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氏三人很快便上了一辆牛车,车上也有其他人,宴氏便于他们聊起家常来。柳氏在一旁默默听着,并不插嘴,王桃花一上马车便有些乏,靠着嫂子很快就打起了瞌睡来。

宴氏完全被他说得一愣一愣,见几日不曾着家的小儿子一回来就是数落辱骂她,宴氏心里头苦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早年供你念书,是你自己个儿不争气,家来做活儿你惯会偷奸耍滑,老娘若不是疼爱你甚多,你会这般逍遥自在。今日竟敢对我大吼大叫,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你倒是说说我害了你什么?今年日子艰难,你不爱做活儿,娘想着你年纪还小,反正家里还有你爹和大哥,也由着你玩闹。纵是如此,为娘也想着给你说上一房媳妇儿……这些桩桩件件的事儿请是搁到哪儿评理,看谁会说是我的不是。”

又过了一阵,在这啜泣的声音里传来一个粗噶的男人声音,“小贱货,哥哥我真是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了。”

王桃花抿嘴笑道:“等一下我指给你看看。听说蒋夫子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咱们这里的,三年前夫子来到咱们百花村,便住下来了。咱们村原来的夫子年纪大了,早就不教授学生了,蒋夫子一来便是是咱们村里唯一学问大的,虽然是外乡人,里长也亲自去请托了蒋夫子,咱们村子里这才又办起了学堂。这上下庄七八个村儿,就咱们村的蒋夫子最有学问。”

宴氏赶忙接过来,笑道:“好看,我儿买的什么都好看。”

这日王正与一旁闲汉在一废弃的屋基里头煮鸡吃,这鸡还是他们去附近农户家里偷来的,几个人听着那陶罐里咕噜噜滚沸的鸡汤,闻着那鸡味儿,早就馋得口水直流。好不容易等那鸡煮熟,几人忙娶了破碗分着吃起来。

王桃花这会儿也学会了赖皮,怎么都要跟着一块儿,王显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

柳氏抬头看她,见她脸上还擦了粉,平日里有些蜡黄的皮肤这会儿看起来也白白净净,柳氏笑道:“没事儿,你知我如此惯了。桃花你今天穿这身,真是好看,真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儿。”

王显憨憨的道:“不后悔,我媳妇儿长得恁的好看,你不嫌弃我笨就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姚媒婆姗姗来迟,宴氏先是泡了茶水,又让闺女去厨房给煮吃食。姚媒婆笑道:“王家的,也合该你家走了运,老妇人看了好些人家,嘿,还真就给瞧见一个与你的要求匹配的姑娘来。”

宴氏指着那筐脏衣服,嫌弃道:“小心洗,若是搓洗坏了,回来仔细你的皮!”

王桃花同情起那些女孩儿,看着大嫂的模样,心里暗叹还好大嫂来了自家,若是去做那劳什子共妻,王桃花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宴氏回了屋子,掀开帘子见着自家闺女,见她脸儿微红,想必是听见了刚才的谈话。宴氏便道:“姑娘家大了迟早都得嫁人,娘让那姚媒婆在打听打听,若真是个实诚的后生,娘再托她去给说道说道。”

王桃花激动地看着大嫂,明明大嫂也比她大不了几岁,怎就懂得这么多。王桃花一把抱住柳氏的胳膊,“嫂子,你真好。”

柳氏羡慕地看着王桃花,心里暗暗誓有朝一日她也能绣出一朵儿花儿来。

想到娘那副模样,王显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他爹打了他娘。

宴氏看着呆头呆脑的大儿子,气道:“我还是不是你娘,等你秋后做了工赚了钱,这一家子不得吃饭,你弟弟不还得娶媳妇儿?这钱你这当大哥的莫不是就不想出了?”

莽三听完呵呵一笑,只先将自己的将军放到钵盂里,王正打开竹筒,将自己的蛐蛐也放到钵盂里,一边道:“这是我的恩侯,你们且瞧好了!”

柳氏从没想过,这看似文文静静的小丫头,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下子不由呆愣在那里。过了片刻,柳氏摇了摇头,仔细看着王桃花,道:“枉我虚长了你几岁,竟然没你想得通透。”

林婆子把背篓往自家田埂上一放,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面田埂上站着的宴氏,“老婆子今早不过路遇一疯狗,不过说与大伙儿评评理,你宴氏非要自己跳出来,莫不是那疯狗是你家养的?”

