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五百亩,折价一百两纹银,抵换林毅这所房。”戴兴顺仿佛很大方的样,然而一切都是装腔作势。

“现下我儿死了,你却在这里帮着外人,跟我说这些风凉话…”戴兴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戴喜贵的鼻道“…如果你儿死了,又知道是谁害死的,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办?还怎么讲道理,什么才是道理,像我这样才是硬道理……”

只见一个人影,正要去敲林家的大门。准确地说,是一个鬼影,若林遥不是妖孽,肉眼凡胎也看不见。当然,此鬼不是别个,正是戴有利。

“尘埃落定后,我整个人松懈下来,崩溃了,浑身冷汗直颤,躯体里仿佛一下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我要回家…”林毅述说至此,忽然问“…我是怎么到家的?”

方菲满含深情地、诚挚地一边呼唤了九句,然后才停歇下来,赶回到卧室,察看丈夫的情形。

方菲走了几步,不禁又转头望了眼滚滚浑水的潭溪,满脸忧色。

方菲虽然主张回京城,也比林毅更有主见,但这一年多来经历这么多磨难,已没有做闺女时那么任性了。所谓待嫁从父、出嫁从夫,方菲当初选择自己的夫婿,决然地违背父亲的意愿,现在她如自己所愿嫁给了林毅,却想做好妻的本分,不管落到何种境地,何去何从都尊重于丈夫。

“你……林毅,你怎么在这里?”戴有利惊诧,脱口而出。

“是你……”

“啊唷……你真的把大母鸡捆在树上了呀!”方菲沿着戴程氏目光的视线,真的看见一只大母鸡,可怜兮兮地被捆着,系在一棵树蔸上,不禁啼笑皆非。

生活依然继续向前,每当林毅去了村塾教书,方菲在家抱着儿闲着无事的时候。林遥总爱伸伸粉嫩的手指头,指着那杆鱼叉嘟囔“呐——”

毅哥哥不会那么早回来的,方菲暗自说道。

为了心底的非分之想,戴有利在这些天里可下了不少工夫,自然知晓了林毅夫妇这一年来的生活状况,进屋之后更是一目了然,看出这一家三口的日过得确实拮据。

三少爷后面这句赞叹,很有技术含量,合拍得无懈可击,只为掩饰不让自己失态,还把自己走掉的神拉了一半回来。心底下神魂颠倒,表面上泰然自若,看起来还挺潇洒。

“快过年了,没啥事情可干,就是遛圈。”被称为三少爷的年轻人,很随意地说道。

“对联是林相公帮你写的?”

“噢。”林毅放松了下来,见对方双手都拿着东西,猜测不到来意如何,“请问这位戴来富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嗯,脸色红润了,身丰满了。”林毅说得有点漫无边际,双手也在漫游。

“哦,闷着咱的宝贝遥儿了…”方菲嘟喃着,俯身将孩抱起来,“…娘抱你出去透透气,看看爹回来了没有……”

“你不饿着我,我就不会饿着你宝贝儿…”方菲俏皮地说道。

“…”林遥愣了愣,随即理解了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这项本来必须的程序,在凝结妖丹之后,便已经省略掉了,几千年里吞食的妖物,一般都直接消化成能量,渣滓也都在体内蒸掉了,哪里需要多此一举地排泄出去。

之后,两妖一同踏遍了南岭之地,却现没有其它物种能够代替蛙族,作为食物在人类心目中受欢迎,理由是因为蛙类味美又容易捕捉。

若是在忙活的日,林毅此刻基本上就要起床去田地里头了,因为这个时候凉爽,忙到太阳升起来,才回来吃早餐。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秋收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林毅已经休假了,割掉一个手指头伤口尚未痊愈,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当爹了。

开春了,戴垟的村民都忙碌起来,林毅、方菲却茫然不知所措。要租块田来种么?那也得交田租不说,他们小两口都是成长在城里,谁又会种庄稼呢?不能怪他们分不清禾苗与草苗,只会吃米饭。

然而,老头这一习惯,却把母体折腾得够呛,也及时地给了方菲希望,意外的惊喜。

“啊!”林毅惊诧,旋即转变为惊喜,宝里宝气地俯贴耳在方菲的肚皮上,听到噗噗噗的声响,更是兴奋不已,傻傻地问道“…是要出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