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抱着艾丽莎瘦小的身体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凹陷下去的脸颊安慰着,不过这不怎么成功,似乎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再次让艾丽莎精神崩溃了,她哭着晕了过去。艾丽莎在轻盈她的体重也不会比奥萝拉轻巧多少,奥萝拉扶住艾丽莎的一瞬间就被女孩带着摔向了有着肮脏积水的地面上。

达施伍德母女一家这种行为未免太无耻了!约翰爵士忍不住要上前去打断他们的谈话,并且要立刻把他们赶出巴顿的乡舍!布兰登上校一把用力扯住约翰爵士,他紧紧皱着眉头表情不善的向约翰爵士摇了摇头,约翰爵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必须听完……

“哦~你的奥萝拉小姐一定热情非凡、魅力四射。”

站在门外的布兰登上校紧抿的嘴唇情不自禁的露出一道弧度,他确定约翰爵士说的话中有着讽刺味道,不过相信不熟悉约翰爵士的达施伍德母女绝不会从他嘴里听出这层含义,毕竟谁会觉得“只有一处小庄园”的男人养着两条“最好”的小猎犬会是什么好事情,而且“神枪手”这对男人来说算是最凶残的评价了吧,约翰爵士骂人的功力确实原来越强大了。

“哦,上帝,奥萝拉,你没事太好了,我真担心你!”

布兰登上校的礼貌显然让詹宁斯太太再次兴起了做媒的兴趣,就连约翰爵士都想歪了,当达施伍德一家告辞后,他立刻热情的把布兰登上校拉进了书房,试图说服自己的老朋友考虑找个女人结婚的事情。

“哦,上帝,是谁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竟然印有欺骗一个少女!”

抱歉,我说这些一定让您感到难过了,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我对伊利莎白也许仍旧愧疚,但我对她的那段少年之爱已经逝去。

奥萝拉并没有将她与布兰登上校订婚的事情隐瞒家里人,不过也许是上帝的旨意,因为肖恩家没有在举行任何一次舞会,订婚的消息除了家人反而没有被传出去。奥萝拉和布兰登上校脸颊相贴着互诉衷肠,终于还是踏上了游历的旅途。布兰登上校沉默的站在原地目送奥萝拉离去,肖恩先生和比迪看着布兰登上校丝毫没有快乐味道的脸孔,相视一眼,然后向他们未来的侄女婿表达的疑惑。

珍妮弗小姐一直接受着正统的淑女教育,并且从小到大都没有兄弟姐妹,理所当然的也从没有享受过类似于妹妹的角色故意逗她开心。奥萝拉的行为让珍妮弗的双颊立刻布满了红晕,亚德里恩看着妻子娇羞的样子,再度抱紧珍妮弗,不满的递给奥萝拉一个瞪视的眼神。

奥萝拉靠在温暖强壮的怀抱中,迷迷糊糊的说,也许是安心、又或许是幸福和满足,奥萝拉很快就睡着了。布兰登上校看着奥萝拉泛着粉红色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个温暖满足的弧度。

“奥萝拉,我一定要把你说的话告诉父亲!”

永远属于你的的,

“安德烈,不论艾丽莎是否还愿意回到寄宿学校,我都会在里面在住一段时间,我的课程并没有结束,关于宴请宾客的一些事宜我学的也并不很好,我也同样需要一些时间。而且我们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了,甚至这其中还有大部分时候是我们对彼此生误会的时间,我也希望我们能在深入了解彼此之后在讨论其他的事情,我不希望以后你或是我会对过于急切的感情后悔。”

只有家庭中不是长女的女孩才能被外人称呼教名和小姐的结合称呼,而奥萝拉显然是家中唯一的女孩。按照规矩,布兰登上校如果和奥萝拉什么都没有,他应该称呼奥萝拉为“格雷小姐”——当然了,即使有些什么按照规矩也该称呼奥萝拉为格雷小姐——可是布兰登上校的称呼已经表达了一切。

“亚德里恩,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开办格雷商店的么?”奥萝拉忍耐着笑容和抽搐的嘴角询问。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的傍晚都成了布兰登先生最期待的时间,奥萝拉只要出现了,哪怕她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做出任何动作,布兰登先生都能现自己的心情逐渐从绝望的泥淖中拔出。

非常美妙……

布兰登先生希望自己能够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可是他对此毫不办法,不论是还没有彻底消逝的爱情,还是心中泛滥的愧疚都让布兰登先生觉得喘不过气来。伊利莎白需要他,就算是放弃一切,他都必须承担起自己造成的罪孽。

比迪最后说的话当然不仅仅给亚德里恩听的,可挑剔客人的穿着是绝对不礼貌的事情,莫顿爵士一家听了比迪的建议也同样,礼貌的告辞回房间更换衣物。霎时之间,整个客厅里竟然只剩下奥萝拉、艾丽莎和布兰登先生。

“父亲,这些饰都是刚刚奥萝拉试过的,很适合她,我想送给奥萝拉做礼物,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艾丽莎笑着说完,不放心的加了一句:“父亲,我可以这么做吧?”

“你的恋人不爱她的丈夫?她是在家长的要求下结婚的?”

