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凌麒央这才知道自己爹爹入府的原因,他竟然不知道爹爹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成了望阳伯的妾室。想到爹爹那些年的心酸,凌麒央越是感同身受,越是想除掉这个卑鄙小人。

男子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会儿,最后落在君离玹身上,问道:“王爷真肯为小民做主?”

“是,还有师父也在府上。”凌麒央笑道。

“六哥,别担心,有师父在,小影很快会好的。”凌麒央安慰着君离澈。

“没有,就是睡醒了而已。”凌麒央笑坐到凌爹爹身边,“师父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承衍的母妃是姝妃,当初你的姨母贤贵妃早产过世,也是因为她的原故。那一日,容嫔身边的小侍报信,说是四皇子在御花园玩,不小心冲撞了贤贵妃,贤贵妃正在惩罚四皇子。姝妃一听,立刻赶了过去。”说到这些,皇后不禁有些心酸,自己的妹妹就这么没了,她怎么可能不恨,“其实当时是四皇子不小心落了水,贤贵妃正好在园子里散步,听到呼救,便赶紧让人去救他。结果赶来的姝妃却以为是贤贵妃让人将四皇子推下水,来惩罚四皇子冲撞了她。当下失控,一把将贤贵妃推进了水里。导致贤贵妃早产,且胎位不正,生下澈儿便去了。”

凌麒央也不勉强,点了头,便退了出去。

听到儿子的惨叫,隔壁牢房地恭廉侯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只是缩坐在一边的草垛旁,没有半分侯爷的气势。

莫清歌笑看他,“你现在日子过得正好,有王爷的疼爱,又有孩子,爹爹也陪在你身边,所以就算是苦的,你吃着也是甜的。”

“皇上圣明。”众人应道。

“去国宁寺吧。”凌麒央想了想,说道。国宁寺是邺京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得道高僧清一大师曾是这里的住持,但后因他四处为其他寺庙僧人讲授佛法,无法时时安排寺中琐事,所以便将住持之位让于了其师弟。

孤曜看了看君离玹,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他怀的是双生胎,肚子大一些是正常的。若不让他吃,孩子怎么能长得好?”

“不劳费心。”他家麒央才不像这个奇葩一样适应不了别人对他好。

“因为他的母亲并不是嫔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凌爹爹端起茶,似乎是在考虑要说到何等程度才适合。

“若不是他姓莫,老家又与玚贵人不同,本宫都要以为他是玚贵人母家的人了。”皇后笑道。

“孩子呢?孩子还在吗?”皇贵妃瞪着大眼睛,眼都不眨地看着延熙帝。

“回皇上,皇贵妃似是误服了什么伤胎的东西,以致小产。”太医回得很谨慎,也很含糊,生怕一个不小心连累了自己的姓命。

皇贵妃看似在向炽泽帝介绍两位公主的所长,实际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两位公主母妃早亡,大公主由皇后抚养,二公主由皇贵妃抚养。虽然年纪相当,但性格却截然不同。皇贵妃之所以偏袒二公主,也不过是想利用二公主拉拢炽泽的势力,好为己用罢了。

君离玹捏了捏他的鼻子,浅笑着沉声道:“不许夸赞别的男人。”

“二哥的母妃玚贵人的眉心就有那样的个胎记。若是寻常胎记长到脸上,多半等同于毁容,但玚贵人的梅花胎记却长得恰到好处。玚贵人出身不高,能被选中也是因为这胎记的特别吸引了父皇。”君离渊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我的印象也模糊了,连玚贵人的样子也忘得一干二净。但因为那胎记太过特别,而且挺好看,所以还能记得一些。”

“不客气,我只是希望它们都能有所归属。”凌麒央笑道。

听到凌麒央的话,凌爹爹有些意外,皱眉道:“望阳伯肯?”

凌麒央看着挑着针的师父,又看了看床上的凌爹爹,放心地离开了屋子。

皇后微微皱起眉,问道:“你爹爹怎么会受伤?现在可好些了?”

