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见众人都开始奉承起皇后娘娘,自是不甘落后道:“世人皆说唯有牡丹真国色,皇后娘娘的这些牡丹花的确富丽典雅,可在臣妇看来,却是及不上……”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几位夫人惊讶的表情,才接着道:“皇后娘娘的半分。”

“皇后娘娘旨意已下,脂雁姑娘还是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漱玉斋吧。”香草板着脸重申一遍。

独孤羿瞥见李墨盏的动静,开口道;“帕子就免了,朕还从未见皇后伤心过,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

每日带着脸伤伴在皇上身边,就算蛊术再有效,可哪个男人天天看着一张伤脸还能心生喜欢?落霞只得每日涂了厚粉才敢到皇上身边服侍,却不知独孤羿闻着厚粉的浓香更是心生厌恶,当然独孤羿表面上依旧一如往常地宠爱着落霞。

独孤羿很欣喜,难道是给朕送吃的来了?果然那女人还是心里有他的。当下准了人进来。

落霞见皇上往皇后方向走去,挣扎起来,皇后势大,虽然不会对皇上怎么样,却不会放过她这个皇上新宠,这些天她一直躲着皇后,不就是怕了吗?

“皇上胃口不好,光喝药可不行,御膳房的膳食总是那几种花样,没点新意,也难怪皇上没甚胃口,待会儿妾亲自下厨做几道新菜式皇上尝尝,兴许胃口就好了。”

“可本宫总觉得皇上近日行止有些不对劲,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术、比如苗疆蛊术这种蛊惑人心的东西,而杨太医你没能现呢?”李墨盏紧盯着杨太医道。

可没想到这蛊术还有一个漏洞,这皇帝如今虽然深爱于她,处处爱护她,可对真正深爱之人的记忆却是无法彻底消除、只能暂时隐藏起来,然而一旦这皇帝想起了那些隐藏的记忆,这蛊术就等于失败了一半。所以她只能再引导这皇帝越来越厌恶皇后,让他再也不愿想起关于皇后的分毫记忆。

独孤羿见皇后来了,皱了皱眉道:“皇后怎么来了?怎么没人通传一声?”

李墨盏更疑惑了,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孙元没法子了,只好看向皇后娘娘求助。

“这你就不知道了,皇后虽是一个人,可却比那许多嫔妃加起来事儿还多啊!”独孤羿说完看见沈丰惊讶的表情,又接着道:“更何况,朕独宠皇后那也是有苦衷的啊!”

不过,想起自己方才还决定让这女人正大光明地欺负自己来开心,独孤羿强忍下恐惧,笑着问道:“你来了,看朕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他吃错药了。”李墨盏随口答道。

“吴氏,前段时间委屈你了,本宫这就下令复你美人之位。”李墨盏温声道。

映寒听命放开,贵妃得了自由一下子捞下嘴里的帕子,怒瞪李墨盏骂道:“李墨盏,你这个毒妇心肠,你害了皇上,却还不让我死,你究竟想做什么?”

“对了,杨太医,皇上这毒究竟是怎么中的?”

“淑妃这话说得不错。”李墨盏抬起头,语气带着一丝忧愁道:“可惜本宫只是一介妇人,只恐无力教导瑞儿。听闻丞相大人满腹经纶,门生遍天下,若有机会,本宫倒是希望瑞儿能拜在丞相大人门下学习一二。本宫也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去一去顽性,本宫倒也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他们是在逼皇上废后了?”李墨盏面色不改道。

独孤羿先是不在意这小小的雪团,总是不躲不闪继续追,没想到李墨盏砸雪团的准头还挺好,十个有九个砸到他身上,还有一个是砸到他脸上。

吴美人看见银针变色也是大惊失色,忙要将指甲按在地毯上蹭,映寒见此赶紧制住她,向娘娘禀道:“娘娘,吴美人指甲里有毒。”

“娘娘,臣妾今日戴的这套蓝宝石步摇好看吗?”贵妃纤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

“朕听说有人把你撞伤了,这才赶来看看。”独孤羿说着左右看了看李墨盏,见她并无大恙,这才松口气道:“没事就好。”

虽然心里有些小郁闷,独孤羿倒也压下火气,喝了盏温茶缓和一下,这才照着李墨盏的法子跟着吃了起来。

“就因为救过本宫,就可以刺本宫一剑吗?”李墨盏嘲讽道。

独孤羿见李墨盏打完太极还无视他,当下有些生气,但是身在佛殿,独孤羿只好按压下怒意,沉着脸紧紧盯着李墨盏。

“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你存心想把本宫留在这山里喂狼?”李墨盏出声激道。

自进了这云空寺,李墨盏直觉身体里有一种排斥的异感,这份异感在经过后院一处客堂时格外地强烈。

怕小东西听不懂,独孤羿还一幅一幅讲解起来,不一会儿独孤羿觉不对劲了,小东西听得倒是很认真,可这眼睛瞄的不是地儿啊。不是应该看着字画听着朕讲吗?怎么成了看着朕讲了?难道朕比古字画好看?

