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爷子是部队的政治部主任，我耳闻目睹，总算知道一些窍门，组织上考察干部时总有讲究的。”许强接过鲁刚递过来的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坦然解释说：“把我说得完美无缺，会让集团公司认为我们俩穿一条裤子，如果这样的话，高明的领导就会不放心，怕局面失控。所以得讲一讲我存在的问题，比如说作风不够深入啊，有时候有骄傲自满情绪呀等等。”
省进出口集团公司整个办公大楼里，头等重要的大事就是空前的中高级管理人员的民主推荐和竞聘上岗。平日里和谐如水的同事关系，让竞聘这个巨大的石头激起千层浪，场面上虚虚假假的外衣不见了，各种关系在重新组合，原来被现在取代，现在回归到原来的始点上，一切处在剪不断理更乱的浑浊之中。自从调到省进出口集团公司国际业务部，鲁刚没有经历过民主推荐和竞聘上岗这种事，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怕，也不知道怕什么。
“好、好、好，我用词不当，全是茶水捣的鬼，可以了吧。”
“真厉害，老爸！我猜想这道数学题，就是我们的老师也不一定拿得下来。”
其实，张倩的确让顾萍担心。她身高一米六七，是流行病学博士，30岁有一个儿子3岁多，年纪轻轻就当上第一人民医院传染科的副主任，是陈同一兼任科主任时的得力助手。第一人民医院女多男少，是张产生各种绯闻的巨大温床，其中就有张倩和陈同一暗中有一腿的说法，而且版本众多，其中最露骨的甚至说陈同一办公室中午休息的那间狭小卧室，就是张倩和陈同一偷情的地方……
两家人在客厅继续说着闲话，快九点的时候，陈同一和顾萍起身告辞。鲁刚一家陪着走到楼下草坪，鲁刚与陈同一握了握手道别，李嘉玲则拉着陈睿的手对顾萍说：“改天再来，小睿，到时候我们一块饱饺子吃，好不好？”
鲁刚面色羞愧地说：“见笑了，陈院长。和你相比啊，我离功成名就还差着老远呢。不过，集团公司眼下准备大规模搞一次中高层管理人员竞聘，为公司积蓄人才力量。我已经考虑好了，想准备报名参加试一试，结果怎么样还很难说啊。”
鲁刚开门走到电梯口等待，十来秒钟电梯上来，叮咚一响开了。
听丈夫的话声，李嘉玲猛然回过神儿：“嗯，好像是差不多了。”
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李嘉玲在南明市第一中学高223班，同学分别来自城里和各乡镇，最有记忆的是晚来一周的陈同一。那时候，陈同一的父亲正好调任南明市市委书记，陈同一从临近的一个县中学转学过来，座位就是自己后面一个空座。李嘉玲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组织班里的文体活动时，发现沉默寡言的陈同一，好像仅仅是对新的环境不太熟悉，显得有一些深沉或者是故意装傻。问他会什么有什么特长，能不能牵头搞点文娱活动，陈同一总是摇头说不行。可一旦硬生生把他推上去，真正进入角色参与团队活动，他打球、下棋、游泳样样不拉在别人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