君离玹点点头,“凌鸿之还在军中安排相关事宜,晚上才能回来。你若不想待在这儿,也可随本王去王府。”

前去抓药的影卫很快赶了回来,君离玹吩咐他们守好院子,就拿着药进了厨房,亲自煎药。煎药对他来说可比做饭容易多了,只要看着点火,别煎糊了就好。

医馆里的大夫不少,也有些学徒的。因为是专门救治贫苦百姓的,诊费和药费也合理,有些也可减免,所以百姓们若有点什么病痛,也不至于忍着,都会及时过来看病,所以即使是一早,医馆里的人也不少。

君离玹看着只剩下骨头的汤,笑道:“这么养下去,非变成小猪不可。”

马车跑在小路上,赶车的是君离玹的影卫,平时只有赶路的时候会出现,等停了车,人便不知躲哪去了。

小影走进来,行礼道:“王爷、王妃。”

“听闻二哥封地百姓安居,钱粮充足,是应该去看看。”凌麒央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君离玹捏了捏凌麒央手,说:“放心。”

凌麒央和莫清歌教授方式显然不同,莫清歌属于儒雅先生,学习之余,还会弹上一曲,让小影换换脑子,放松一下。不过莫清歌也绝对是位严师,若是因为他讲不好没让小影明白,就算让他说上十次也没问题,但若是小影没有认真学,他可是敢罚小影彻夜抄书。

几日后,单文柯再次稍稍来到邺**营,进入主帐。这回他带来了炽泽皇帝亲征行走路线、随行将领名单,以及前后事务安排。

君离玹点点头,别是把孤曜一个人丢山里就好。

“你想合作什么?”凌麒央虽然手脚都被绑着,但并不显得狼狈,对方也勉强算是以礼相待了。

“还是请师父过来吧。毕竟你去师父帐里,目标小。师父过来,目标大些,军里上下都盯着主帐,想必师父前脚进来,后脚消息就会传到大皇兄那里。”君离玹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是治军严明,但再严明也会有多话人。这点他倒也不担心,因为有时候有些话刻意地传出去,也能达到想要目,何乐而不为?

“王妃莫急。”茗礼笑眯眯地说道:“早上敌军来扰,王爷应战去了。刚刚传来消息,战全胜。王爷现正安排后续事,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凌麒央摇摇头,说道:“茗礼已经把师父那份送过去了,来回折腾饭菜凉了反而不会伤了脾胃。”

孤曜并没有没有用茶,也毫不在意君离玹在这儿,直接问道:“过得可还顺心?”

君离玹躺到他身边,马车不算小,两人贴身躺着不会觉得挤,“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让大皇兄自愿回京?”君离玹抱着凌麒央,放低声音问道。他已将马车周围都换成了自己人,以免被别人听到再生事端。

听着延熙帝的话,三人脸上皆未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像是只在听延熙帝说家常一般。

小影思索着凌麒央的话。

君离玹看着自家爱妃,问道:“你是说卿子?”

“多谢。”凌鸿之执起茶杯,与凌麒央轻碰。茶饮过后,凌鸿之说道:“我今天前来,是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所谓儿臣终日沉迷琴音,更是无稽之谈。他的手伤虽然表面已痊愈,但麒央说在没有浸完药油之前,尚不能弹琴。只是生活自理不成问题罢了。”君离渊继续道:“儿臣的确十分欣赏莫清歌,但莫清歌是男子,又一向洁身自好,并不曾引诱儿臣,也不是儿臣的男宠,更没有任何越距之事。入了风雅阁实为无奈,不应被拿来诟病。何况他如今已赎身,更不应受到此等羞辱。”

风雅阁的老板拉住莫清歌,悄声道:“我看着你进来,看着你离开,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有奕王爷给你撑腰,也没人再敢伤你。至于你一直隐瞒的卿子身份……若觉得是个值得相守一生的,便告诉他吧。”

若是这个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别说她要心疼死,就算死了,也没颜面去见九泉下的妹妹了。好在老天眷顾,让君离澈平安归来,她也安心了。

“只要是你送的,我就能带着。”君离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有点要事需要做些解药,但我实在想不出最优的方子,这才想借来看看。”凌麒央并不准备找借口,他爹爹是何等聪明的人,根本糊弄不了他。

凌麒央知道邺国有很多卿子不是自愿的,在身体被改变后,为了遮掩,会用一些方法遮掉荷叶纹。对此,凌麒央也能理解,所以他也会做一可以掩盖的药膏,留以备用。

进了东偏房,影卫将人放到床上就退下了。凌麒央让人准备了热水,又向君离渊要了些干净的衣服。在准备期间,他写了张方子,让人照样抓来。

因为作为军人是明令禁止赌钱的,所以他们只能去城郊。赌庄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想找到可疑的人太难。不过城郊的山角下的确有一处乱葬岗,离他们所去的赌庄不过两刻钟的路程。

“是。那些梦游似的士兵次日早上便会清醒,然后完全不记得晚上的事。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不过听其他人说,那些梦游的士兵在杀人前的一段时间里,性情变得十分暴躁,也与其中被杀的几个士兵生过争执。”小影说道。

那位妾室要淹死在湖里,那湖面上肯定是被破了冰的。至于大冷天的破冰做什么?就只有破冰的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