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到底要给谁看病呢?他不能自己来吗?怎么您还得亲自去?”韩琅早就想问了。今天见到师父后,师父就说要进城给人瞧病。

他负手而立,温和的唇角一动:“倒杯水去吧!”

“这么早?跑来做什么?”顾之上看到突然睁开眼的韩琅,惊了一下,带着几分责备问道。

“移魂重生”?莫非?风又子没有死?没有死……

她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拿起师父给的书籍,在柔和的春光里,朗朗读着医书。

“没有——争夺?”韩琅不明白这么好的地方为何还能一直太平,四国为何不争?

“还有,你不是哑巴,多说话!”师父临走前,又补充道,语气很严肃。

“不就是几片烂花吗?”小兽不屑地说,一扫刚刚的可怜,变得飞扬跋扈,傲气凛凛。

定了定眼睛,韩琅四处查看,寻找奇怪的花草。看到几片红色的叶子,韩琅也不认得何物,干脆弯腰把这种植物连根挖下,放入背篓。再四处寻觅,白色,除了白色,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

“哎!公子是不想救了?”

一堆明亮的火苗在一块大青石后面燃起。韩琅把熟肉架在火上烤热了,自顾自吃了起来。她没有带水,也没办法带水。

狼王环视了一下自己的跟随者,正紧绷着神经,竖起耳朵,齐齐看向它,静寂地注视着它和森林之王谈判。

她抱着灰狼亲昵了一会儿。

“不行!危险。人类很危险。”灰狼不安。

韩琅拔出匕,再次狠狠刺进狼脖子,反复插拔几次,然后朝着狼肚子狠狠插去。直到狼再也不动。

韩琅休息了一下,继续拖拽木筏。可好半天,还是不能把野猪整上来。

韩琅把几块兽皮连缀成遮体的衣服,穿在身上,暖和多了。虽然胳膊那处还比较薄,至少肚子和下、身都厚厚围护住了。她看着自己的粗糙的脚丫和同样粗粝肿胀的双手,她明白这是长期手脚并用又挨冻的结果。看来这个孩子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狼了。

韩琅惊疑不定地环视着陌生的环境,不像传说中的阴间。心脏的跳击声,指甲掐进手心的刺疼,都在说——没死!没死!你没死!

韩琅腹议道,天宫寒月?天宫?原来是天城啊!还误以为是天上的神仙呢,原来在天城。长得这么俊的城主,能把天城管理好?很让人怀疑。

韩琅微微撇嘴,杵着不动。

“神医勿怪!武场今天会很热闹。不知神医有兴趣同往观看吗?”天宫月寒说道。

“城主盛情本难却,只是小老儿更喜欢安静,还是陪着老城主得好。”顾之上确实不喜欢打打杀杀。

天宫月寒走后,韩琅站在神父身边。顾之上和白须老人同坐在石凳上。小厮换上新茶,摆好棋盘,就退出亭子,立在湖边等候吩咐。

“神医,你的这个小徒弟长得是好,怪不得我那儿子看上了!”白须老人嘻嘻哈哈说道,顺便看了看韩琅。

“老城主,实在是抱歉……”

“神医不必道歉,请喝茶!”白须老人笑言。

韩琅立在师父身侧,看着这两个老头说来说去。老城主须无一丝黑黄,全是亮的白色,观其年龄,大概要长师父很多。

老城主给顾之上倒上一杯茶,顾之上接过,喝了一口,放下,对韩琅说:“你先回屋,我待会回去。”

韩琅遵命下去,向亭子外面走去……

“老城主,大事不妙啊!”顾之上见韩琅走远,亭内再无其他人,便焦急说道。

“哦?生何事?”老人面色一整。

“风又子也许没死!”顾之上叹了口气,“师父死不瞑目,我却不能为师父报仇,空有这身医术。”

老人沉思:“你为何觉得风又子可能没死?”语气里是疑惑和不解。顾之上二十年后,突然如此说,老城主自然疑心。

“这……老城主。您对我神医谷有大恩,我本不该欺瞒,可是这原由,我却不能说,因为我答应了对方,但是可以猜测,风又子确实很可能还在人间。”顾神医脸色凝重。

老城主颔:“当年我身中剧毒,也是你师父所救。因此,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不方便说就不说,至于那个风又子。我会派人去查查,这些年,他销声匿迹,还真是早把他忘了。”

“谢过老城主!”顾之上慌忙起身,拱手道谢。

老城主笑笑,“快坐!不必客气。神医谷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当年没有救下你师父,让他困在冰窖一个多月……已经很是愧疚了。风又子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交给我。”

清凉的荷香阵阵吹绕,顾之上来时纠结惆怅的心情顿时放松。风又子是神医谷的心病,倘若不除,日夜难安。

且说韩琅沿着小路往回走,一路上看见三三两两的丫鬟不时经过,对她都是无视。韩琅也不在意,这样很好,她倒能自在地到处玩会。好奇心大起,她沿着小路朝着最姹紫嫣红的景致走去。

“紫绫姐姐,我们也去武场可好?紫绢可是带着人去了呢!”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在花丛后传来,韩琅顿住了脚步。她无意听这些,想转身离开。她身量不高,高密的花丛遮挡了她的身影,故而那些赏花的女孩没有现她。

“哼!她?君上未必喜欢。她也只是偷偷瞧上一眼罢了。讨不了什么好处。”黄莺一样娇嫩的声音留住了韩琅的脚步。这样好听的声音,说话的女孩定是美人。

韩琅不免有些唏嘘。花样的美人,这么悠闲的赏花,曾几何时,她也如此。

“君上不喜欢,可老夫人却很中意她呢!”小丫头闷闷说道,带着些嫉妒,闷闷说着,“君上更喜欢紫罗,谁叫她会酿酒,我却不会。”

“都是老夫人选的丫头,我们都一样。紫绮,你可是我们四个中最小最可爱的,万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管老夫人、君上怎么想,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那些分外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那黄莺一般的声音悠然说道。

“唉!我知道。可是明明我们是一样的,而且紫绫姐姐你最美,为什么我们总是要看她们的脸色。”小丫头气呼呼地有些不平地说。

原来是丫鬟们争风吃醋!绫绢罗绮,都是丝织品的名字?都是紫衣男人天宫月寒的贴身丫鬟?韩琅想到那个刚刚俊美非凡的男人,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个丫鬟。

天哪!这是丫鬟?穿戴得比大家小姐都要精致。金钗纱裙,环佩珰玉,脸蛋果真是美的。和韩琅想的一样,是和声音一样娇美的两个女孩,一个是细细弯弯柳叶眉,肤如凝脂,腮如桃红,鹅蛋脸,小小的樱唇紧抿,是个玲珑心思的女孩。另一个就显得娇憨些,脸是圆圆的,眉目清朗,圆眼长睫,很是可爱,红艳的嘴唇嘟着,显然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