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十几日博古尔不在,大家都以简郡王济度马是瞻都没有太大的感触。济度他十几年的南征北讨以及他议政大臣的身份,让大家都下意识的忽视了京师朝堂的异常。

孟古青没有说话,此刻的她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好似还没有睡醒。上前将她那暴露在锦被外的右手轻轻的抬起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博古尔轻轻的勾了勾唇。

“……”博古尔深深的吸口气,定定的看着身边屏风上的金线刺绣寿字一动不动。

韩庆看向图海,迎着他们两人的目光,图海立即垂目小心翼翼回答道:“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巧心,她以为娘娘一直在外肯定知道那道废后圣旨,所以口无遮拦一时大意了。娘娘自听到消息后,便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坤宁宫!”

就在乌云珠在关雎宫胡思乱想时,从清宁宫出来的福临同样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轻轻一笑,乌云珠的春风得意,皇帝的寡情漠视,太后的不闻不问,已经逼的佟腊月彻底的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此时的孟古青坐在博古尔的身侧,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四四方方的暗红色小桌几。相比博古尔的喜怒无色,她看着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一个能将皇后孟古青带出皇宫,一个能让皇后臣服。此时确确实实留在保定的人,似乎只有那位背叛了朝廷和福临。弄的自己进退维谷的爱新觉罗博穆博古尔了。

紧紧的抱着,这个将整个生命安危都交予自己的女子,博古尔垂目看着许久都未曾移动。

接过面前的宫牌,侍卫在沉默了一下便对着后面的人举手示意放行。

“我也不会忘记!”身下的马儿在不安份的动着,伸手安抚着它。多尼轻笑道:“那时的我已经从亲王变成郡王好久了,因为十四叔因为我的阿玛,我几乎都不敢凑上去跟太后皇上说话。幸亏有你,太后才记起我,皇上才重新重用了我。”

不多时韩庆便亲自将直隶保定的地图,铺在了大厅中央的黑色议桌上。

但调兵遣将这样的大事情,又怎么可能当真瞒得住耳目众多权势滔天的皇太后。

佟腊月本来长得娇小甜美,如今她虽然语气冰冷但却还是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感觉。加上如今她双眼通红的摸样,对方一愣也连忙保证起来。

布木布泰看着面色癫狂的儿子,表情越来越冷,眼神越来越失望。

书房中福临,常阿岱以及噶达浑,岳乐,鳌拜,卓布泰,尚善等大家全部各抒己见,围着京师的地图一一讨论起来。

声音中带出一丝无措孟古青轻轻的喘息着,听出她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拒绝。

侧宫中这几日都是热闹非凡,宫外的人可以有诸多的考虑。但是福临留在大清宫的嫔妃侍人们,却不敢假装自己看不到宫里哪一个一个全然陌生的带刀侍卫们。

腾地一身双膝跪地的声音似乎让他身后的众人惊了一下,大家连忙跟着自己的额真跪了下去。

“可---”知道这里面是谁,觉得皇上糊涂,鳌拜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见站在身边跟他同龄的小侍卫一言不,小路子只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意外不好奇。

博古尔低头做无视状,看他一眼孟古青继续道:“大家都回去吧,如今这宫里可不能乱了套。皇上太后不在,我希望大家都能约束好自己宫里的人。要是让我现有谁宫中的宫女小太监胆敢乱说造谣动乱人心,我一定连同他们的主子一同问罪,到时---”

“说吧,你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了?是想要等等还是---”刚刚进军帐济度便亲自查看起博古尔脖间的伤口。

仿佛不知朝堂满朝文武和当朝太后早就意属默认等他再次挣得军功时,便是他袭爵封议政王时。

而就在博古尔垂目静静的坐在勒度床边时,躺在床上的勒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想起最近总是被皇上招进乾清宫的那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小太监立马有些不自在起来。

轻轻扶了一下头上簪,孟古青风淡云轻道:“听太妃说乌云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那一手笔墨功夫完全跟皇上有的一拼。我早就像见识一番这扬州才女的一身才情了,只可惜这身子不争气。你昨晚跟她在一起,可曾看见她往那荷花灯中放了什么?”

