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玲接过鲁刚手中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那就等等呗，正好可以到附近转一转。”
但是，李嘉玲不堪忍受社会舆论的谴责，终于提出了离婚，女儿鲁丽华判决给李嘉玲抚养，自己每个月定期支付一笔抚养费。山东老家流传起自己艾滋病的事情，年迈的双亲病急住了医院，老父亲气得吐血……末了，自己走投无路选择了结束生命，死的办法是投江自尽，让人世间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尸首，让沧澜之水埋葬了我鲁刚的一生……
“嗯。”鲁刚眼圈里跑出一串泪珠，像场地自行车比赛那样，转个不停。
打领取结婚证那天开始，鲁刚从来没有想过在李嘉玲面前撒谎说什么或欺骗干什么，大凡遇到大事小事儿，历来是直言相告，真诚以待的，既然是一家人那是隐瞒不了什么的。可自己无意中患了艾滋病，这可是万死不能说的，虽然国家颁布了保护艾滋病患者条例，任何单位和组织不得歧视艾滋病人和爱滋病感染者，但社会传统道德规范不容许艾滋病，四周舆论视艾滋病为洪水猛兽，无情地体现着社会主流的地位。对于家庭来说，自己的艾滋病还是嫖而来，如果说出来我鲁刚已经得了艾滋病，估计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够成为新闻人物，甭说省城街头巷尾议论开了，可能全中国全世界都知道了，那这个家必将随着新闻媒体的聚焦而彻底完蛋。
鲁刚摸不着头脑：“别说那么多，你想怎么样？”
家里好啊，可以为所欲为，痛痛快快修整几天，养精蓄锐好回公司上班。
“太可怕了，武警官，”鲁刚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似乎是站在万丈深渊的边上，“难怪社会上是谈‘艾’色变，感情这艾滋病就是洪水猛兽，是当今文明的亵渎者啊。”
鲁刚急得一个劲儿催促：“哎呀，怎么回事儿，你快说呀。”
武振志干的是缉毒警，难怪身份神秘而不公开。知道鲁刚的妻子李嘉玲是陈同一的老同学，武振志因此没有忌讳鲁刚，把与毒贩打交道的敏锐和机灵暂时抛到脑后，抖开了话匣子，真是相见恨晚，彼此交流很尽兴。
鲁刚觉得武振志不仅仅是警察，很可能是警察队伍中搞秘密工作的，身份不便于公开，于是为武振志开脱：“可以理解，武警官，没关系。等你将来立下赫赫战功，肩章上的警花多了，你再换我也不迟啊。”
第三天上午十点，两大瓶针水输完了。
傍晚，李嘉玲和女儿过来看鲁刚。鲁丽华鬼机灵，在院门口报亭买了几份报纸，足足有一大摞，说是给爸爸消磨时光用的。李嘉玲嘲笑说，你老爸也时尚，宁可上网也很少看报纸的。鲁丽华辩解道，这医院不是办公室和自己家，更不是网吧，医生和护士不会允许病人像网痴，一整天坐在电脑前倒腾，病房里的电脑肯定被限制使用时间的。
十二点差几分的时候，手机奏响西班牙斗牛曲，那响声是渐进式的越来越大，震得观察室晃晃悠悠，几个迷迷糊糊的病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全都噌的一声直起了腰杆。杨新民急忙把手机接住，小心翼翼递到鲁刚左手上，小声说：“是嫂子的打来的。”
“我会的，无论睡熟谁赢，那是板上钉钉不容争执。”杨新民望着鲁刚还想上场，拉住他的臂膀关切地说：“别上了，咱们的队员多得是，你看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老想露一露脸呢。”
“男人这精力啊主要靠休息、调整、锻炼身体，药物仅仅是临时应急用的。靠伟哥维持，不可能长期下去，以后一定要少用了。”
鲁刚提醒说：“你忘了，顾萍是什么人哪，同一去美国两年左右时间，总共回来过几次？”
“认罚，我什么时候不认罚了，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行啊。”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偷偷跑回来，多难听不是。”鲁刚幽默地说：“我这是赶回来向俺鲁家的领导汇报这几天的工作，看你还有什么重要指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