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癫狂的抱住脑袋,朝案上猛磕!

再念及回京的这几日,四姬屡屡寻了借口不来练舞。十皇子虽精神颇好却似回光返照之状,央姬心存担忧,哪还顾得上四姬?

西院外守着端庄的宫婢,海棠说明来意,还未走进去,便觉得又闷又躁,捋了袖子一副大动肝火的模样。

“就冲你这份心思,本殿下可要铆足了劲了……”

央姬第一次当着所有人面给宫容脸色看,冷淡道:“海棠伺候我去更衣。”

央姬见岸上的宫容一行毫无动静,以及那块刚好蹊跷碎了一半的踏板,很快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十足的判断。

初紫不得不说:“央姐,初紫没有背叛你啊,都是裴将,都是裴将吩咐的……”

宫容醉意阑珊的轻笑开了:“央姑娘有言在先,怜香惜玉和被怜香惜玉,自古只有这两种选择。”

也罢,哄千岁吃药可比哄孩子难多了,偏生她就是乐此不疲。

“据来人说,上吐下泻,折腾了很久。幸着殿下请的是方太医,方太医是储公公的人,然这事也只能瞒住一时,能否息事宁人都看十殿下了。央姑娘要不与千岁合计合计?”海棠貌似好心建议,眉眼却是格外料峭。

央姬忽然明白储升为何日日双手拢袖,是手太冷,而手连着心。

在南院强行洞房花烛也就罢了,红日初上了,他以为她良心现了。

不是他迷路的方式不对,而是她追随的智商太低。

足以让殿中的人都瞠目结舌。宫容素有怪癖,不喜人接触。

他的眸光冷清的令她心慌,“许是我们先前努力不够,央姑娘这么想要孩子么?”

丽姬千娇百媚的扭腰过来,“柳姐姐,妹妹瞧你这意儿是,一个无能的主儿都瞧不上咱们四位,而你柳姐姐不一样了,你反正心有所属乐的清静是不?”

央姬气喘吁吁的停下,暗恼怂恿这些会不会间接伤了十皇子的身子骨。

海棠心处紧缩,“公公权倾朝野,无心情爱,作甚么这副伤春悲秋状?”

此话是说到央姬心坎里去的,柳姬上次与宫容吟诗作对的模样可是让她印象深刻!如今想来都是醋海生波!

她更加希冀的望着他,“若是五者相比呢?另外四支就当是四位姐姐好了。千岁以为如何?”

竖着,他担了幕后指使之名,谋杀皇亲国戚,后果可想而知。

央姬格外安静,安静的听裴羽说。

若不是她被石头绊了脚,百箭穿心的就是她!就是她!

央姬振振有词:“千岁是想去北林给昭姐姐猎灵狐,还是去南林给瑶姐姐猎兔子?其实要央儿说,千岁带柳姐姐去南林赏景,吟诗唱曲,最是快活……”

宫容闷哼了一下,表示抗议。央姬赶紧撤出,垂不敢看他。

迎面过来的海棠冷峭的眉眼瞥过匆匆忙忙的央姬,连娟长眉蹙起,与营帐外拢袖交指的君公子四目相对。

宫容一人,抵得住太子和七皇子的埋伏吗?

“其一,千岁自个洗漱梳穿衣用膳,千岁自伤愈后都不用央儿伺候了。”

他斥道:“把手拿走!”

宫容轻声进入湢房,听不着声音脚步明显慌乱,匆忙之间白色的衣袖被屏风上的镂空雕花给勾着了,宫容不耐的一扯,布帛寸裂。

央姬无惧生死。

央姬兀自说着,幻想着那情景,便傻乐起来,“央儿就要做那大嗓门的村妇,站在门前,吆喝自个的相公回来吃饭,他要是敢回来晚了,央儿就要拧他的耳朵……”

央姬粉面含春,眸中亮灿灿的,宛如得了赏的小狗。

央姬蹲下身,先解了宫容的翡翠玉带,心跳的又急又乱,手指都在抖个不停。

“哼,杀与不杀,世人不都这般说?这太监不过少了一物,连带着做什么都是祸国殃民!央姬在姬门十五载,本公公倒是觉得央姬算是白待了……”

宫容更加玩味:“央姑娘这是表忠心吗?义父若是听着这奉承话,想必晦气尽消。”

着四爪蟒袍的太子一语定音:“储公公,这张员外自个家的寿礼难不成都看不好教几个弱书生给偷了不成?今日是公公大寿,如此无状之徒拖下去杖死便是,公公莫因此扰了兴致。”

“央儿会熬药……就能伺候……千岁……一辈子……”

央姬笑容不减,缓缓道:“茶梅喜阴喜阳,有墙荫护,采光适度,此为一处;央姬瞧着树下土壤疏松,小沟排水禁涝,此为二处;京城方圆适宜春茶梅,此为三处。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哪有不好的道理?”

她头晕目眩,热流从脚心延至小腿,爬上膝盖,攀上大腿,窜入腹中,烧到胸口,堵紧咽喉,终究压抑不住的娇吟出声。

四姬坐定,初紫奉了茶,便进去伺候央姬起床。

宫容轻柔的把这个美好的娇躯置于红锦团丝狐肷薄被上,一手撑上她的后脑,一手把茜红鸳鸯软枕放置她披散的瀑下。

君公子浑身一震,搂着她向后退了三步。

“君公子请央姑娘去南院赏鱼。君公子得了几只红鲤鱼,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呢,君公子道这鱼便是鱼,拿来玩玩还不错,指着鱼跃龙门,这……”

他蹲在她的面前,平静的看着她。

琉璃灯下,夜风轻摇,瑶姬的细白面纱被吹落,宫容以扑蝶的姿势将面纱抓于手中,递给瑶姬。

她怎么能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君公子一把抱住宫容,如泣如诉:“容哥哥,把她们都撵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不要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储升怎么可能任宫容得罪百官和两位皇子?表面呵斥,袒护的私心昭然若揭。

空无一人的甬道上,九千岁拍了下手,一个蒙面的黑影跪在了九千岁的脚下。

“是央儿无状了。央儿并非要人怜我……”

镇国将军的威压让昭姬一颤,昭姬依然是慵懒的躺在榻上,迎春和荞秋已经把刺针收到了袖中,神色平静的起身站在昭姬的身侧。

不过转念一瞬,初紫转过身拎帕子,杏眸上浮上讥诮和怜悯,故作姿态的问道:“央姐,你真要用这一计吗?央姐千金之躯,这个间苦楚怕是承受不了……”

她不为所动,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