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有保镖陪着提着东西,周清林在这个下午觉得非常高兴,在这个同性恋比例非常高而且已经通过了同性恋婚姻法的地方,他即使在之后挽着乔伊斯的胳膊,也不会惹来别人过多注意。

周冕道,“我好多了。”

周淙文再看了看还没离开的人,道,“大约要到十一二点去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看你晚饭吃得很少,回去了再吃点东西。”

那个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外面呆的少年应该是觉有人在看他了,于是把目光转过来朝乔伊斯他们这边看来。

乔伊斯突然就心跳加,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抱紧他亲吻他。

于是,两人就坐飞机到了欧洲,周冕开始了自己的艺术修行之路,一路逛到了里昂,遇到了风情万种又放荡艳丽的伊莲。

周致很委屈地道,“我哪里是胡说。本来就是事实。不过,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的,我觉得两人很恩爱,爸爸又没在外面找情妇,这比我们班其他任何人的父母都要来得好了,我的好朋友莱昂说他父亲在外面找男人,妈妈还带男人回家做爱,被他现了,他们还说那只是他们玩玩,他们还是很爱他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家挺好。爸爸对叔叔的照顾和宠爱,都是大哥对弟弟的感情。当然,要是哥你这样对我,我就觉得人生更圆满了。”

周淙文目光一扫,房间里没人,不过旁边浴室里传来水声,想必乔伊斯在洗澡。

乔伊斯住进了周家西院正房后面的抱厦,以前是周冕的书房,但是里面书并不多,和一个卧室差不多,里面甚至是一张大的西洋铜柱床,周冕小时喜欢和周淙文一起在上面睡午觉。

韦博教授只好安慰他,“我只是例行问题,我没有要侮辱他的意思。而且,生为男人的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从二十几岁开始就独身,不可能没有任何性欲的行为。而且我不认为这是污秽的,你为什么认为将这种事放在他身上是污秽的事呢?”

乔伊斯站起了身,走过来向韦博教授伸出了手,韦博教授和他握了手,乔伊斯笑了一声,道,“请坐吧,希望你能够帮我解决问题。”

他把他抱得更紧,像是要让自己成为他的血肉的一部分一样,想到此,就激动亢奋无法自已……

无论对他有多深厚的感情,多么不舍得将他交给另外一个女人,交给这无情又多情的时光,但他终究无法反抗,眼看着他结婚,自己只能离开,似乎只要离开,离得远远的,就能够抛弃掉之前的所有,所有感情和记忆,但是,那只是他年少时候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样安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似乎他的一生就会这样静谧地波澜不惊地滑过去。

周淙文道,“那是你怕黑又怕孤单,十几岁了还要和我一起睡,真是不怕羞臊。”

周冕虽然为人不免冷淡,但是因为家教缘故,便非常礼貌,得知谢尔顿先生在博物馆门前是被人陷害,对他就恢复了友好。

然后让管家联系了去保护父亲的保镖,询问他这几天的行程。

虽然他被乔伊斯这动情的话说得心里暖,但是一向含蓄的他实在无法也对儿子说出“爸爸也爱你”这种话,再说,他的儿子这么大了,他和他有十几年的时光的隔离。

床上睡着的男人眼睫动了动,然后眼睛睁开了,房间里的光线让他不适应,不得不皱起了眉,定了定神才看向尤金,眉头皱得更厉害,似乎是非常不适应,声音也是清冷的,而且很低,“你是谁?”