映寒目瞪口呆地看着秀才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回到马车上。

独孤羿忍住暴躁的冲动,反正这女人狮子大开口也不是第一次了,禁卫军领,须得是朕最亲信的人方可胜任,这女人一句话就敢要这么重要的位子,当真是胆大包天,不过,聂城也算跟了朕行军多年,前段时间让他看守未央宫也是委屈了他的将才,禁卫军领之位也不是不能给他做。

想到这里,独孤羿没来由地心情也好了些,到后边换了衣裳,又与众人喝了两巡酒,便散了宫宴,召了淑妃陪驾回太极殿。

李墨盏本就怀疑是独孤羿故意这么写的,听映寒一说知道肯定不是孙元的字迹,当下直笑得肚子疼。

看着这屏风,独孤羿更来气了,连听个曲儿都要隔着个屏风怕被现受了伤,连美人的面都看不见,朕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都怪孙元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什么要想不让后宫嫔妃知道他受了伤,只能隔着屏风。

淑妃听此抿了抿嘴,忍着气道了声谢便不出声了。

李墨盏听了垂下眼皮,沉默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带本宫去见见她吧!”

聂城有些奇怪的看了雨柳一眼,终还是起身答道:“听说都督大人大胜鞑虏,即将凯旋而归。”

当然,要收服军力,粮饷是要的。李都督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去跟柳丞相多磨一些粮饷来,谁让皇帝小儿将粮饷的事交给柳丞相那老东西来办了呢?

“谁说本宫要皇上重罚淑妃?本宫只是要给淑妃一个教训罢了。”李墨盏有些不以为意道。

独孤羿冷冷地看着李墨盏喘不过气,手一点点掐紧,想必不一会儿这女人就会死得干干净净,也不用拧歪手中的玉颈,正要继续掐紧,眼前却突地出现半面金牌,正是半月前李墨盏要求的免死金牌。

淑妃温婉一笑:“娘娘大病初愈,臣妾是想留下来侍候娘娘的。至于思过,臣妾每日焚香沐浴抄习十余卷女德,却不知妹妹这份诚心、比不比得上贵妃姐姐身边的宫女这半月的辛苦用心?”

“皇上误会了,臣妾这第二枚是为臣妾腹中孩儿所求。”李墨盏说完看着独孤羿,见他脸色一僵,还透出一丝残酷,不由心下冷然。

不一会儿,淑妃款步姗姗地走了进来,周身气质一如往常温婉,只是脸上素来挂着的温婉笑容此刻却换成了担忧。

“是吗?”独孤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墨盏,心道,这女人连说谎都不会,明明是想朕了,还编出这么多理由。

独孤羿眯了眯眼,这老东西还真敢得寸进尺,忍了忍,终还是着人召来贵妃询问。

李墨盏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吐出两个字:“选秀。”

“朕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朕日后会常来看你的。你是皇后,是朕的结妻子,岂是那些选秀进来的新人能比的。你若不出面办这次选秀,日后你这个皇后如何在新人面前立威。”

“我们一路进宫时,宫人死伤极少,战场差不多清理干净了。这说明,咱们英武的皇上几乎是兵不血刃地登上了皇位。何况,没有六局二十四司的襄助,宫中能这么快恢复秩序、安静如常吗?”

未等李墨盏应声,雨柳已然转身飞地跟随映寒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墨盏大脾气,命人去将方氏带来。根据规矩,妾室侍寝第二天,须得到主母跟前服侍。方氏却迟迟不来,显是将自己这个主母不放在眼中。

地上,李墨盏摸了摸肚子,没觉出什么大碍,有些庆幸,好在摔得并不重。

梳洗沐浴后,李墨盏平静地躺在床上,心想:反正自己这身体怀着孕呢,这独孤羿方才的表现一直都是体贴温情流,想必是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之事,当下闭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小姐,你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都没吃什么。这么下去对身体不好的。”雨柳一脸担心。

这时,门外闯进来一名宫女,正是香草,她一进来,惊讶地看了正被往外拖的落霞一眼,随即来到皇后跟前,焦急道:“皇后娘娘,脂雁她不肯出宫。”

李墨盏皱了皱眉,这么点子事怎么都解决不了,还跑到这儿来,急成这样。忙问道:“怎么回事?本宫不是让吴夫人接脂雁一起出宫吗?”

香草悄悄抬眼看了皇上一眼,支支吾吾道:“吴夫人也拿脂雁没法子,脂雁说她,她这个月没来月事,可能,可能是怀了龙种了。”说完垂着头不敢看皇后娘娘的反应。p*xcpp*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