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和顺老远就能听见炸毛猫穆程悦的嗓子:“我怕你啊,操,有种过来!”

他不是想放弃赵诺成,他觉得他需要时间彻底了解这个新的世界,还有赵诺成,脑海里关于赵诺成的记忆中,除了两人相处的场景,他几乎不知道赵诺成在他人面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是否跟在他面前一样,还是有另外的面目,他不知道赵诺成的爱好,不知道他过去的经历,赵诺成就那么突兀地闯进他的生活中,以一种很强硬的姿势。几乎不容他有反应的时间,似乎他只能接受。

末日里女人很少,这些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生理需要都旺盛得很,赵诺成对他们的心思都清楚得很,队里还有几个人会私下互相解决生理问题,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他自己是个同性恋,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但是有些队员就很不适应,到他们这个年纪了,一些观念已经很牢固了,并不是旁人能够开解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看去想。

蓝宝跟从戎说了两句话,将47o颗分成两份,最大的那颗留给从戎,把另外一份给了白景山:“这一半给你们,从戎的我帮他收着,多谢你们出手。”

蓝宝却看了从戎一眼,只要有从戎的地方,一切仪器都会失灵,收音机没有信号,dVd卡带会消磁,指南针会彻底罢工……

那边偷窥的人眼睛都瞪大了,只是蓝宝是背对着他们的,不能看到那个人的真容,颇有些可惜:“怪不得无论多漂亮的女人送到他面前他都不屑一顾,原来那个传言是真的!”

基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波涛暗涌,做领导的也是人,被感染了照样逃脱不了丧尸化的下场。权力从古到今都能让人变得疯狂,领导人频繁更替,随着全球陷落的城市越来越多,地球上已经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异能的觉醒,让一部分人的**膨胀,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在末日中生存,取得一席之地。

那群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枪:“站住!!”

昨日狗仔便告诉蓝宝,环着B市的那条大河河上几座大桥不知道被谁炸了,因此市内的丧尸基本到不了樟木镇,基地比较安全,但天气开始冷的时候还要防着南下的丧尸团,他们准备秋天就离开樟木镇,不知道蓝宝的实力,也没有贸然邀请他加入团体。

前提是他能找到人。

数不清的人物在梦中来来去去,无论是俊美无匹的升斗小民,还是面目狰狞的一代帝王,抑或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赖皮流浪狗,一棵经风沐雨的大树,一株弱小却坚韧的小草……他知道,那都是他,无数个轮回,而这一世,他名为蓝宝。

蓝宝走近房子,侧耳倾听,房内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正要转身离开,倒数第二间厢房传出一声呻吟,似乎有人受了伤躲在那里。

蓝宝抓狂:“喂,放松不是这样的吧,你乱摸哪里呢?!”

有人在街道上奔跑,边跑边低声喊:“所有人即刻到防空洞里,不要大声喧哗,禁止烟火!所有人即刻到防空洞去……”

他拉起蓝宝的手,放唇边亲吻,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像对待最珍贵的东西。蓝宝气息不稳,他真受不了这个,红晕一直从两颊蔓延到脖颈。

甫出幻境,对讲机内便传出赵诺成沉稳中带着焦急的声音:“蓝宝,听到就回话,我目前开车去B市市区……”

蓝宝在餐厅内大扫荡,将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在一楼看见展销的车子,汽车,摩托,自行车,其间有七八个丧尸,都头破肠流的恶心样,蓝宝拿个消防斧将它们一一放倒,挑干净的车收了几部,二楼有防身用品专卖店,可能有人来过,一些商品被拿走了,柜台略有些凌乱。

蓝宝问:“要不进幻境等到天亮再出来?”黑夜里视物不便,虽然有手电,但是一旦打着手电,被吸引的丧尸会更多。

女人苍白的脸色因为一通奔跑而微微红,鬓角几绺丝垂落,略有慌乱,却不见惧怕,抿着唇角,紧跟前面开路的保镖。

“说说怎么回事。”

蓝宝把占堆一直抱到医疗所,虽然占堆很瘦小,但抱了一路蓝宝两手都僵硬得快没知觉了,医疗所不大,进门抬眼就望见那天给他们检查的医生,正坐在桌子后和他助手聊天,医生看见蓝宝抱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眉头一皱:“放在床上。”

蓝和安非常狼狈,却连儿子的惊慌追问也顾不上回答,站在房门往里探身:“阿柳,阿柳!”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行得通,如果是以前,拿出去当成奇石观赏,肯定能吸引许多眼球。不过最合理的解释也很牵强,太巧就有妖了。

根号3有些诧异,他一向不喜欢这个数字。

车内空荡荡的,在镇子内大概清扫了下,还是有些脏,蓝宝手指一点,车内凭空多了张大毯子,两人滚到毯子上,脱彼此的衣服,蓝宝坐在赵诺成腰上,进入得太早,有些疼,蓝宝依然不管不顾,动作狂野。

多吉驮着占堆风一般出现,后面跟着一辆军车。

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载着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妇女,后面摩托上是个敦厚木讷三十来岁的男人,少年眼神微带警惕:“怎么回来了?”

蓝宝随口说:“护身符。”

燕柳说:“淑女!贝贝说了你多少回不要粗鲁,看你什么时候嫁得出去!”

女人恐惧的眼里闪起一丝希望的光。

生病的人病得莫名其妙,但没有异常,不是感染了病毒,人依然缓慢衰弱下去,最开始还将这些人隔离,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生病,上头也不管了,他们也有人得了一样的病症,管自己都来不及。

万窟山安全基地。

三人无功而返,回去时多了张纸。是从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正面是稚嫩的笔迹,反面是王父的笔迹,王父许久没写字,笔迹生疏,枣大的圆珠笔字力透纸背:“菁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跟他们走。我和你妈妈在一起,我们很好。元亮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是孩子,我们不能为他操心一辈子,随他了。保重,爸爸挂念你。”

燕柳说:“地方大,那些东西都能搬进来?”

“说说看,你是准备怎么进去的?”?蓝贝非常的好奇,走进厨房,这下蓝宝连转身都难了,蓝贝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天色大亮。

冬天天亮得晚,清早六点就有广播车在街道上来回开着拿喇叭喊话:“各社区住户注意,不要外出随意走动,各社区居委会定时定点放物资,凭户口本或身份证领取……”

大门外是一条宽广的水泥路,估计除了蓝贝她们这一批,还有另外的人送过来,有闻讯赶来的亲朋戚友聚在马路对面,看守所门口不让停留。

“手机上网慢,我告诉你邮箱和密码。”

作为直系子孙,赵诺成也穿了一身孝服,接待前来吊祭的客人,从善如流,只是他一直等待的,始终没有来,没有电话,连短信息也没有。

蓝宝睁大眼睛盯了一会,转身下楼,不能楼下也装修吧。

想到这,赵诺成有些心不在焉,把泡沫冲洗干净,擦干身子披着浴袍出去,屋里灯火通明,就是少了个人,让他有些怔忪。

百米远处的树丛枝叶忽然急晃动,随着哗啦声响,一个接一个浑身恶臭腐烂的丧尸冲出花海,往蓝宝所在之处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