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和顺走了,客人沉默了一会,站起来低头往厅门走,脚步略显仓促,即将到达厅门时站住,抬起头来,这人竟然是蓝宝他们在樟木镇基地时和赵诺成认识的那个年轻人!

e三代,是他们实验室培育的进化到第三代的丧尸。进化,英语单词evo1ution三代已经是目前实验室能够控制的最强丧尸。

从戎点漆般的双眸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动动身子,摆脱了他的双手。

可惜的是罗浮只能模仿原有的东西,而无法创造,太复杂的他的小脑袋也模仿不来。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总比蓝宝什么都不会的强,也不用担心没有武器可用。

就跟他的心情一样。离赵诺成越远,心情就越是沉重,好几次,他几乎想转身回去,最后都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嘴唇都差点被咬破。

毕和顺老远就能听见炸毛猫穆程悦的嗓子:“我怕你啊,操,有种过来!”

赵诺成手在桌面轻点,半天,漫不经心地说:“好吧,路上小心。”

末日里女人很少,这些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生理需要都旺盛得很,赵诺成对他们的心思都清楚得很,队里还有几个人会私下互相解决生理问题,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他自己是个同性恋,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但是有些队员就很不适应,到他们这个年纪了,一些观念已经很牢固了,并不是旁人能够开解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看去想。

蓝宝很少喝酒,但酒量不错,闻言说:“很少喝。”

蓝宝却看了从戎一眼,只要有从戎的地方,一切仪器都会失灵,收音机没有信号,dVd卡带会消磁,指南针会彻底罢工……

“他们没事,就是想你。”赵诺成亲亲他唇,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基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波涛暗涌,做领导的也是人,被感染了照样逃脱不了丧尸化的下场。权力从古到今都能让人变得疯狂,领导人频繁更替,随着全球陷落的城市越来越多,地球上已经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异能的觉醒,让一部分人的**膨胀,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在末日中生存,取得一席之地。

刚走出营地那些人的视野,罗浮一头栽倒在地,转眼恢复原形,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地:“呼……呼……累死我了。”

昨日狗仔便告诉蓝宝,环着B市的那条大河河上几座大桥不知道被谁炸了,因此市内的丧尸基本到不了樟木镇,基地比较安全,但天气开始冷的时候还要防着南下的丧尸团,他们准备秋天就离开樟木镇,不知道蓝宝的实力,也没有贸然邀请他加入团体。

“站住!”哗啦枪上膛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蓝宝。

数不清的人物在梦中来来去去,无论是俊美无匹的升斗小民,还是面目狰狞的一代帝王,抑或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赖皮流浪狗,一棵经风沐雨的大树,一株弱小却坚韧的小草……他知道,那都是他,无数个轮回,而这一世,他名为蓝宝。

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呢?蓝宝迷迷糊糊地想,一会赵诺成他们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他怎么这么笨轻易上了当……意识最终丧失,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

蓝宝抓狂:“喂,放松不是这样的吧,你乱摸哪里呢?!”

各人摸黑收拾东西,蓝宝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塞幻境里去了,又将昨晚收拾好的小包裹分给众人,每人一瓶水,两袋方便面,火腿肠若干,装东西的袋子很结实,还可以放其他私人东西,能背在身上。

他拉起蓝宝的手,放唇边亲吻,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对待最珍贵的东西。蓝宝气息不稳,他真受不了这个,红晕一直从两颊蔓延到脖颈。

赵诺成镇定了下,开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们。”

蓝宝在餐厅内大扫荡,将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在一楼看见展销的车子,汽车,摩托,自行车,其间有七八个丧尸,都头破肠流的恶心样,蓝宝拿个消防斧将它们一一放倒,挑干净的车收了几部,二楼有防身用品专卖店,可能有人来过,一些商品被拿走了,柜台略有些凌乱。

他到达的地方都没有见到活人,整座城市犹如死城,一些稍大的市仓库都被他搬空了,至于市里面,他并没有进去,那里一般都有丧尸,数量还不在少数。物资越来越多,放进幻境的时候蓝宝就将它们分门别类了,不会出现马桶和大米放一起的尴尬事。

女人苍白的脸色因为一通奔跑而微微红,鬓角几绺丝垂落,略有慌乱,却不见惧怕,抿着唇角,紧跟前面开路的保镖。

赵诺成用力搂了他一下:“别想太多。我给你说个事,刚才我联系上我家里了,他们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估计最多三天就能到樟木镇,我还没跟伯父伯母他们讲呢,一起回去告诉他们。”

蓝宝把占堆一直抱到医疗所,虽然占堆很瘦小,但抱了一路蓝宝两手都僵硬得快没知觉了,医疗所不大,进门抬眼就望见那天给他们检查的医生,正坐在桌子后和他助手聊天,医生看见蓝宝抱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眉头一皱:“放在床上。”

蓝和安见蓝峰栗立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担忧,便说:“你们妈妈身上突然冒火,不过她没事,只烧了些东西。”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行得通,如果是以前,拿出去当成奇石观赏,肯定能吸引许多眼球。不过最合理的解释也很牵强,太巧就有妖了。

“杀过丧尸?”

