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兽对着两人原本是不屑一顾的,虽然它在上次的人妖大战中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全靠逃到这个平台中用阵法才保住了性命,但千万年的修养疗伤让它的修为多多少少地恢复了一些,对付一个金丹期修士还是不在话下的——对于上古修士来讲,金丹期也不过刚刚踏入门槛而已,更何况关止的炼气修为。

楚空寒挡住了碧水兽刚刚发出的攻击,速度如风,飞快地挡到关止前面,黝黑的剑在空中分为四道,不停变幻着位置。

楚空寒眼神暗了暗——只窥得这冰山一角,便知两者实力相差太大,别说硬拼了,即使是偷袭也没有一成的把握,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楚空寒不耐烦,冷冷说道:“这都是极品灵石。”

也不知道真的楚空寒在哪里?关止想着想着郁闷起来,戳戳小九光滑的外壳:“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很抢手的样子,要是卖了,能卖几个灵石啊。”

银灰色圆垫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站立,可若是想转身移动便有些困难了,楚空寒满意地看着听话的关止,在他的头顶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不会乱七八糟提出抗议的关止,还是很不错的。

那股红浪起势汹涌,拍击在岸边的石头上,立刻留下了一个巨坑,飞溅起的血色水滴落在楚空寒身边不远处,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坑洼。

“传送阵。”楚空寒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平时见到的传送阵都是七芒星的,而六芒星的传送阵,至听师父偶尔提起过,似乎是妖兽惯常使用的。

楚空寒“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温热的皮肤触感从脸颊的位置传来,细腻得如同上好的丝缎,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关止的脸看着就白白嫩嫩,皮肤果然挺不错的。

“如果这个府邸的主人也在那场大战中陨落了,这里怎么还会有禁制结界,如果他没有陨落,那我们已经快把这里转了一个遍了,怎么会什么宝物都找不到?”

“我们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等你达到筑基以后再尝试破开结界吧。”楚空寒略一沉思,做了决定。这么好的修炼地方,出去以后估计是遇不到了。

虽然楚空寒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淡,但关止敢发誓,他在修仙者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关止对他这种对待提线木偶一样的态度表示强烈不满,但念在他能够提供食物和必要的战斗力,还是他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唯一希望,他大度地决定,忍了。

楚空寒存了心思想要试试这把黑剑的真正威力,此时看见一龙二蛟尽出,却也没有祭出其他法器,只凭一把黑剑在其中缠斗,竟一时不落下风。

楚空寒不敢怠慢,周身结界全开,又伸手在面前虚画一个圆,形成一个法力盾牌,加厚正面屏障。

关止来不及疑惑这个人怎么找到自己的,抱着灵兽蛋向后躲开伸来的手臂,谁知仰身的动作大了些,一时不稳就向后面的虚空中栽除下去。

可不管他怎么看,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写了两个大字——麻烦。

灵兽蛋一离开身体,下丹田的真气立刻回到虚无状态,关止眼巴巴地等着方叔看完,忙又抱回怀里。

青年看他不相信,憨厚的脸上微微带了红:“我不骗你,这个灵兽蛋刚刚被人退了回来,说是不能认主,也检测不到灵气波动,肯定是死的。”

“关家二少连个储物袋都用不起吗?我可是见你弟弟用过的。”秦风醉也没多想,只是以为关止在说好话来讨他欢心,嘴上逗一逗他罢了。

关止有些失望,却仍然将真气引导到正确的方位在体内运行。

关止寒了一下。穿之前同性恋在他的世界里只是一个单纯的名词,可是穿之后,他的世界观冲击太大,瞬间觉得同性恋不过就是两个同样性别的人在一起,连性别都没有跨越,算什么问题啊。

秦风醉笑得很好看,不过看在关止眼里却有些渗人的感觉,他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开口:“其实……”

……

关止不得不承认,不管清浅想要做什么,作为一个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他还得老老实实地过去,避除任何可能发生的祸事。

“第一层?”秦风醉眯起眼笑了笑,对着关止勾勾手指让他走上前来,然后抬手将湿了水的巾帕劈头盖脸地砸了上去,“你别是盯上楼里的哪个姑娘了,没心思修炼吧。”

关止竖起了耳朵——这是有剧情发展的前奏啊。

“我一个凡人找不到,但是有仙根的人能找到啊,这事绝对是真的,我是听阿宝说的,他叔叔的堂婶的邻居家儿子就是在里面遇见了一个仙人,现在跟着去修仙了。”

哦,这实在太美妙了!

关止扫了眼还在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似乎没有一人察觉到有人在他们面前骤然消失突然出现,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瞬移法术?

“大概……会吧。”关其天应该就是这具身体老爸的名字吧。

关止忙扯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摸摸下面。唔,瘦了一点,不过没有多东西也没有少东西,货真价实一个男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对面这个……男人,或者说他是女扮男装,可看着也不像啊。

而那个他以为是这个地方唯一能够靠近的弟弟,在旁边笑得灿烂。

梦境突然转为黑白两色,他跪在母亲的墓碑前,任由雨水润湿了眼睑,他的父亲并没有出现,只是吩咐管家处理了所有的事情,而他这个关家的野孩子,也在此之后被送到了国外。

他并不在意,因为母亲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是,离开关家,好好……

好好什么呢?

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他需要做什么。

后来的他多是笑着的,有人曾经形容过,像个没心没肺的傻瓜,看似在意很多东西,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放在心上的。

他让所有人放松了警惕,却联合他人给了关氏企业致命一击,那个所谓的父亲进了监狱,亲手害了母亲的人进了地狱,而关家其他的人,一朝从天堂跌落,打闹吵嚷指着鼻子谩骂,也有说情求饶想要保住原本奢侈生活的,整个关家大宅从未如此地热闹,他坐在宽大的沙发中间,偏头看着母亲曾经带他笑脸相迎的过往,突然迷茫。

他喝了酒,开着车盘旋在从关家大宅下山的公路上,那个地方是恶魔,吞噬了母亲曾经温婉的笑容,他不想呆在那,哪怕那里已经属于他,彻彻底底属于他一个人的。

拐弯处突然有道刺目的光照来,他抬头看时,却见一辆重卡越过双黄线,笔直地向他冲过来,驾驶座的挡风玻璃后,坐着一脸狰狞的熟悉面孔。

他来不及打方向盘,或者仅仅是不想动而已,巨大的声响过后,他感到身体多处传来撕毁的疼痛,只是一瞬。

他记得,小时候,他是可以窝在妈妈的怀里,哭嚷着“疼,疼死了”的。

楚空寒照常抬手去探少年额头的温度,却发现在他紧闭着的眼角上,不知何时沾了一滴泪珠,趁着少年苍白的脸色,让人的心不由地揪了一下。&!--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