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理念简单极了,似乎怎么瞧都是他这个思想不纯的人想多了,所以当时才被震惊得直到南宫灵赶来才回神。

“说起这沙漠之王‘无影神刀’札木合,便不得不提及他的好酒量。”南宫灵顺手从地上拎起一坛子上等的女儿红,状似随口道,“据说能饮千杯不醉,有一日连喝了三百碗关外的‘二锅头’,却依旧还能站着走回去。”

被忽视了的丐帮帮主的脸色并不好看,这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没有搭理他,而是因为那少女在看的那根腰带。

娑娜瞧了过去。

就如同几日前她说过的,无所谓他跟着,无所谓他怀疑,有些嚣张,却又出奇的潇洒。

怀着这样的感叹,娑娜转身准备离去,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那个正快步朝这边而来的人也同样顿住了脚步。

他的刀之前其实并无太多力道,真正的力量是在即将遭遇长鞭之时才瞬间加起来的。

“看你。”

快意堂是这济南城里最大的赌场,内里有三间宽阔的厅房,里面到处弥漫着酒气、烟草气,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

他们甚至跟进了书坊。

只是江湖之中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的高手?

娑娜已经继续写道,“那日你查去我们那一船,坐了许久,之后离开的方向便是来时的方向,这证明你在船上时说我们那一船是最后一船不是假话,确实在我们之后已经没有任何可疑的船只了,这又正确否?”

“冷姑娘。”

他十分冷静。

最终,只能退避。

探险家伊泽瑞尔。

若说刚才无花的琴声之中蕴含着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幽恨之意,怨恨积郁难消,使人倍感压抑的话,那么此名女子的琴声便是绝对的空灵,铮铮响起,仿若洗净了这尘世的一切污浊,让人心空灵静。

这是海南剑派的人。

那剑是海南剑派之人惯用的剑,装束亦是海南剑派惯有的装束,至于她是如何清楚的,便要亏了昨晚南宫灵的那翻科谱了。

海南剑派。

停下关门的动作,娑娜交了一个闪现,瞬间便下了两楼,拦在了正要走出客栈的天鹰子身前,后者停住脚步,抬头瞧了过来。

“不知姑娘……”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像这等拦人的事情也并不少见。虽并不显得多有礼貌,像天鹰子这般名气的人,却是绝对有这个胸襟去谅解的。更何况面眼的少女面带笑容,一副温婉知礼的大家小姐模样,就更让人难以生得起什么气来了。

娑娜笑了笑,冲对方点了点头。

打过招呼之后,方才抬手,从琴匣之中取出笔墨,细细研磨,尔后缓缓写下几个字,“娑娜有件事情想要请教道长。”

坦白直率。

一句话即告知了对方自己的姓名,又将来意说明,比起那些饶来饶去饶不到重点的显然更容易让人有好感。天鹰子想了想,便放弃了立即出门的打算,反而回身找了一桌比较靠里,也安静的桌子,请娑娜同去。

二人对座而坐,要了一壶西湖龙井。

待小二上了茶,娑娜却一反刚刚干脆利落的作风,手指搭着杯沿,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眼帘微微垂下,盯着那内里的茶水失神。

怕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吧!

天鹰子是何许人也,一眼便已瞧出了什么,也不多问,只是执起茶杯轻轻品茗,未了感慨似的道,“茶是好茶,只是泡茶的人不懂珍惜,平白浪费了去。”

娑娜轻轻点头。

虽不是特别懂茶,她亦清楚茶水如何不光与茶相关,亦与水相关,然而更重要的却是泡茶之人的手艺,这三者本便是缺一不可的。

“客栈之中,能泡成这样已是相当不错的了。”

娑娜侧身执笔在琴身之上写道,事实上非但客栈,就连这城里的茶楼里的泡茶师傅,也未必能有几个泡茶功夫能比得上天鹰子这些道士的。

修身,养性,论道,品茶。

这些本就是道士们天天做的事情,即要品茶,自然要品好茶,那么手里的泡茶功夫自然是不可能太弱。

就听天鹰子已然又道:“如此那便是姑娘不喜欢这茶,方才便该由姑娘点茶才是。”

娑娜的眸子一顿。

“道长多虑了。”她微垂着眸,抬手轻慢的写道,“娑娜想要喝的茶,这间客栈里没有,茶楼里没有,甚至整个济南城都没有。”

爱喝茶的人,自然会对茶有着别样的兴趣,这整个济南城都没有的茶,便是天鹰子也不由不好奇,那究竟是什么。

娑娜已然又写道:“那茶产自峨眉山。”

峨眉山距离此地,有将近一千八百公里,来往一趟更是十分耗时。这点天鹰子自然清楚,只不过历来峨眉山也有茶叶运出,在这济南城里销得好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其中原因肯定并不在此处。

“不知姑娘所说的是哪一种茶。”忍不住的,天鹰子问。

“竹叶青。”

瞧着纸上的三个字,天鹰子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竹叶青难道不该是一种酒么,而且还是山西的名酒,怎么会是一种茶,还产自峨眉山?

琴上的纸已多了整整一页的字。

原来这倒真是一种茶,也的确产自峨眉山,只不过做为土产尚未得名,也未开始运出售卖,之所以唤其竹叶青,也是因为那茶形似竹叶,青秀悦目。

“即如此,那此后若有机会,定要去峨眉尝上一尝。”

如此这般说着,天鹰子已觉得自己大概探出了娑娜的底,想必与那峨眉一派有些关系,就不知是何人门下的弟子。

即如此,他的态度便更为亲和了一些。

得知娑娜想要说的话必定不好说,他便也不强求。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由茶的分辨转到水的选择,最后再到冲泡方式。

后来话题便慢慢的变了。

提了几句最近江湖之中的近况之后,天鹰子突然问:“老道冒昧问一句,不知姑娘来此地有多少日了。”

“七八日了。”娑娜实言写道。

“有不少天了。”沉吟了一下,天鹰子便状似不经意般的问,“那不知姑娘可否遇到过朱砂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