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对段续笙没用,可是对他有用!

湛亦如果是男人,那他真的爱上了身份是男人的她吗?还是用这种假意爱上她的方式来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明明是男人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难道做王爷男人的身份不是更好吗?还是因为他身后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寺庙里不能住女人,湛亦在寺庙不远处的小村落借了一间民房住,现在天未黑,段续笙还在寺中忙着。

最近王爷很暴躁,湛西识相的闭嘴了,大不了他走慢点。

“被偷吃了?”段续笙闻言快走了几步,弯腰一看,陷阱里面的玉米粒果然都被剥光了,就剩个光溜溜的玉米棒:“什么时候被吃的?”

段续笙瞪了眼陈彦之的背影,道:“别听他瞎说,狗嘴吐不出象牙!”

段续笙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怕得罪他,和本王离远一点便是了。”

皇亲国戚向来不给段续笙什么好脸色,这个驸马倒是亲和,又举止有礼,段续笙顿生好感,送了几步:“既然如此,就不久留了,驸马慢走。”

“我去找付阮清了!他拉着我聊了好一会儿才放我走,可烦死我了……”说着避开他的眼睛,大步向屋内走去,一下子扑倒在榻上:“我在他那吃了,你吃了吗?”

湛亦默默无言,只是将胳膊放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揽了一下算是安慰,段续笙正想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突地想起来自己才是“男人”,立马坐直了身子,胳膊一伸勉强揽住湛亦的肩,硬是把他往自己这边揽。

前面的小太监见她停住脚步,回身催促一声:“王爷,皇上等着您呢。”

段续笙的眼睛瞄向了湛亦的脖子,虽然湛亦也穿着朝服,但“她”是女子,身份毕竟特殊,所以朝服的领子是高高立起遮住脖子的,深深诠释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段续笙觉得为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她有必要做些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段续笙偷瞄了眼湛亦,见他捂着嘴一副羞涩的样子,顿时很有成就感,将自己手臂一横,让他躺在她的手臂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道:“睡吧睡吧,不要瞎想了。”

听了段续笙的话,湛亦看了眼仍赖在一边不走的唐洐:“那也不能一直饿着肚子,都是府里人看见又怎么样了,唐管事不也看到了吗?”

段续笙接住布包捏了捏,瞬时想起来了:“你是说……穿女装?”

“是我,怎么样?”

小丫鬟急喘了几口气:“王……王妃您一走,王爷就走了,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再跟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哪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王爷,侍卫说王爷没出御花园,但就是找不到人。”

湛亦被她有些冷淡的目光一扫站住了脚步,不是“湛亦”、不是“湛湛”,而变回了“王妃”,她是真的生气了吗?段续笙还从未这般和他闹过脾气,可想而知她对他亲她到底有多反感……湛亦本渐热的心一下子被浇凉了,他用这种身份如何能得到她的心?不过是一个吻便将一些打回原形,望着她的背影,他有些望而却步了。

段续笙正打算悄声无息的离开,谁知段续成却瞧见她了,高声道:“老七!”

湛亦得寸进尺:“穿女装?”

合着湛亦这是变相说她身子弱吗?不过段续笙真的很冷,哆哆嗦嗦把衣服穿上了,凑到湛亦身旁搓搓手:“我们快回去吧。”

付阮清不坚持了,段续笙反倒主动说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湛亦和那人有什么过往,湛亦说她十分厌恶那人的……”

湛亦却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浅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你说你怎么会被囚禁?”

“阮阮~我真的错了~”段续笙赔笑了几句,小心问道:“顾庭他真的……”真的和她一刀两断?按理说顾庭不该是这样的性子……

段续笙闻言挣扎的动作顿了顿:“你做?”

龙椅上的段世荣点了点头:“皇弟说的有道理,此时就由几位太师太傅朝下商议吧。”

顺势各个眼睛锃光瓦亮,等着看热闹。

湛亦本坚实冰冷的心霎时柔软了起来,轻柔的抱着她向门口走去。

段续笙见“她”低头吃饭,便也低头吃自己的了,直到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湛亦也没再开口,更没有提她明日上任的事情,没得到重视,段续笙吃的兴致缺缺,拿着筷子数碗里的米粒玩。

湛亦抬眸对她轻轻一笑:“那太好了,多谢你。”

段续笙惊呼道:“你怎么不吃呢?”

“算了吧,又不同路,你还是给我点碎银子吧。”

段世荣笑而不语,故意吊了下段续笙的胃口,对身旁一直伺候的公公道:“福公公,将人召进来吧。”

段续笙走了几步也站住了脚,回身问道:“怎么了?”

清晨的第一声鸟叫过后,段续笙就醒了,头痛欲裂,宿醉的后果,但是她没敢睁眼,她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穿衣声,大抵是湛亦也起身了。

她怎么突然怕黑了?她以前经常半夜摸黑到官舍里来找他,又怎么会怕黑呢?唐洐突然想起段续笙在窄巷里斥责他的话,在她离京以后她似乎经历了什么事情,让她十分的痛恨他,那是什么事情?恐怕是很不好的事情……

段续笙闲着没事又把聪明一点的湛东叫了过来和她下棋,湛东苦着一张脸坐在段续笙的对面,心里暗想:想他小东爷也是跟着王爷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可如今却沦落到陪着王爷的媳妇……不是,是王爷的夫婿下棋玩,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湛亦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实,直觉告诉他这个唐洐不是一般的市井中人,寻常人见了他不是畏惧便是胆怯,而此人仍能稳如泰山,对答如流,显然不像一般的市井中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他的气质卓然和坦然自若都告诉了他,此人非同小可。

有一次,她看到一个小宫女偷偷塞给他自己绣的荷包,他收下了,她很难过,皇兄这时又来欺负她了,她想起了他的话,痛恨自己的没出息,终于还了手和皇兄打作一团,一开始皇兄只是被她抓破了手臂,便更狠的对她拳打脚踢,她被皇兄踹倒在地骑着打,他的那句“没出息”和冷漠的脸在她脑中转啊转,她红了眼爬起来就冲上去咬了四皇兄的脖子,咬到出了血才松口,皇兄被吓到了骂她疯狗,从此再也不打她了。

不过,要他说,广宁王能跟那个大胡子有什么事?再者说,广宁王还是个实打实的爷们,总不能真跟男人有什么吧?以前他没现,现在才知道自家王爷原来是个母老虎,不仅不许自家男人近女色,连男人不行!湛东在心中默默的对广宁王表示同情。

湛亦沉默片刻,又问道:“那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了呢……她还胡思乱想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和她都不再是曾经的唐洐和段世笙了……是的,大胡子姓唐,单名一个衍。

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一个好的将军要有足够的耐力,在还不能完全下手的时候,要见好就收,何况他已经经历了一次被段续笙躲避的感觉,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上次和湛亦提和离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这次她从他眼中看出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