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她脸上徘徊许久。

柳定枫朝远处的禁卫军喊道:“赶马车过来。”

两个伤痕累累的侍卫摔下马,阿似连忙上去盘问。

“半个时辰,肯定能出发。”

这天睿贤王邀她赏雪,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递给她。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核桃大小的圆球。

“嗯……”

“荀姑娘如果嫁给三殿下,日后便能……”

虽然她讨厌政治上的尔虞我诈、不择手段,但有时她觉得睿贤王太过理想化,太过正直,所以权力不如别人,许多事情上就被人制约。这些跟着他的大臣,上年纪的都是奉太后之命辅佐他,说到底还是太后的人。年轻的多是钦佩他的为人、和他一样有心为百姓谋福利的,官职都不太高。

议事厅外有两个侍卫守着。她上前说道:“我想见睿贤王,劳烦帮我通报一声。”

他花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看看她在生死关头到底会不会用武功吗?她是谁、会不会武功,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是怕她,任她留在东守城,离他十万八千里,她能把他怎么着?那些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个通病,就是被害妄想症!

“既然你明白,那就好办多了。你身边跟着个这么漂亮的丫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小姐呢……我们这么做,对你也有好处。”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车上的人闭着眼,嘴角却似笑非笑地勾起。她翻了个白眼,坐进车里。

“那就好。本王带你去走一走,熟悉熟悉王府的路。”

“这位是荀遥安姑娘,本王的救命恩人。”

荀遥安吃力地扶着他,见他精神还好,就没太过担心。她就说她天生运气好,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被她这样就糊弄过去了。她真想仰头大笑三声。

车队一路快马前行,路上也得花二十来天,实在是无聊至极。

“既然殿下已经剿灭黑山寨盗匪,本官倒是白跑一趟。朝中事务繁多,本官明日启程先回淮都,就不等殿下。”

他身后跟着另一名男子,应该就是刚刚叫他“师兄”的人,也走了过去。

荀遥安想起腰带里的*散。

爬梯的士兵都是训练数日,为的就是这一刻。他们立刻跳下梯子,躲过铁索的攻击。地下负责抢铁索的士兵立刻举起特制的长铁钩,勾住荡挂在半空的铁索,用力往下拉。两方人马拔河似地争抢了十几秒。禁卫军人数远远大于黑山寨人数,黑山寨的人很快明白,自己不可能抢得过。

“没关系的……”

荀遥安指挥军士制作攻打山寨的器具,然后训练他们的操作技巧、反应速度。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睿贤王眼中,明明是个女子,却像一直都是个领导者般自信大方、思虑周全。

睿贤王严肃道:“不行。本王绝不会让军士白白去送死。你要想办法,以最低的伤亡把它攻下。”

睿贤王是先帝的三皇子,多数人习惯称他为三殿下。睿贤王文韬武略,贤德爱民,在朝廷、民间声望都很高,十八岁就被先帝封为一品睿贤王。据罗清平说,这是位好得不能再好的王爷。

“荀姑娘真有胆识。”睿贤王笑道:“若你真能助本王攻下黑山寨,本王绝不会亏待你的。”

诗乔笑了一下:“谢谢小姐。”

“官府?老子会怕?”为首的男人歪着嘴角,一脸不屑。

她心里一阵恐慌。自此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幻想着马上就能回到现代,必须做长远的打算了。

“谢谢。请问姑娘认识什么奇人异士,或者是精通鬼神之术的人吗?”

荀遥安走到门口,突然想起问道:“掌柜的,为什么路上的人全都盯着我看?”

荀遥安一边委屈地掉着眼泪,一边坚强不屈地找路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走着走着,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她四周看了一下,没有别人。她低声问他:“你武功恢复得怎么样了?”

“内伤还要休养半个月,只能使出三成功力。”

“轻功呢?”

“轻功没问题。”

她深吸了口气:“那么,今晚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晏休宁的房间在哪。”

韩将查探到了晏休宁的住处,荀遥安便要他每天晚上去看房里有没有人。到了第三天晚上,晏休宁的院子终于没有亮灯。

“我要去他房里找一件东西,你背着我能用轻功吗?”

“可以……”

韩将背上她,偷偷飞进晏休宁的院子。

他们摸进晏休宁房间,韩将问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不用了,你快去他回来的路上守着,看到他就马上回来带我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