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纷纷在距她所立之处三步外落下,却悬浮在空中,拼凑成人形,温和的绿莹一阵阵闪过,碧绿的叶中一团迷雾,最近出现一个女子。

少年未再多想,伪灵根是修炼废柴的惯例在修仙界还未曾听说被打破过,他认定郑莞所练定是些什么旁门左道,又自认自己为正道人士,顿时对她也了兴趣。

而那少年却作“男子”理解,他道:“明明是女子,却自称为男子。”

四周寂静了下来,徒有两只狼的呜咽之声。

“在山体西面你到后自会知晓。”

但那一丝遗漏的紧张之色却未躲过莫王欢的眼睛,他转过身,嘴角隐隐有一抹微笑,眸中闪过一抹阴厉,“我有一法或可帮上云白。”

“白云……”

她握紧着手,抗争!她必须抗争到底,不管怎样,都要保云白平安。

黑衣眼睑一抬,淡道:“鹤云山庄的少爷……”又停顿了一下,转身离去间又加了一句,“笑有何不好?”

郑莞远远看着,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可以说些什么,只垂下双目,暗叹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一路之上,但见众多侍卫、下人奔走,嘴上不停在讨论着。郑莞大致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明日是云霜去永定之日,今晚几位夫人便在紫云楼为云霜践行。宴罢之后,众人又去了大夫人的锦园里说话,后云霜说身体有些乏了,便先回园子里。而三夫人因要陪着云霜去永定,大夫人便拉着她说了些需要打点的事情。谁知,就在云霜去后不久,就有下人来报说雪沁园里走水了。

云彬一把纠住她衣服的后领,往后一拉。他人本就比郑莞高于一个头多,又是男孩,这一怒之下的拉扯力量也不会少,郑莞在这一拉之下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进,回身看了一眼云彬。

郑莞虽然不明洪教习意图,但是她也不是一遇疑惑就会马上提出问题的人,她喜欢待自己观察之后再提出问题,说不定观察之后她就能明白他人言中之意。她抬眼去看那兵器架,上面罗列着刀、枪、剑、戟、斧还有一些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兵器,共计十多样,她走近,但随手选了样觉得最合眼的剑。但她手还未临近,便闻洪教习的声音由远而近,“剑乃短兵器之祖”。

郑莞并未再去见云管家,因为她相信她所经历的一切云管家定是知晓的。她出了小树林,皱起眉头,满身的血气,又加上身体疼痛得就如上次极限运动之后一般。她第一念是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一番,首先想却的便是未名楼,但是去未名楼的路上定会遇上些下人,她不能被人看见这番模样。正当思索间,鼻中闻到一丝异香,眼前一花,身体便软了过去。

“服下之后你就知道了。”

“度势之法,最重要的是经验,要知道怎样的环境有利,怎样创造利已的条件,怎样去布局。其中最讲究的是感官的敏锐程度,将感官运用到实际的过程中。据我发现,感官这一点你非常有天赋,接下去便是要不断学习经验,在实践训练中将天赋直接变成本能。”

听他说起云袖,郑莞本想子实与他倒是交好,便问些他的情况如何,但转念一想,似乎没有什么立场,云袖此人,对谁都不冷,对谁也都不热,也只有子实、孙喜这种热心、跳脱的人才会觉得双方之间是朋友,而郑莞,虽说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而在心中他依旧犹如一道清风,只吹过一阵,说是朋友,怕是够不上,而她更不是会去强求这些。一想到些处,她便又忍了不问。

刘妈见郑莞不再多言,便主动退出了房间。

郑莞回身,见他一脸焦急,道:“教习先生不用担心,后半的拳法莞儿自会告知,先生不如先熟悉推敲一番莞儿对拳法的改动,看看是否比之以前的有效,可好?”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雪白绸衣的少年快步跑来,那少年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正是鹤云山庄的少爷云彬,他边跑边道:“洪教习,我来了。”

听着郑莞的声音,云白没闹几声也就停了下来。

郑莞出了屋子之后。云管家盘膝调息了一番,右手一挥,那散落地上的药丸便如有灵性,通通飞起回了瓶子,继而那瓶子也飞入云管家手上,他抚摸着瓶身,眼中狠辣,道:“要不是你还有用,哼!迟早要了你的小命。”

郑莞想,如果没有给送饭,那云袖恐怕又像以前一样一次做个几顿,然后吃冷饭吃到完为止,于是她便刘妈做了饭中、晚一天送两顿过去。

说完,也不待那下人回神,便进了绿竹园,隐约听见那下人的自个人在低声怒骂,“摆什么小姐驾子。”