车内空荡荡的,在镇子内大概清扫了下,还是有些脏,蓝宝手指一点,车内凭空多了张大毯子,两人滚到毯子上,脱彼此的衣服,蓝宝坐在赵诺成腰上,进入得太早,有些疼,蓝宝依然不管不顾,动作狂野。

一听说要给多吉套项圈,占堆先不同意,嚷道:“干脆给我也套个项圈得了!我不会和多吉分开的!”

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载着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妇女,后面摩托上是个敦厚木讷三十来岁的男人,少年眼神微带警惕:“怎么回来了?”

牧马人是经过改装的,驱动卓越,载重能力也很不错,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塞满了,改装时大部分座椅都被拆掉了,没拆的座位底下也塞进了几包蓝暖阳用的纸尿裤。

燕柳说:“淑女!贝贝说了你多少回不要粗鲁,看你什么时候嫁得出去!”

蓝宝瞪了她一眼,没理会她。

生病的人病得莫名其妙,但没有异常,不是感染了病毒,人依然缓慢衰弱下去,最开始还将这些人隔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生病,上头也不管了,他们也有人得了一样的病症,管自己都来不及。

燕柳他们没有进入溶洞,将车辆停放在靠近谷口的平地,支起帐篷,尽量远离密集的人群。草草吃过晚饭,几人围着篝火坐,燕柳拿小锅煮鸡汤,准备给王箐歌补身子,她的身子太虚弱了。

三人无功而返,回去时多了张纸。是从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正面是稚嫩的笔迹,反面是王父的笔迹,王父许久没写字,笔迹生疏,枣大的圆珠笔字力透纸背:“菁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他们走。我和你妈妈在一起,我们很好。元亮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是孩子,我们不能为他操心一辈子,随他了。保重,爸爸挂念你。”

街道上游荡的丧尸逐渐增多,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行踪诡异,肯德基的玻璃橱窗前站了一个穿着员工服饰的女丧尸,它想进去,但前路被阻,一次一次地撞上玻璃,它右边一步远就是打开的门,门内地上趴着两只丧尸,中间是一具死去多时的男尸,大半个身子都没有了,鼻子被啃掉,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珠滚在一旁。

“说说看,你是准备怎么进去的?”?蓝贝非常的好奇,走进厨房,这下蓝宝连转身都难了,蓝贝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王母变为丧尸的当天晚上,受到惊吓的王箐歌羊水破了,临盆在即。燕柳的医生朋友已经离开了县城,夜晚正是丧尸狩猎的最好时机,外面危机四伏,燕柳做了许多准备,却没想到王箐歌会羊水先破,盆骨缝甚至还没有开,拖延下去肚内婴儿必会窒息死亡,严重些则一尸两命。

冬天天亮得晚,清早六点就有广播车在街道上来回开着拿喇叭喊话:“各社区住户注意,不要外出随意走动,各社区居委会定时定点放物资,凭户口本或身份证领取……”

蓝贝跟蓝宝说了几句话,蓝宝说:“我告诉爸爸妈妈了。”

“手机上网慢,我告诉你邮箱和密码。”

蓝家迁移到李家村后,一直是单传,到蓝和安才得了两个儿子,从爷爷那辈起就逐渐和本家疏远了,到蓝和安这一辈,和本家完全脱离,族谱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名字,本来自蓝和安搬到县城后,村里应将他们的田地和宅基收回去,但蓝和安舍不得老屋,和村里干部商议,后经村里人同意,出钱购买了老屋宅基几十年的使用权,每年定时修葺,雇村里一个六十多岁的孤寡老汉看着,一方面看屋子,另一方面也有帮助老汉的意思,一举两得。

蓝宝睁大眼睛盯了一会,转身下楼,不能楼下也装修吧。

蓝宝怔了怔,想起自己还在幻境里,现实里已是凌晨两点多,他静静地看了会,转身出去了。

那边的从戎已经被开颅,大脑也被单独取出来泡在营养液中,大脑一离开头颅,肌肉骨头的自动修复就停止了。

封渊现了宝藏一样哈哈大笑:“妙!妙极!”

一些细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细丝插入灰白色的大脑,连上伤痕累累的躯体,头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变化,封渊眉头拧成一字型,正要放弃的时候,躯体上的伤痕以缓慢的度修复,实验室内的研究员欢呼起来,纷纷来到封渊身边说“恭喜”。

封渊把帽子摘下,咧嘴大笑:“晚上开个庆功会。”

他走到营养槽前痴迷地看了好一会,才偕同助手离开实验室。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内,从戎闭着的眼睛赫然睁开,红色重瞳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