身边都是不要命的骑兵,前面又全是炮火和弓箭,连上过几次战场的勒都都有些懵了。

两人慢慢上前见放在太后左侧的案桌后面只有两把椅子。轻轻低头缓缓一笑,孟古青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福临的下面。

急急展开看了很久后,娜木钟便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了床边的梨花木小匣子里面。

此刻以往那个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已经面目全非了,重重的坐在炕上抬起右手支头靠在身边的矮桌上,布木布泰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无奈。

一个颁金节宫宴,结果愣是一波三折。不知上面的太后和皇上是怎么想的,但地下众爱新觉罗家的王爷确实倒尽胃口脸面丢尽。

给面前一直扒饭的博古尔夹了一块鲜鱼,娜木钟转身对身边秦嬷嬷吩咐道:“去收拾一下,我等会跟贝勒爷一起出宫!”

知道今天早晨皇上刚刚下令让十一贝勒随军出行,索尼摸着胡子慢悠悠道:“那侧宫仁寿殿呢?和硕贝勒会不会去看太妃了?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两人一起跪坐在厚厚的青色毯子上,从后面紧紧的环抱着孟古青,深深的俯身吸了一下孟古青身上特殊的香气。

当终于走了进来时,博古尔这才现此地不是人少,而是彻底的没有人。

见济度一直跪着都不曾起身,博古尔看了一眼刚才来他身边的多尼。明白他的暗示,暗暗的叹口气,多尼连忙上前去劝一直跪着的济度。

就在济度将跪在外面的众兄弟和几位额娘全部都领进内堂,博古尔在街上策马向皇宫赶去时。

就在博古尔走后乾清宫不久后,福临却将自己整个的陷在了宽大的宝椅上。想起济尔哈朗对自己一贯的严厉和压制,想起上午岳乐的告诫劝阻声。又想起刚刚博古尔低低的说着害怕的声音,福临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博古尔---你---”

“碰”的一声,当手中的檀木锦盒终于落在了不远处的炭盆中后,孟古青终于舒了一口气。

宫中戒严,他再也没有心思上早朝,她乌云珠也再也没有心思扮贤淑。

“和硕贝勒博穆博古尔给皇额娘请安!”博古尔在下跪行礼,而娜木钟却已经直接上前笑着坐在了布木布泰对面的位置上。

而在场的汉大臣,更是不敢随便牵扯到这皇家恩怨里以免得不偿失。

见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得鳌拜有些太张狂了,苏麻叹了一口气又道:“问题不是谁先动手,而是鳌拜他也对贝勒爷出手了。”

眼光一闪,博古尔看着孟古青难得的笑容提高声音道:“多谢皇嫂的关心,我会好好照顾我的福晋的。”

想起了博古尔昨日的言辞,还有他那快要哭的样子。想起太妃的救命之恩和博古尔一直的信任。小路子捏紧了马鞭,狠狠的再次朝着马儿的屁股上打了下去。

见乌云珠娇娇弱弱举手投足见都是汉家女子的做派,本来对她一直都没有太大感觉的布木布泰看着已经失神的儿子。突然想起自己的亲姐姐海兰珠来眼皮突然一跳。

乌云珠这话问的甚是坦荡,在她身后博古尔怒极反笑起来:“本贝勒亲自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既然你想,我明天自然会带你进宫去见太后和皇上。”

缓缓的笑着,等收回手娜木钟还是忍不住开口慢慢道:“好好跟她过吧,我儿子这次没有看走眼,是额娘当时看错了。她虽然看着一直不笑有点清高,但确实是个好姑娘。”

“这花束子不是才去皇上那里不久吗?这也太快了吧。”传旨的侍卫才走,小路子便咋咋呼呼起来。

短短几年时间他一下子从一个极高点摔到一个泥坑中,不愿也不想随波逐流的跟着大家说叔父多尔衮的不是所以他这些年的他算是经历不少看尽了人情冷暖。

见刚才对着她一副勉强爱理不理高高在上的马儿,此刻嗅着博古尔一副恨不起摇尾乞怜的姿态,孟古青立马肯定道。

心脏仿佛被人活生生攥住,这感觉让他半天都没有办法恢复过来。其实有时他也疑惑,为什么老天会让他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他这样的存在着,剥夺了他所以的感觉,为什么单单就将这疼痛的感觉留在他体内。

ps:明天要去郊游好开心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