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赶紧应了。

乔伊斯看着他,心里很想拉住他让他陪着自己,但是看到周冕的一系列反应之后,他的理智让他没有做任何挽留,反而说道,“冕儿,你能让人再送茶水进来吗,他渴了,这里没有热茶。”

周淙文气得咬牙切齿,胸膛起伏,道,“你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再也不准和他见面,你住在这里,不准再回法国去。那个畜生,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他之前一直拿手机要给周淙文打电话,但是现居然一直没有信号,然后才知道家里安装了手机短波段的屏蔽,根本不能使用手机。

他将这一本书从头翻至尾,然后合上,又翻另外几本,笑道,“这些是我的书,哥哥他拿去让设计师从新设计装帧过了,做得真美。”

周冕又在心里自责起来,心想为什么要打他呢,当时为什么就气得要打他。

管家道,“这么大晚上,大少爷刚回去,那边太太又高龄怀着身子,我也不好去打搅啊,所以,你还是要自己爱惜着,你别动不动就怄气伤自己。”

“你……”周冕气得一口气噎住了。

周冕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是把礼数做到家的人,此时也受不了了,推开餐盘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乔伊斯目光温柔地望着他,那样情意绵绵,周冕别扭不已,乔伊斯这才道,“爸爸一点也不老。”

周冕听后,非常惊讶地看着乔伊斯。

乔伊斯的大手抬起来,手指插进他的头,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皮,这能够让周冕的头疼好点,乔伊斯已经形成了习惯要这样对他,他因为周冕刚才的话眼神柔了不少,道,“既然,爸爸,你愿意好好待我,那你和我回去吧。”

乔伊斯继续回到会议室,说了一声就要离开,此时,一个棕色头灰蓝色眼睛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他和乔伊斯有些相像,但是年纪比乔伊斯大不少,抬头纹严重,因为纵欲过度,眼角下垂,脸上也带点虚胖的感觉。

说着,就盯着周冕看,在微曦的晨光中,周冕一脸雪白,因为走了很长时间的路脸上微有红晕,一身简单休闲装,软皮鞋上沾着些灰尘,手上拖着一只小皮箱,虽如此,依然给人好整以暇并不狼狈之感。

不然,他宁愿自己还在十几岁,本来人生就无所谓长大,人生无所谓成熟,人生无所谓获得,无所谓失去,历史和时间的洪流会将一切都冲刷殆尽,什么也不剩,什么都会面目全非,不只是他一个人。

乔伊斯起身去为周冕拿了医生开的药,是药三分毒,周冕吃了虽然头疼会好一些,心情却会很焦躁,身体一时也会难受。

他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想,在周冕反应不及之时,他已经扑了过去,一把狠狠扯住了想要是从窗台飞出去,从此和他生死相隔的周冕。

周冕看到乔伊斯油盐不进地不回答自己,似乎是要为了和周清林之间的爱情而和自己这个父亲翻脸了,他又要继续劝他,刚张口,还没出声音来,乔伊斯却突然向他压了过来,在周冕惊惶失措又震惊无比的情形下,他一手捧着他的后脑,一手按住了他的手,凶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周清林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用医生。三叔,我没什么。”

也许是从乔伊斯外祖父过世他继承了家业开始忙碌起来,也许是更早的时候,乔伊斯突然犯了勃起功能障碍,而且医治不好。

周清林道,“再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周清林哼了一声,“那你就多来找我,不然我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事来。”

乔伊斯去洗澡穿好睡衣后,才来周冕的床上睡下,周冕并没有特别抵触,虽然他也并不高兴。

而路易斯看到周淙文不回答,火气就更是控制不住地蹭蹭蹭往上冒,“怎么不回答了。你对你弟弟的感情根本不正常,要不是他是你弟弟,你是不是当初就不娶我了,直接找他结婚就行了,反正你们家里就不在乎这个。”

周冕被他说得鼻子酸,沉默好半天才道,“爸爸,您别这样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乔伊斯自然不会说他父亲的意思,尤金在这里,他就不在这里住的话,只道,“这就是条件,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就做普通朋友,你告诉我父亲,你和我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在穿着得体的情况下,可以来作客。”

乔伊斯不明白,所以,只能从自己的思考出,安慰他道,“你觉得景华叔叔一个人在医院里太孤单了,以后有时间便又去看看他吧。其实他家也有子孙去看他的,只是正好今天你去的时候他们没去而已,你没看到他的病房里,插了两瓶鲜花,而且都是新鲜的吗,应该是有人经常去看他。”

周清林道,“我们还不是那么好的关系。再说,爸爸你不是说请周冕叔叔帮忙的吗?”

