我财,我这个摊,连白吃的人都不曾有。”

“噗……”苏釉没有计较蔡小纹擅自给自己取名字,忍俊不禁:“你给自己取名小蚊子?”

苏釉不明白蔡小纹到底要说什么,颇为困惑:“是啊……怎么了?”

苏釉抬头看向正忙着从小木桶里盛饭的蔡小纹,扯出一个苦笑:小蚊子,我今天不装了。等会你表情不要让我太伤心就行……

望湖楼临湖而建,是玉峰城百年老店。有八百两银子的一桌酒宴,也有十八个大钱的一碗素面。酒菜美味,又对客人不论贫富一视同仁,从不店大欺客。所以宾客如云,极难订到一桌席位。周公子订到了,不仅订到了,还是最好的凭栏雅间。但他并没有订酒菜,只等苏釉来现点。此刻他早早进了雅间,一个人趴在栏杆上,望着楼下湖水出神。湖下偶有小船游过,都能扯出他嘴角微笑。

“是啊,明年我依旧恭候公子。”又饮一口,的确饿了,苏釉想快点办妥事情,好回家吃饭。

当蔡小纹刚想跳树逃跑时。苏釉回来了,手里抓了一个小罐子,坐回了转盘前。蔡小纹见她神色平静,都没抬头看一下,心里猛然一松:难道她没现我?刚刚那个喷嚏,声音应该不是很大……

蔡小纹没回他,取过茶杯从方壶里倒了一杯茶,饮尽。

“没啊……”蔡小纹迷茫地摇头,手帕就被手压在脸上晃来晃去:“没看见师姐啊。”

“她叫蔡小纹。”

顺着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干,蔡小纹拽过破竹篓,从腰里摸出随身小刀,从衣摆上割下一长段布条,紧紧扎在竹篓破口处,让它不再漏开。

对了,豆姑娘说欧阳渣攻没有炮灰掉!有戏份的!

嘿嘿,就说这么多。我是善解人意的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