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走?”沈括问。

他推门出去,走过清晨安静的长廊,仔细地数了数房间,确认无误之后才上前敲门。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裴凌南的痛楚,她站起来,大声道,“你是高估了我,你们都高估了我!现在对于我来说,整个大局,比不上一个人的生死。他若是回不来,我情愿生灵涂炭,天下苍生都给他陪葬!”

裴大问,“娘,沈括呢?”

裴凌南叫一声“不好”,脱身已经无望。楚荆河手里的耶律擎苍也被黑衣人一把夺走,交还给南宫碧云。

大门关上,赵显逼到裴凌南的身前,裴凌南一直往后退,最后整个人贴在了墙上。赵显伸手把她困在两臂之间,眼中有一团烈火。

“本来就不难。”裴凌南思量了一下说,“我们得先找到楚荆河,但恐怕不容易。他虽然是北朝的人,但也是太后的亲弟弟,站在耶律璟的敌对面上,所以耶律璟会特别小心对付他。你知道使臣都住在哪里吗?”

裴凌南被他吓了一跳,双手紧紧地捏着他的肩膀,不知怎么开口说话。

赵显用口封住了裴凌南的嘴,顺手扯下了纱帐。每当此刻,裴凌南都无比痛恨给他看小黄书的沈括。要不是沈括,这男人哪来这么多磨人的伎俩?

“朕……”赵显开口说话,大殿上立刻安静了下来,“朕的脸确实于多年前被毁了。”

玉翩阡随即叮嘱门边的乐官,改变音乐。

她停下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光鲜,面容清俊的小人。何方神圣?

赵显站在一旁,眼看着她的手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还用自己的左手去稳住右手,可是一下笔,一个弧线硬是弄得上上又下下。他好笑,自己有这么可怕么?夜夜枕边人,还弄得他像采花大盗一样。

“非要说的话,画画学过几年。但是……”

“错错错!”沈阡陌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他会乖乖地把国储这个位置让出来给你。为了这个位置,别说是耍心机弄手段了,就是杀些人,放些火,都是正常的。赵康那个草包,若是背后没有人出谋划策,肯定想不出这么周全的计划。”

没过一会儿,门被大力地推开,枢密使站在门外,面容清肃,“来啊,把那小儿抓起来!”

“恕奴才直言陛下,指挥使好像也去赏花楼了……”

当事人站在长廊底下,听那边一大一小肆无忌惮地谈论自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他这一咳嗽,阮吟霄和沈阡陌双双睁开眼睛,惊得立刻起身行礼。

狱卒嘲笑道,“我凭什么要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负责?”

“我刚刚收到消息,听说,裴凌南被崇光皇帝留下了。”

裴大坚定地说,“不怕!我是崇光皇帝的儿子!”

他渐渐地现,真正在操纵这个国家的,不是他这个皇帝,而是那些每天在朝堂上高谈阔论的老论大臣。

玉翩阡抱住头,哀叫一声,“痛死了啦!”

“皇后,你在病中,先静养身体。此事,以后再谈。”

酒过三巡,南朝的官员率先难,“听说北朝今年出现灾荒,国库收入不及我朝的三分之一,如此国力,还谈什么重开贸易?”

金陵城作为南朝的政治经济中心,有千年的历史,享尽天下的繁华。金陵不仅有许多远近遐迩的古迹,还有许多独特的小吃。从城门到皇宫的大道上,百姓夹道跪迎。这里的建筑,多青瓦白墙,也有亭台楼榭,一股浓浓的江南风情。河水贯穿城市而过,依稀能看见远处沿河的人家似乎正在水边的石阶上浣衣。

“是的,太后。”

裴小子给贴身的侍从铁蛋儿使了个眼色,铁蛋儿便过去开门。

“他是皇帝,一旦他走上那个位置,便会以天下和黎明苍生为重,儿女私情左右不了他。哪怕会痛,也只是放在心里。双双,没时间了,快走吧,我让人把这地道填了,否则还是要露马脚。”

“近来你长进了不少。想必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只是我们楚家就剩你这么一个男儿,你准备几时成亲?”

厨娘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身应好。

“比过节还高兴!谁家女娃娃有我家凌南官做得大?我这是报喜,要让街坊邻居都高兴。”

裴凌南养好身子的时候,朝中的局势又生了一番变化。寅耕新政本来以阮吟霄入狱而陷入了僵局,无人敢支持,无人敢执行。可是阮吟霄放出来之后,马上着手办了几个气焰嚣张的皇室宗亲,罪名大抵是贪污和受贿。他们不服,跪在永福宫外,承天太后却只是让内侍们传话,说秉公执法,无可厚非。

沈流光和沈贺年齐齐站了起来,双双则把大堂上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带下去了。

“殿下,我跟你不一样。”裴凌南站起来,指着信封右下方一个兵部专用的印章,“我相信人跟人之间有真的感情,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和爱护。我不知道你当初娶宁王妃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像这样方便地得到兵部的所有情报,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就请你真诚待人吧。”说完,鞠了个躬,不等宁王说话,就走了。

沈流光笑起来,凑到裴凌南的耳边,低声说,“别忙着丧气。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不能白白告诉你。”

至此,这个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巷子里有一间破屋,沈贺年在门外学猫叫了两声,里面有人应话,“老哥哥,你可来了,我等着你的酒解馋呢!”

裴凌南在他面前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流光,你为什么不把秦书遥的事情告诉我?”

“吟霄,你们两个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啊?”

“裴……”胡由狡刚开了个口,就被楚荆河一把捂住嘴,“别跟爷整那些场面话,爷在道上混的,不吃你那一套。”胡由狡气急败坏地去掰他的手,他却捂得更紧,胡由狡渐渐喘不过气来,眼见着老命都要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