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过去,弗雷拉觉得自己的肩膀屁股彻底小了一圈,一行人才终于能够隐约看到前方屹立的城墙。

“诶,这个,不,”德里亚有些被吓着:“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才听说,随口问一句罢了。”

弗雷拉把它卷成它最讨厌的姿势,强硬往床头边一放:“阿壶,睡觉。”

“啊?”那人愣了一下,不知村长何意,却还是道:“当然是人在钓鱼了。”

十天很快过去。在布尔村的传送阵以飞快的度建成的同时,弗雷拉对于炼金一门的了解也在迅的深入。缺乏常识的确给她的学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更多的时候反而放宽了她的思维。渐渐的,弗雷拉于炼金上的天赋也在布尔村村民中传开了,更多的人乐得拿出自家的珍藏,期盼弗雷拉能够成为可靠的炼金大师,然后记着布尔村的人情,今后常常回来修护传送阵。

弗雷拉被催眠一般重重点头。

弗雷拉特地摆上了她的新作品——“家在身边”,一个可以放出马的嘶鸣声、马蹄踏地声以及风吹草场声的烛台,上面点着养父老多特常抽的卷烟味蜡烛。

“听图拉村长说,你这几天都在村南的那个小瀑布下头练武?蘑菇林这儿早晚气温还是很低的,小心别着凉。”

“欢迎回来,洛菲。十年在外面,一定看了不少精彩的人事吧。我在这里一呆十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呢。我们讲和吧洛菲,我在顶楼,上来跟我说说你十年的经历。”

拜安蒂洛法看起来是一名战士。还是一名走怪力路线的战士,弗雷拉瞄了旁边的兄长一眼。

一夜无话。

弗雷拉知道这话是说给两个人类听的,赶忙询问其中详细。

所幸牧马姑娘对书籍有着不一般的热爱,身板儿也较一般的姑娘强壮些,她干脆将毕生的热情都投入那些书籍当中,只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润唇果腹。这样几天下来,她瘦了两圈。

她心下有点儿虚,又一头雾水。一路上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几个帮佣瞪了回去。

这次来的重点就是圣火祭。奥克斯城内气氛火热,素有嫌隙的各佣兵团们也都缓下了争强好胜的念头,此时刺鸟领着两人一路走来,看到的每张脸都带着笑意。

弗雷拉大惊。“安……安,安。”

节日持续三天。节前一周的时间,佣兵工会每天都会布数个简单而又赏金丰厚的递送任务来犒劳佣兵们,增点喜庆的气氛。

“漏了一味山泉水,融合剂的分量是八滴而不是七滴,食虫草叶与球花草叶的顺序反了。”安卡梅洛斯将错处一一标出来,递还给弗雷拉:“说说看,嗯?昨晚做什么去了?”

他大手一挥:“将这小姑娘的货全都吃下来。给她合同价。”

萨曼莎鞠躬应了。

弗雷拉不知道合同价是什么,但听着便不会太差。于是也跟着鞠了一躬,向贡戈里道谢。

跟着萨曼莎离开去往结算柜台的路上,弗雷拉忍不住回了回头,那双眼皮儿的眼睛正泪光盈盈地盯着她。

她嘴角一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朝眼睛挥手道了个别。

“小姐,这是全部三十七个银币,请收好。”萨曼莎递过来一只简洁大方的小袋子,“以后若是还有成品,请选择我们店铺,我们给您算合同价收购。”

弗雷拉开开心心地接过袋子。这是她赚得最多的一笔!

回去拳套柜台,门西勒已经选好了,正是弗雷拉最初看上的那一双。刺鸟的额头上有几个红印子,正蹲在一边摆弄着他修护好的匕。

走出火与金时,萨曼莎躬身相送。

弗雷拉就近找了家不大的店铺买了一些原材料,三人都满意而归。

胖阿姨的酒馆其实距离火与金并不太远。黎米尼丝在恢复,德里亚在换血,三天下来,一直想要炼制小兵器的弗雷拉便常常跑去那儿开眼界。一来二往,倒是与萨曼莎和贡戈里……还有眼睛,混了个熟。

眼睛——贡戈里叫它阿珠——不再缠着弗雷拉求关注了。它与壶豚正玩得不亦乐乎,甚至将自己从柜台上拔了下来,追着壶豚上蹿下跳,引来了不少贵族的抱怨。

三人也基本放任两只宠物(?)在一边瞎闹腾,贡戈里与弗雷拉一老一少相对着蹲在柜台后头的地上谈天说地,萨曼莎依旧笔直笔直地站着,偶尔插一两句话。

三天很快过去。德里亚醒了。

看着耳朵变尖、身形猛然抽高了一截、脸部目测二十五的德里亚,弗雷拉觉得一切的驻颜用品都可以圆润扔去海里了,精灵一族的再生仪式才是拯救童颜逆转衰老的良方。

德里亚看起来精神头不错,黎米尼丝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来那再生仪式对于主持者来说的确不轻松。

弗雷拉主动献上记满各种店铺方位特性的牛皮纸,让小俩口好好出去放个风。

她则转向兄长问道:“昨天贡戈里爷爷——就是火与金里头的那个老炼金师——听说你的拳套是在他们家买的,说有空可以把拳套带来,他帮你加工一下子。”

门西勒有些犹豫:“今天要去武师馆对战。”

“哎哟。”弗雷拉扯着他便走,“不是昨天才在武师馆赢了几个银币么,今天你再去,他们肯定就会找些更厉害的来对付你好把钱赢回去。又要挨揍又要掉银币,你还是跟我去火与金的好。”

刺鸟扑哧一声笑出来,两人打打闹闹地推着门西勒出了。

壶豚对火与金是不能再熟悉了。一进店门,弗雷拉就觉得肩上一轻,那家伙嗖地一下便钻进了店铺深处找阿珠玩儿去了。

众人慢慢走过去,正巧见到一个巨大的、耷拉着眼皮子的眼睛正扭来扭去地将自己从柜台上拔下来。

“阿珠中午好。”弗雷拉同它打了个招呼,收到一个媚眼,接着转向贡戈里道:“爷爷。我将兄长带过来啦,拳套的事情麻烦您费心了。这是刺鸟,上次他在这儿修了下匕。”

“咦?是前几天那老酒鬼说的有些历史的匕么?来来来,拳套和匕都拿来给老头子看看。”贡戈里打了个响指,便有几只巴掌大的蝎子嘻嘻哈哈地飞出来将门西勒手上的拳套,和刺鸟腰间的匕飞快地提走,让人避之不及。

“唔。”贡戈里招来大红粗边眼镜,揉了揉鼻子道,“行了,你们玩儿去吧。我来捉摸捉摸。”

“诶?今天没见着萨曼莎?”弗雷拉一个低头避开被壶豚追得慌不择路的阿珠,拉着两人绕去柜台后面。

“她今天请假。说是家门口突然来了只脏兮兮的小白狗,她带着那玩意儿找兽医去了。”

“萨曼莎真是个好姑娘。”弗雷拉真心实意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