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于她而言,不是罪孽,也不会是心魔,只是心情不好的消遣。

谁知那辆救护车上下来的人压根儿不理他,直奔魏紫那头去,动作娴熟地接过魏紫怀里的孟定,放上担架,就往车上抬,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这……”孟夫人有些迟疑,“按规矩来说的话,是这样。”看儿子瞬间黯然的脸色,她也心疼,但是没办法,一家人为丈夫的事业都牺牲了很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委屈孩子了。

白莹莹看他笑了,以为他是心情愉悦,心底顿时来了底气,撒娇似的捶他胸膛,娇嗔:“你笑什么嘛?人家也是怕失礼呀,毕竟是你的朋友,将来——”

他就委屈了,他一个活色生香的大帅哥站这儿还比不过一堆破书?

因为女朋友跟他提过几次,很想认识魏紫,所以这回碰面成易阳想拉着魏紫多说说话,最好是三人一起去喝杯咖啡吃顿午饭,好让白莹莹有机会熟识一下她。

她伸手要摸他的脸,声音软化了不少:“怎么憔悴成这样?想我想的?”

“后来我就厚着脸皮赖在那里不走了,他也是心软的,就这样默认,让我住下来了。我想报答他,就学做饭,竟然做得很好,他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我知道他是喜欢我做的饭的……我怕被村里人现,只有晚上才化成人形,就这样跟他一起住了两年,他也再没提过要我走的事情。”

“小6怎么会去那里?!”任声喃喃道。

“我托朋友打听过,之前他的店上了“315”曝光名单,还有一些其他地方也出了问题,我估计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急急赶回来。”

可惜肚子里再生气,他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来,侧头问魏紫:“小紫,这位是……?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他要端出正房的气度来!

其实任声早就做好早饭了,闻修空降的时候他正端着一杯鲜榨果汁,一转身看见这个浑身仙气的陌生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吓得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语罢她抽身从他身上跨过,还真的过去摁按钮了。

“你,你……”孟观觉得自己的喉咙黏住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自己直视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易阳本来性格就稳重,加上跟魏紫之间又的确只是朋友关系,毫无暧昧,所以看那女生挤眉弄眼的,他只是淡淡地笑,简单说了句和老同学聚餐,并没有要为两人介绍的意思。

“行行行,瞧你那德性。”

徐应钦今天来这儿也不是随便来的,他可是肩负着孟定小朋友的一生幸福而来。

孟定一手捂上脸,艰难出声:“这种事儿……叫我怎么说……”

对啊,她怎么可能会愿意被人包养呢?

魏紫只是不耐烦听他们大小声,见此刻安静了,便满意地放开宋林桥的禁制,一双美目流转,直视宋林桥,又是那日空灵的声线,缓慢而有节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住在一起和同居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嘛!”任声很气愤,他觉得这些人污蔑了他的清白。

他身上的阳气纯净充足,一靠近《诀》就开始自动运转全身,魏紫嗅得心旷神怡,身子都有些软了,眉梢眼角俱是粉晕,唇角忍不住地勾起。

然后,第二天她没来。

留下了他的一位女助理,以供魏紫驱策。

他再缺心眼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好在这些年跟在太祖身边沾染了不少龙气,对他修炼大有好处,于是与太祖道别后,他就又回了长白山老家,闭关去。

比如用正儿八经的语气告诉他:【上飞机前要记得脱鞋。】

魏紫本就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心,在他的怂恿下,果断出门——买了一台新笔记本……

只是她却并不动怒,几个凡人罢了。

听到新名词,魏紫没有将不解露在面上,决定回去后私信问问闻修。

齐越自言自语了许久,可直到上课铃都响了魏紫也没回他一句,甚至连头都没抬,前面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同学已经有几个开始偷笑了。他一颗少男心开了几条裂缝,“魏紫,你怎么不说话……”

魏紫想了想,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取网名:“叫‘国色天香’怎么样?”

一阵焦香透过半掩的卧室门飘进来,魏紫循着味道走进小小的厨房,站定在门口。

狭窄到连灵兽房都比不上的屋子,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物品,让她终于舍得把心思从讨价还价中挪出来,开始好奇地探索这个新世界。

总是用奇怪的眼神扫视周围?

任声意识到她赶来了,睁不开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白得吓人的嘴唇微动,声音微弱得似乎一颤就要消失在风里。

“阿……紫……”

魏紫停下所有动作,走回他身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贴上他额心,缓缓为他注入灵力,一边柔声告诉他:“我来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手术车稳稳升起,魏紫推着车飘出窗外,再没有向后看一眼。

十八楼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是很快,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可怕的安静。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从里头出来,被一路的尸体吓得魂不附体。再三确定那个煞星已经离开后,他这才敢贴着走廊墙根往茶水室挪动。

茶水室里的尸体比外头少一些,分量却比外头加起来还重。那男人确定两个领导真的死透了再抢救也没用后,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想去找人来,不管找什么人来都好。

宋远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一声呻·吟,小手指微微动了动,动作想大一些都不行,看着十分艰难。他刚才直接被踩得闭过气去了,这会儿才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得没有知觉了。

可惜他今日运道不好,只要他再迟三十秒醒转,也不会就憋屈地死在这里。

那个年轻异能者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可听到声音后又折了回来,心里还以为是哪位同僚还有气,激动地找了找想救人一命。结果一瞧,嘿!

原来是宋远东这个龟儿子!

他走到宋远东身边蹲下,面上泛起奇异的笑来:“宋先生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宋远东的胸腔陷下去一块儿,边说话边吐血,血沫子喷得有点壮观:“救……救我……”

那个男人却仍然在笑,从袖口摸出一把薄薄的利刃,毫不犹豫插在了宋远东的心脏出,缓缓将利刃下压,压到底——重重拔出!

看宋远东的脑子还没死,眼睛还有最后一丝神光,男人笑着用宋远东昂贵的衬衣衣摆擦了擦自己的小刀,像是闲聊似的告诉他:“我好心,让你做个明白鬼。你肯定不知道,我比你更早认识陈思思,她的第一次就是给的我。”

“虽然她傍上你之后就不算我女朋友了,可我不恨她,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你大概不知道,上个月,你老婆逼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我的。”

“孩子四个多月,打下来的时候已经成型了。”

宋远东的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快意的笑:“用你的命来偿我儿子的命,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对人参管家有一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