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耳朵一立,水蓝色的眼眸倏地盯上付老,很快就转向关止。

这么一想,他也不敢大意,将将恢复了一点真气之后,就立刻烧了纸符,让那迦学院的老师将他们带了回去。

那颗不安的心在瞬间平静下来,他看着耀目光辉下的俊美男子,恍然之间,宛若天神,只要他站在那里,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也能让人心安。

我擦!关止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就算他最初赖上楚空寒是为了这人的高阶修为,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就把他当成朋友来对待,哪想到别人只是为了早早还清人情,断了瓜葛。

关止点头。

“我给您磕了头拜了师,你当然要送我点好东西当见面礼了,这样才显得师父您和蔼大方疼徒弟啊,”关止震惊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在说,看你果然没收过徒弟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不怎么样。”楚空寒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修为提升是每个修仙者的追求,当下三人各据一地,全都开始静心修炼,就连平日里爱玩闹的小九,都煞有其事地趴在地上,用它传承意识里的方法开始修炼。

三人在山门下站了半天,却始终没见传信说要在学院门口接待的白石,不过修炼之人常年静修,这点时间委实算不了什么,三人或站或坐,干脆趁着那迦学院附近浓郁的灵气先行修炼,只是始终放了一分神识关注着四周。

还是一片静默。

他从自己原本的储物袋里倒出一大堆的东西,分成一模一样的两份,然后把一份推到墨沾衣面前:“娘,这些是给你的,楚空寒说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异宝,但也比较少见。”

没错,关止惦念上楚空寒了,不过不是嗯嗯啊啊那方面的,他惦念上的是楚空寒的炼器法宝,顺带打手功能。

关止接过“附身符”放好,“娘,这个副院长是谁,很厉害吗?”

“好嘞,客官稍等。”

另两人跟在后面,相继离开。

“不行,”关止立刻反对,随即察觉到他的语气过于生硬,便缓和了一些:“我不回关家,我爹都能对着绑架我的人说不管死活,便是我回去了,在关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的母亲墨沾衣,我曾欠她一份恩情,再加上从那个地方救人也不算麻烦的事情,我就答应了。”楚空寒瞥一眼关止,“倒没想到你竟是个会惹麻烦的。”

“喜欢,当然喜欢。”关止躺在地上不能大幅度地点头,却还是坚持用脑袋在地面上蹭了几下,表达自己内心奔腾的喜悦——废话,白捡的东西,谁能不喜欢。

“老爷……”

关止此刻却颇为郁结,他的碧魂符早就耗费一空,玉石和丹砂也没有了,更何况他的丹田内也是空荡荡的,不存一丝真气,楚空寒只说用符箓,可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啊,似乎朱砂可以用血来代替,那玉片呢?

小妖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一从地上翻身起来就立刻迈开四条小断腿,拽着关止的衣摆往上爬,它的腹部已经被咬伤,流出的蓝色血液混合着碧水兽的口水沾湿了它的皮毛,看起来狼狈极了。

碧水兽保持静卧的姿势,在这半年时间里居然一动未动,不过那双金色的眼睛倒是随着灵兽蛋的变化而多眨了几次,这已经是它心情愉悦的表现了。

关止戳戳楚空寒的腰间,让他去看那只妖兽和他身前的灵兽蛋:“那个是小九吗?”

“楚空寒,真的是你,刚才吓死我了,居然见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他的话戛然而止,不远处的楚空寒一边往他身边靠近,一边拿出一个储物袋晃了晃,那个储物袋赫然便是他刚刚扔在地上的那个。

关止指着右边第三个山洞,说道:“我在那个山洞的角落里找到的,里面还有一些,但是我的储物袋装不下了,只好回来,你和我一起去吧。”

楚空寒赶到他身边,立刻祭出黑剑,黑剑在空中晃了一晃,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闷响,稳稳地护在两人面前。

在刚刚想到高阶妖修的时候,他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如果放弃关止,他完全可以一个人破开结界,安然无忧地离去,说到底,在他把关止送到坪里城地界时,已经完成了和那个人的约定,而跟过来,在高阶妖修的地盘,两人随时都可能丧命。

“我说了不怕不怕的,我怕死你听不懂啊。”关止恼羞成怒,对着前面的人大声嚷嚷。

又是结界?

楚空寒是个苦修,对关止这点伤春悲秋的心思完全体会不到,就事论事地说:“这个灵兽蛋是死的。”死物取了名字也没用,你怎么叫它也不会答应。

“你先把门打开,我进去再说。”关止看着手掌宽的门缝,深深地感觉到他被嫌弃了。

关止乖乖上前把灵兽蛋交了出去,一递一接的瞬间他突然有种多年前交作业的感觉——就算这老师长得再好看也改变不了他很讨厌的事实啊……

楚空寒微微敛眉,带着黑剑迈上了山门后的石阶。

关止想到火球砸在他身上的后果,打了一个寒颤,加快了步子。

“我?不用了吧,我一点修为也没有,去了会拖后腿的。”关止不抱希望地拒绝。

清浅躬了身,小心回答:“墨沾衣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她最近和墨长青见面很频繁。”

这个迟到的男人的确是楚空寒,他收到秦风醉的传音符以后出发,却在赶路途中遇到了一些意外,对上了一只暴怒的五阶灵兽,好不容易才杀了它,却也因此耗费了不少时间。

关止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旁边正在买卖的修仙者对他投来诡异的目光,然后关止毫无压力地接上下句:“宝塔镇河妖。”

他不甘心!

不知不觉间,天慢慢黑了下来,关止依旧盘腿坐在床上,他按照秦风醉的解说,终于感受到了体内稀薄的真气,并慢慢引导着它在经脉中汇聚流动,然后聚于丹田、消失——没有腹痛,没有积聚,只是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化为虚无。

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