演唱会完了之后,乔伊斯带着兴奋过度的周清林离开,坐在车里,周清林还处在精神迷眩的状态下,一直把乔伊斯抱着,虚脱地靠在他的身上,让乔伊斯甚至怀疑周清林在平时和朋友们玩的时候有吸食迷幻剂,这时候简直像要犯瘾了一样。

周冕点点头,“我知道。你每天那么累,还要来仔细想他的事情,我只心疼你。”

乔伊斯身上是纯阳刚的男性气味,没有用香水,周冕不喜欢香水味重的人,而且他闻到容易过敏打喷嚏,为了应付今天这种人多的场面,他也是早早吃了药才没在宴会厅里连连打喷嚏,此时乔伊斯身上的味道对他似乎有安神作用,他不自觉让脸埋在了他的身上,乔伊斯心里高兴,顺势就把他抱得更紧。

周骞作为晚辈,自然并不对此表见解。

周冕道,“既然他专门派了人来找,就说明是重要的事,不好不过去,走吧。”

更没办法对儿子讲。

在母亲的心里,她估计就是认为父亲和叔叔是同性恋的,只是,两人即使关系再好,照顾他们的仆人也只是传出两人兄弟情深,并没有别的闲言碎语,而两人行止坦荡,还真不好让人多想,但也让人无法不想。

乔伊斯道,“那本《红楼梦》。”

周冕被他挠得痒,要把脚收回去,全身不对劲,又笑又恼,“唉唉……你别这么讨厌……别……别……放开啦……”

下了飞机之后,乔伊斯本是想先去自己在这里定下的宾馆住下,没想到知道他飞机班次的周冕已经做了安排,而且亲自来接他来了。

韦博教授柔声问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一定不是平常人吧?”

他现,丰满美丽的女人根本挑不起他的,甚至只要她们对自己稍微亲密一点,他就想起他那赤身裸体死在他面前的母亲,然后恶心得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周冕看着他笑,然后动手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整理好,对周淙文道,“我去洗澡准备睡了。哥哥你在哪边睡?”

她说着,还看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几眼,是比较骄傲的。

之后周冕醒过来,现把周淙文的肩膀也给靠麻了,便挺歉意,帮他按摩了一阵,想起什么来,就说道,“周弘,你应该有近一年没有见过了吧?”

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身体又差,从小就养得无比矜贵,只因把他送去学校他不习惯,从此就再没去过学校而是在家里由家庭教师教育。

挂了电话之后,乔伊斯就让人去查了那位谢尔顿先生的情况,现这位谢尔顿先生还真是他在史蒂夫家里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在非洲做投资而达起来的一个“暴户”,也做古董投资,在乔伊斯眼里,这种人根本上不了台面。

乔伊斯此时看到他就心烦,想到他之前把父亲攘了一把,而且把他的手臂抓得出现了瘀伤,不免心里就压抑不住的暴虐之气,要不是知道他的父亲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暴力因子,不然他真的愿意和尤金打一架让心里畅快点。

只是乔伊斯没有想到尤金居然在,而且看到他进屋来,尤金还把他父亲掼了一把攘在了床边。

乔伊斯倒被周冕问住了,何为可靠的人?

乔伊斯笑道,“爸爸留下来多住一阵子吧,家里请来了一位中国大厨,你正好尝尝他的手艺。”

只是卧室毕竟好久没用,这次又来得仓促,浴室里的一切都还没有收拾好,于是乔伊斯建议道,“爸爸,先到我的卧室里浴室去洗吧。”

他坐在他的怀里,将脸也狠狠埋在他的身上,汲取着他的气息和温度,身体激动,却只能压抑着,低声叫他,“爸爸……”

周冕松了口气,但是又似乎更紧张,“我马上让人去订航班。”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手里的电话也一点也不想挂掉,而乔伊斯那边也没有挂,就听着他的呼吸,轻声说着情话,“冕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很想吻你的脸颊,吻你的唇……”

周冕觉得自己真的在被他亲到了一样,以至于心跳加,门打开了,他只好打断了他,“我挂电话了,我订好了航班,就告诉你。”

然后慌慌张张地把电话挂了,他觉得再不挂掉,真的要被乔伊斯那磁性性感的低沉情话说得面红耳赤了,到时候谁都能够瞧出他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