这不王桃花刚说完,宴氏这脸色就变了,她呵斥了王桃花一顿,道:“你个死妮子……竟这般说你二哥。”

莫老汉道:“亲家母说哪里的话,这不老汉便过来要与你们王家商量个章程来?这事儿是我莫家隐瞒在先,若是亲家的不提悔婚的事儿,等他日大婚,老汉我定再多加三成嫁妆,权当咱莫家对不住王家。”

宴氏眼皮一跳,在多加三成嫁妆,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宴氏看了看丈夫,闭了嘴没敢接话。

王长贵道:“莫家的,别说你多加三成,便是再多一倍,我王家人也不会娶你莫家的闺女。这事儿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且回去吧,若是你莫家硬要赖上了我王家,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闹开了,最终丢脸的可还是你莫家的人,到时候这上下庄这么多户人家,谁还不会知道你莫家那点儿丑事儿。咱们私下了了,到时对外便说是两个小的八字不合,也不叫旁人说闲话。你莫家以后嫁女儿,也好成事儿。”

莫老汉见这王家人油盐不进,这会儿竟然开始要挟他了。莫老汉笑了笑,道:“亲家的,莫要这般大的火气。我莫老三长到这么大,还就没被人威胁过!王家的,老汉我好心好意找你们相商量,你们不拿出诚意也就罢了,还威胁我等。王家的,欺人太甚的可是你们吧!“

王长贵眼见被他倒打一耙,怒极,喝道:“你……”

莫老汉大儿子道:“爹,与他们说那些干什么。他们竟然要找咱家算账,那我们也要找他们好好算帐。三日前你们王家人去我莫家,欺负我娘一个女流之辈,害她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们王家人且说这桩事儿如何处置?”

王长贵冷哼,道:“休要说这些话来压我,你娘如何,干我王家何事?”

莫老汉大儿子又道:“王家的你莫要装作没这回事。三日前你婆娘去我莫家,这可是多少眼睛都瞧见了的,我娘原本好好的,偏偏她去了后我娘就一病不起,我可要问问,你婆娘究竟说了什么,害得我娘至今昏迷不醒!今儿你若是不说清楚,休怪我莫家对你们不客气,人命关天,若是我娘有个闪失,我定要你王家吃上一辈子牢饭!”

王长贵见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的狠劲,王长贵心里也哆嗦了一阵,他看了一眼宴氏,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宴氏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她哭叫道:“这我如何知晓,那日她左不过与我说了几句话,说她夫妻二人对不住闺女,便抹泪哭起来,不曾想一下子便栽倒在地,我也吓得够呛,忙叫她家的人去请了大夫,我又如何知道后来的情形。”

莫老汉大儿子道:“好呀,我娘本就身子不好,你竟然去刺激她。若我娘有个好歹,定叫你王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宴氏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王长贵也开始不知该如何做好。莫老汉见差不多了,便出言喝住自己大儿子,又道:“亲家公,亲家母,那大夫禀了老汉,我那婆娘若是此番不醒,轻者中风,重者可就一命呜呼了。”说完也少不得拿袖子擦脸,也不知是否真是出了泪意。

宴氏道:“怎么办,怎么办……莫家的,我真没说她什么呀我……”

王长贵出言道:“莫家的,你们想怎么样?”

莫老汉道:“唉,亲家公,瞧你这话说得,我莫老三又岂是那样的人。你我两家可是儿女亲家,我当是知道亲家母不会说些闲话刺激我那媳妇儿,可若是那不相干的人,不定是怎么辱骂我那媳妇儿,害得她昏迷不醒,我莫老三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自此,王长贵若是不知道莫家人此行的目的,便是白活几十岁。王长贵见他父子几人一唱一和,为的就是让王家人认下这门亲事儿。可到了这会儿子,王长贵知道自己便是再抗拒,也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谁让自家婆娘一去莫家,这莫家的婆娘就遭逢大难?他王家便是有千万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莫老汉见他不说话,心里猜测他当是明了了。莫老汉也不逼急了,道:“还请亲家公亲家母到了日子前来迎娶我闺女,这些礼物权当给亲家母压压惊。家里事情还多着,我父子三人就不再多留,如此便告辞吧。”

宴氏完全就没弄明白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见莫家人要走,宴氏忙喊道:“莫家的,真不是我刺激了她。”

莫老汉见她一张老脸上又是泪又是鼻涕,走上一步,半弯下腰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宴氏道:“亲家母,咱们都是儿女亲家了,我莫老汉怎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去吧。亲家母还请起来,地上可还是凉着呢。我父子三人便告辞了,亲家母若是得空,不若去我莫家一趟,指不定我媳妇儿听见你来了,这病就会渐渐好起来了。嗯,我得赶紧家去告诉她,说不准她这心里一高兴,明儿就醒过来了。”

莫老汉三人是来去匆匆,宴氏对王长贵道:“当家的,他们这是闹得哪一出?”

王长贵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货!你等着老二回来与你怎么闹吧!”说完便气鼓鼓地大步走出院门……穿越之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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