郑莞进了厨房,负责绿竹园食材的下人倒也没有偷懒,已将食材放在了厨房。一看水缸,昨天见底的水已经满上了,估计是云袖自己挑的。他淘了米,便起火做饭。就着食材做了三个简单的菜式。她分出了三分之一装进食盒。然后在提了食盒出了厨房,对云袖道:“云大哥,我要为刘妈先送饭去,你先进厨房吃吧。”

进了园子后,就听见云白的哭声,她的心猛沉了一下,急忙跑进屋内,见刘妈坐在床檐上,正抱着云白怎么哄也停不下哭声。

他专注在书,未抬一眼,答道:“自己做。”

抬眼再去看屋内三人,众人似有尴尬,郑莞但自道一句:“今日我便先走了,明日来还衣服。”

子实率先发现郑莞有些失神,便道:“郑莞小姐,昨日我未对你说起云袖,是因为怕你同山庄其他人一样说起他的坏话。”

郑莞迟疑片刻,便起身走到云管家边上。

郑莞为他的目光一惊,又为他的话语不安,她道:“管家救命之恩,郑莞定会牛马相报。”

郑莞心想也是,然后将云白交给刘妈照顾,自己出门去找钱大夫取药。

郑莞抱过云白,逗了他几下,他就咯咯笑了,心里甚是满意,不一会,就又睡着了,于是就问刘妈:“云白怎么总是睡觉呀?”

云鹰轻笑,语中似有不屑,“使唤,你又能做些什么?首先、你之命已欠于他人,其次,你凭何说能为我做些什么?你既知我性,便知收徒一事绝无可能,况我已与你言明,与云白只一名份,别无其他,难道你要做那食言的宵小之辈?”

郑莞还想再说,云鹰却道:“你又何以知道他的心意?”

郑莞想起云管家赐药之事,他救了弟弟一命,她自会做牛马以报,此刻听闻云鹰言语,心想:你不救便不救,却又为何来说她不许要别人来救,要不是云管家之药,恐怕云白早已随娘亲而去,只是当下她也不想与云鹰去急论,权当未听见。

云鹰只侧身而立于门口,未移半步。

只见大夫人嘴角含笑,温和道:“是。”接着又对着刘妈道:“刘红,庄主说了你是大不敬之罪,我鹤云山庄立庄之根本就是尊上之道,你自己说说应该如何罚你?”大夫人如此说,第一是说得明白,这大不敬之罪是庄主定的;第二是叫刘妈知道所犯的是鹤云山庄的重罪,绝对不能轻饶;第三是叫刘妈自己说应该怎样处罚,免了她的“严柯”的形象。

郑莞一想,似乎是没有见到小竹,大夫是陈衫带过来的,她于是问道:“恐怕什么?”

郑莞跑上去握住她的手,一派冰凉,她只低低唤了声娘亲,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拿出手中的小瓶,倒出一粒小药丸,断断续续道:“吃了……就好了。”

蓝玉儿脸露讥讽之色,冷冷道:“难道他们所说的就不怕孩子听到吗?难道就不怕不好吗?”

大战即罢,云翔便问云有福,眼中神色颇深,“那是二弟?”他虽知有这么个二弟,但也只在年少的时候见过,后来二弟走了,他便以为这人便永不会再回来。可这眼下他回来了,这山庄是否会起变数,或者他又是为何而回?这一系列的问题瞬间便在云翔的脑中形成。

“娘亲,我刚碰见……”郑莞说着,忽又四周环顾,急急跑进房间,扶了蓝玉儿坐下,这才说道:“我看见仙人了。”接下去又把刚刚所见说予蓝玉儿听,显然,在她眼中,这家人定不能是算作他人之列。

郑莞睁开朦胧的眼睛,阳光很是刺眼,那人移了移位置,为她挡住的阳光,才这才看清那人,原来是那天在鹤云山庄外见着的陈衫。

蓝玉儿点头应下。

忽然,“咻”的声音从远处破空而来,一支长箭直射入野狗的口中,箭势将野狗带起,穿过围绕着的狗群间的缝隙,钉入十丈后的树干之上。

那箭来得急速,射中野狗之时狗群的吠叫之声还是那么激烈,而箭身钉在树干之上时四周寂静无声,风中似乎还有“嗡嗡”的声音。

郑莞坐起身来,想要是何人射出如此霸道、精准的箭。

刚一坐起,又闻两声“咻”音从耳边擦过,箭势凌厉,带动她蓬乱的发丝,直入狗群,每箭足足射穿三只野狗方肯罢休。

狗群再也安静不下来了,顿时沸腾了起来,不停吠叫,四处奔走,消失在丛林中,只闻林中依旧吠叫不断。

郑莞回过头去,只见旭日东升,他背对的阳光,依旧格外耀眼,左手举弓,右手搭弦,虽身形瘦弱,却英姿飒爽。

他不是仙,这一时,却像曾经她梦想中的仙,从天而降,拯救着她。&!--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