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境。”夏迩摘下兜帽,“不请我坐一会儿?”

“哎哎哎。”玛丽白急忙拉住好友。

“那个,”玛丽白努了努嘴,“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这是一片茫茫冰雪之地,放眼望不到尽头,且气候条件极度恶劣。若不是传送阵上附加了些正面状态,以玛丽白当时大出血的状况,一落地就能被暴风雪吹得无影无踪。

“……”

弗雷拉有些愣神地看着精灵脖子、手臂和大腿上斑驳的痕迹,觉得刺眼无比:“你……”

“有挑战才是真的历练!”玛丽白竖起了眼睛,“杜兰失踪了整整一年,生命征兆却一直旺盛着。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被困在哪个安全却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地方了!这种没有太大危险却需要探索精神的活计最适合我们做了,你说对吗,弗雷拉?”

亚力克也是一脸痛苦:“穆特舅父,请千万保重身体!”

那时,杜兰已经以相当不错的成绩从潘多拉学院毕业,并加入了玛丽白父亲的赏金猎人队。虽然可怜的赏金猎人们依然要轮班种树,但浮空城已经极大地照顾到了他们快要生锈的兵器,给他们分了不少有意思的外派任务。

她却顾不上止血,甚至顾不上朝身后那人说一声谢。因为镜石在弹开她的一瞬间轰然粉碎,有一团淡蓝色的光团诡异地漂浮在空中,不断拉扯变换着,变换着……

弗雷拉自然也乖乖地回到舞池边。渐渐地,她觉得没在第一时间品尝到美食似乎也不是那么遗憾的事情了,这儿的气氛令人愉悦,舞池中的人们跳着完全不一样的舞步,看起来却无比和谐。她干脆站定,与壶豚啾啾地讨论起谁跳得更好一些,谁老是踩着舞伴的脚。

“萨曼莎过来了?”弗雷拉忙安抚着周围撒娇求助的姑娘们:“你们等一会儿,我和朋友说几句话马上就来。”

老雕慌了,他一向阴郁的脸色仿佛一下子柔软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地哄着自家太太,解下外衣温柔地披在了那妇人身上,又招呼起一边的三个孩子,一家五口跌跌撞撞地回家去了。

弗雷拉被飞起的沙石迷住了眼。她努力地扎着眼睛将那些异物颗粒排出,在老翼龙的咆哮声中清晰地喊道:“那就答应我的交易,伟大的帕尔卿科陛下!答应我的交易,然后你就能够再次翱翔!”

壶豚一脸抑郁地看着她:“我看不到,啾。”

虎啸佣兵团的佣兵们一片慌乱。令人惊讶的,并没有一人趁着混乱先抢进那道石门,大家都跑向了以扭曲姿势摔在地上的,冷冰冰的,曾经的同伴。

“这似乎并不是翼龙使用的东西?”弗雷拉仔细地看了一段之后问道。据她所知,翼龙虽然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能够化人,但变化的人形都十分矮小,绝对不是地上那个臂铠的合格主人——那臂铠几乎能够容忍下她大腿的宽度。

菲奥不乐意了。他又掏出三个同样旧巴巴的烤架:“去去,自己烤去。”

弗雷拉和菲奥也早在一周前就换上了漂亮又凉快的当地服饰。弗雷拉穿着和玛丽白同款的嫩黄色小背心,□穿的是在大腿中段有厚厚收边的奶棕色阔腿裤。菲奥则更加夸张地彻底裸了上身,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深蓝色麻布裤子和一对尖头的褐色层皮靴子,还在一个稍微繁华的小镇子里花了两个足金币,购进了一条带着各种流苏和金属亮片的厚厚腰带。

弗雷拉与玛丽白都静静听着。

“我跟上去。”夏迩道。

所以菲奥教授,您打算彻底撒手人寰了么。弗雷拉在白布条儿底下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明天去挑战法系的竞技台吧?”夏迩眼睛未抬,漫不经心地道。

刚刚站定,伊芙便身体前倾半弓,飞快地冲了过来。

一边的玛丽白正垫在枕头上奋笔疾书。弗雷拉看见她漏了一滴墨水在被子上。

“再来。”玛丽白感觉背上压力一清,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还没等她站稳,一条带又被扔在了她的面前。

“大家好,大家好。”玛尔多卡揉了揉红红的圆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都怪那该死的老家伙和不经用的水镜……不不这不重要,没有什么比见到你们一张张年轻的小脸蛋儿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祝你们在潘多拉学院过得愉快。”

“一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就跳。然后在右前方的那颗大树上汇合。”

德里亚两肩无力垂下,跪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弗雷拉。他那张拥有了精灵全部特征的脸此时却扭曲得像亡灵法师淬炼的恶鬼,双眼几乎红得出血。

“阿壶留在营地了,”她无所谓摊摊手,“哥哥看不到这儿,他不会碎的。”

“狗娘养的!!!”

“叫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放个人也能放出场架来!皮子痒?操练得不够?今晚都别睡了给将军出去边陲之地打魔兽去!”

纳利尔的手碰上那少年的肚皮。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少年白皙的肚皮上以飞快的度烂出了一个洞,花花绿绿的肠子以及其他内脏扑哧扑哧地滑落出来。

弗雷拉看着身前兄长的背影,觉得鼻头有些酸酸的。她忙于刺鸟一左一右地也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在这般分开数层之后,弗雷拉现绝大部分的层隙中都有两个气孔,少部分有三个,而其中两个气孔总是隔得挺远,几乎就是相对着的。于是弗雷拉凿着凿着,干脆左手也摸起一把小凿子,两只手一紧,右手猛地握着凿子精准且大力地凿在气孔上,待那块千层银往左飞去时,左手便趁势握着凿子往相对的那个气孔凿去。

眼睛——贡戈里叫它阿珠——不再缠着弗雷拉求关注了。它与壶豚正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将自己从柜台上拔了下来,追着壶豚上蹿下跳,引来了不少贵族的抱怨。

那姑娘推了推单片眼镜,一板一眼地道:“请小姐不必客气,火与金武器专门店永远欢迎顾客的指正。”她引着众人朝前走去,“不知各位需要什么?”

“诶还能这样?”

“啊……”弗雷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壶豚刺溜一下飞快地钻进她的衣服里。她有些尴尬有些莫名,阿壶从来就不是害羞的性格吧?

“这个很好地保存了远古遗民血脉的身体,迪力小朋友,他的闯入在我的意料之外。还有就是你们三个。”光明神咂着舌头绕着弗雷拉走了一圈,“一个掌握了不错炼金术的天眼,一个占星师后人,还有一个小子虽说自身没什么神奇的,但他手里拿的可是好东西。”

“我们……”弗雷拉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我们来找人。”

她大致地把杜兰失踪的事情说了下。

“剑士?绝对没有。”光明神很肯定,“好一段时间了,除了硬邦邦的圣骑士们,来的就只有你们。”

弗雷拉皱了眉。

“该不是帝国那几个干巴老头子又找借口抹黑我吧?”

不,杜兰学长应该并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

“既然您的神识一直在,为什么还会放任帝国抹黑光明教会呢?”弗雷拉很好奇。

“啊,那个无所谓啦。对我来说信仰力足够了——就算是现在这样,也还是多到我并不能完全吸收。而且那么多人的要求一起涌上来,我也布施得很辛苦啊。”

“凡是对您祈祷的,全,全部都能得到满足么?”弗雷拉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