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瑜,我好矛盾,每天看着钱包,还有这越来越鼓的肚子,我好烦啊!

当然,我承认,跟踪不是件光彩的事,显得很龌龊,也很没有尊严。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倪瑜哪儿来的那股子劲,宁可夫妻之间闹矛盾,宁可和老人对着干,也不愿意要孩子,也要干那个工作、拿那个博士,但我今天明白了。那个人看上去也是个有素质的人,文质彬彬,他们一定有共同语言,倪瑜肯定想表现得更完美,他甚至会对倪瑜有一些要求,她不镀金行吗?同样,她如果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去折腾,她不给我编个理由行吗?也许,从一开始,从倪瑜和我说她暂时不想要孩子的那天起,我就是他们手里的一个木偶,以为是自己在唱戏,其实是被人家耍着,耍着!

“八点的车,没变吧?”

静静的顿河o5:15:43

我下午到的,不想去公司,也不想回家,就在外面转了转,又去餐厅吃了一口饭。七点左右,我就坐公交到了岑海风他们公司的楼下,想等他一起回家,他每天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下班。

“我就在旅馆外边,我手里有包上好的龙井,你品品,顺便听我说两句,这总行吧?”

“我累了,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觉得身体有千斤重,我都懒得醒过来,醒过来就是打仗一样的一天啊。而且,我现问题不是越解决越少,而是越解决越多,不是越解决越好,而是越解决越糟,所以我想出来走走,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

“标书在哪儿呢?”

我猜,荣皓还会有短信过来,为了不让海风产生误会,我拿着手机去了阳台,刚到阳台,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挂了他的来电,然后穿衣服下了楼。

“是是是,这个我明白,不过……”他捻捻手指,无声地笑了。

“嗯,你这话说得对,人选的确定是个关键环节,局里为这事儿可是大费脑筋啊。市里也真是,不多不少,就抽一个人,这不是给咱们下级单位找事儿吗?好在咱们局里的同志素质好,务实,其实很多难事儿都是事在人为的。”

“什么怎么回事儿啊?”我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就不能呢?我不是说过了嘛,我和何军结婚前就说好了,我不想要孩子,我们养个宝贝儿当儿子。”

已经快十二点了,海风弄了几个礼花弹,准备到楼下放,他已经下去了。他刚才说要放礼花,我说要和他一块儿下去,他说别下去了,外面冷,就在阳台上看吧,到时候我用手电晃一下,你就知道是我了。

“我也没说把他们扔在家里不管嘛。我听倪瑜说,她结婚的第一年,也是全天在她婆婆那儿过的,今年他们是中午去她妈那儿,晚上人家小两口去陪她婆婆包饺子呢。”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她说着,气呼呼地翘起了二郎腿,又指了指我手里的衬衫。

“他平时和小姚的关系怎么样啊?”

若初22:21:o7

“妈是怎么打算的?我是说,妈有什么安排?”

她过了半个小时回复道:在公交车上吃的鸡蛋灌饼。

我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见付珲正往远处瞧着什么,我顺着她的眼神一看,原来倪瑜就站在大堂门口,像是在摆弄ipad。

“你们家就三口子啊?”

“是的,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的青春、爱情和希望都还在,我说服不了自己不去爱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好日子正在一天天地耗尽,我知道她父亲必然会给我安排工作,而我一工作,结婚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所以我越是想靠近你。瑜,我也说不清这一切是为什么。”

芷微看着我,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我是想回家过节,可我也得回得去呀。”

牛奶加奶牛:22:54:o2

倪瑜说:“对对对,咱们家确实少了点儿什么,咱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连电影都不看,太单调了。”

谷秀华

“当然不光是为了看树,湖光、山色,还有你手里拿的花儿,都是我喜欢的。我的意思是说,我要让白桦做我们的证婚人”。

“那么,晚辈就献丑了。”杜芷微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笔记本电脑。

我和岑海风退到一旁站着,只见杜芷微把电脑放在了石老先生的面前,她站在他的左侧,府着身子在电脑上不断地操作着,时而指着屏幕说着什么,石老先生不时点着头,似乎很满意。

看完杜芷微的演示后,石老先生拍着手说:“岑总,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杜小姐做的方案非常好,有创意,也很有品位,出乎我的意料。这样吧,投标继续搞,但我会格外关注你们的,希望你们能中标。”

这是我意想不到的结果,或者说我高估了香港人的复杂程度,有些事,在他们看来是非简单不可的。只是,跟随石老先生来的还有他的小儿子,据说是博璞实业的副总,我看着都觉得帅,看样子也就是三十多岁,说话不多,也没在业务方面的事儿上插话,一直微笑着看着杜芷微。而且,一顿饭吃下来,他似乎只看过杜芷微。直觉告诉我,就算香港人真这么简单,这个人也不简单,老爷子今天谈得很高兴,可是,谁能打赌,今天就不是双丰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