“艾丽莎,日安,你该多穿一点,即使是夏天清晨也不太暖和。”奥萝拉说着将披在自己肩头单薄的披肩围在了艾丽莎的脖颈上。

比迪责备的瞪了一眼奥萝拉,埋怨的说:“亲爱的,亚德里恩都二十岁了,虽然他已经从伊顿公学毕业跟着亚历山大开始学习处理工厂和庄园上面佃户的事情了,可是没有妻子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信任呢?他们都会说‘看,这是格雷先生,他都那么大年龄了,到现在连个妻子都没有娶上,绝对是个品德败坏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侄子面对这种情况。你也是,这么多小伙子向你表达爱慕之意,你竟然全部拒绝了!你们兄妹真是让我操心!”

“父亲,你在印度过得好吗?”艾丽莎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趴在布兰登先生膝头关系的询问,小女孩似乎希望自己能一下子弥补和布兰登先生多年来从没见过的生疏。

奥萝拉有些歉意的对着莫顿小姐笑了笑,解释道:“我下午总是喜欢流连在这里,所以,不太整洁,不过这里的风很温和,是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奥萝拉,我回来了!”艾丽莎甜蜜的声音伴着开门声出现在奥萝拉卧室门口。

奥萝拉飞快的提起自己的裙摆抱着怀里睁着棕色大眼睛的艾丽莎飞快向庄园跑回去。布兰登先生看着女孩飞奔而去的身影,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臂,手中是女孩刚刚和艾丽莎一起在草坪上翻滚时沾上的草屑。

肖恩先生作为一名英国绅士露出了同样骄傲的笑容,他立刻理解了布兰登新生的意思,弄到金钱最快的方式之一当然是战争,他举起自己的红茶杯子,向布兰登先生致敬。

之后的每一天,布兰登先生为修斯林顿小姐生命火焰熄灭的悲痛而做准备。奥萝拉就坐在湖水边上看着布兰登先生,静寂无声的感受内心不严重却真是存在的疼痛。就像尖锐的指甲挠在心尖上,不会疼痛的想要哭嚎、流泪,可毫不间歇的疼痛一直提醒着你忍受着折磨。

“那么多一段日子,就要麻烦您了,肖恩先生,感谢您的无私。”布兰登先生站起身向肖恩先生行礼道谢,养女艾丽莎的未来就此定下了看护人。

第二天米尔顿太太就在来拜访肖恩一家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神秘的消息——一个神秘的年轻男人突然买下了巴顿被空置许久的小庄园,而且他来了一个明显快要病死了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上帝保佑,既然布兰登先生已经决定去寻找她了,那么就仁慈的让她过世了吧。安德烈是个好小伙子,我真不想看见他得知伊利莎白变成现在这样子被他看见,他会心碎的。”亚历山大的话有点多愁善感,奥萝拉直觉眼神坚定又温暖的布兰登先生绝不会表现的像个三流言情小说里面男主角那样。

“宝拉,给我一杯果汁,哦,我还需要一些新鲜的柠檬汁。”奥萝拉柔声细语着,女仆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点怕自己总是和善的小女主人了,她动作非常快的将写好的柠檬片和新榨的果汁摆放在奥萝拉面前。

“哦,我的小奥萝拉,你行吗?这么多课程了已经,比迪可是打算开始交给你怎么布置晚会的餐饮和席位了。”说着说着亚历山大是真的为小侄女担忧了,课程确实多了一些,以后是不是还要再给奥萝拉多请几位家庭教师——不过该怎么让外人觉得奥萝拉不是那种知识太多而不适合家庭的女性呢?

“那么,祝福你在战争中得到升迁,安德烈,战场上有你所需要的一切——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势。”

“安德烈,晚上好,晚上的天气真不错不是吗?天上的星星很明亮。”奥萝拉东拉西扯的说,同时将一块奶油蛋糕送进粉嫩的嘴唇中,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装作不在的时候再次被布兰登先生抓住。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午餐,无事可做的布兰登先生立刻起身告辞,肖恩先生一家的热情让与他们不太熟悉的布兰登先生仍旧有些无所适从。布兰登先生此时担心着太多的事情,他刚刚离开家来到军营,他需要更多的资料去了解军营中的一切。

看来只能说是奥萝拉天生就比较奇怪,这也难怪为什么奥萝拉此时还不到六岁已经以希望能去城里的公学念书了——开阔思维的女子自然眼界也会比一般的女子更宽,她们也就需要更广阔的天地去生活和经营自己的幸福。唯独可惜的是,奥萝拉不是一个男孩子,而这个社会是不允许女孩子有如此深厚才学的和奔放自由的思想,她们必须像是完美的玩偶一样标准。

一个穿着礼服的年轻人竟然早就占据了这个宁静的位置,现奥萝拉的入侵,只是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后,年轻人随即再次陷入了忧郁的情绪中。年轻人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他很高、有些消瘦,温和的脸上带却长着一双浸满了忧郁痛苦的眼睛。

“比迪,你比我年轻太多了,和我结婚的你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只要我指定了亚德里嗯成为继承人,那么之后就算我走了你也能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肖恩先生不在意的向比迪分享了自己过世后的打算,仍旧年轻貌美的女人已经趴在老绅士怀中泣不成声,不过她并没有反对肖恩先生的提议——人都是活在现实中的,为自己打算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肖恩先生的话让她不可自抑的产生了悲痛的情绪。

显然,未出嫁的比迪和自己的侄女有着相同的想法,终于在奥萝拉五岁的时候,比迪还是和自己嫂子因为人际交往的选择上生了龃龉。愤怒的比迪在接过了自己哥哥生前答应支付给她的几十英镑嫁妆、又哭泣着亲吻了小侄女的脸蛋和额头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