仆人实在不明白乔伊斯为什么突然就此问题追根究底,不免疑惑。

乔伊斯想永远在那个时候不用长大,但是,九岁的时候,他还是被外祖父带走了,父亲站在城堡的前庭里看着他离开,他也看着他的父亲,汽车开走,父亲的影子越来越小,模糊成了细雨里的一把黑色的伞。

乔伊斯道,“不,没什么,我只是在和朋友说说话,正好也想回去了。”

尤金被房间里的灯光刺激醒了,从床上坐起身来,拉过毯子搭在了腰间,望向拉开窗帘站在窗口喝酒的乔伊斯,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嘶哑,“给我也来一杯。”

下楼去前台,柜台小姐说已经结账,而且还说周清林想继续住也可以随意。

周清林点点头就出了宾馆,打车往机场去。

拿钱包准备付账的时候,他才看到钱包里多了一张金卡,还有一张纸条,周清林一愣,他知道乔伊斯不会那么简单就走掉的。

金卡不用说,翻开那张纸条,上面字迹优美,像是行止最端正的绅士,写的却是规章制度式的几大条。

第一是不准再和别人生性关系;第二是戒掉大麻;第三是留了另外一个联系电话给他;第四是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告诉他。

周清林盯着纸条呆,然后又叠起来放进了钱包的小夹层里。

去到机场,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父亲。

这边周家还专门派了车送客人来机场,他到的时候,周环生正在和送他来的司机说话。

周清林走过去,那个和他父亲说话的司机还对着他友好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周清林对父亲道,“爸爸,我们到候机厅去吧。”

周环生道,“再等等,周冕他们也要去,正好和我们一起。”

周清林听到“周冕”这个人名,愣了一下,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他再听这个名字,便不太自在。

周冕,就是那个他长得像的叔叔,乔伊斯的父亲,他很难理解乔伊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父亲而和自己上床的这件事,但是愿意帮他保守住这个秘密。

很快,在保镖的护卫下,周冕和乔伊斯进来了,周环生和司机先生都迎了过去,周清林看向走在周冕身边的乔伊斯,现乔伊斯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他的目光都在周冕身上,不由心里酸了酸。他又看向周冕,也许是自己总是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样貌的缘故,对于自己脸上的每一点都很了解,他对照着周冕,并不觉得自己和他长得有多像,也许是有些像,但是绝对无法让人把两人弄混。

这也是当然,周冕四十多岁了,自己才二十岁,怎么可能被弄混呢。不过,虽然这位叔叔已经四十多岁,但是看样貌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甚至觉得乔伊斯都比周冕老相。

既然周清林不觉得自己像周冕,周冕便也没有现这个小辈和自己很像的事情,于是也没有过多关注他。

过了安检去登机的路上,周清林故意多看乔伊斯几眼,但是乔伊斯似乎打定主意要做出和他没有干系的样子,他最后只好赌气地不看他了。

又因为身体不舒服,他走得越来越慢,之后连周冕也现了他的不对劲,对着小辈,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是不是腿有什么事?”

周清林想不是腿有事,是屁股和腰疼,他又瞄了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乔伊斯一眼,乔伊斯根本没看他,他只好答道,“是好久没有运动,突然走多了路,大腿酸疼。”

周冕很能理解地道,“是会这样。平时多锻炼身体才是,你还这么小。”

周清林赶紧应是。

周环生也附和道,“你这小子,才二十岁,就一把老骨头的样子了,还腿酸!”

周清林只好低眉顺眼地不说话了。

在头等舱里坐下,周清林跟着父亲坐在一起,然后看到过道另一边周冕也坐下了,乔伊斯坐在他旁边,殷勤地低声问他要不要把椅子靠背放低一点,冷气是不是会有点冷,周冕对着乔伊斯只是淡淡地回答,“还好,没关系。”

头等舱里被周家包下了,除了几个主人,前后坐了几个便衣保镖,还有跟着周冕的仆人卢呈祥也在,其他位置就全空着了。

空乘小姐微笑着来询问服务,周冕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要,乔伊斯也说不必,然后让卢呈祥把周冕的一件风衣递过来,给周冕搭在身上,“这样暖和一点。”

周冕露出清淡的笑容,“并不觉得冷。”

乔伊斯握了一下他的手,“你的手很冰,怎么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