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沉浸在音乐、绘画和舞蹈之后,奥萝拉才能感到内心的平静。或许是因为奥萝拉并没有把自己所学的一切技艺当做未来钓男人的工具,女孩寄予这些上辈子根本没机会学习的才能无限的热爱,对高雅的艺术充满纯粹的感情。

奥萝拉算不上喜欢艾丽莎,只要一想到高烧的时候自己梦见的内容,奥萝拉就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尤其,艾丽莎和已经过世的伊利莎白·修斯林顿小姐显而易见的外貌相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奥萝拉也不会迁怒去一个不明白事情的小女孩,并且艾丽莎并不是布兰登先生的女儿——只要一直这么想着,那少许的纠结也被奥萝拉逐渐遗忘在了脑后。

肖恩先生终于听完了医生对奥萝拉后期养护工作的细碎交代,他有些皱纹的脸上显出真挚的感谢,亲自将医生送出庄园的大门后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沉默寡言的客人。

亲手编造这个谎言的肖恩先生私底下对着妻子和孩子龇牙咧嘴的表达了修斯林顿小姐恬不知耻的厌烦。除了一开始的介绍,肖恩先生再没有和这个他看不起的女人交流过任何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

布兰登先生紧抿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他仍旧没有开口,而是沉默的抵抗着肖恩先生的善意,这让亚历山大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上扬,老绅士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可就算是裙子再柔美,也改变不了它行动不便的本质,奥萝拉极端期盼自己有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做几套男装穿穿看——反正奥萝拉才刚刚进入育期,这个时候的欧洲男孩和女孩差别并不会非常大。幸运的奥萝拉终于在巴顿乡下实现了这个梦想,既然亚历山大同意她像个男孩子一样跨骑,那么奥萝拉势必要做几套男性的骑马装!

“非常美味,谢谢你的建议,格雷小姐。”布兰登先生的话当然不仅仅为了这一块鱼排。

“哈哈,亚历山大,别欺负奥萝拉,你明知道她不喜欢这些的,露个脸之后我们装作她不在好了。”比迪俏皮的眨眨眼睛,高高兴兴的拿出纸笔开始书写邀请函,同时还不忘记维护着自己的小侄女。

奥萝拉当然只是这么泄般的想了想,她自然不会放弃目前优渥的生活跑去做穷苦人家的女孩子才做的工作,能让自己更加舒适的生活下去,她绝对不会和这个社会对着干——不仅没有这个必要,奥萝拉也确定自己做不到,她可不是什么女权斗士,她没这个才能!

“安德烈?”奥萝拉有点迟疑的轻声呼唤着布兰登先生的名字。

这真是个大消息啊!

布兰登先生的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他似乎不是很习惯和人交往,在把冷牛奶倒入茶杯后,端着茶壶向里面倒着热腾腾红茶的布兰登先生终于接上了亚历山大刚才内容:“非常感激您的热情,肖恩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您能让米克达上校不介意我常常向家里寄信的行为。”

“外面生了什么,约瑟夫!”亚历山大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亚德里恩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比迪的后半生悲惨几乎是可以预想的,爱护小妻子的肖恩先生绝对不允许这种可能性生。

在水中揉搓着灿烂的金,奥萝拉决定这辈子好好保护自己的金。英国人很少拥有如此灿烂纯正的金色头,他们大部分都是金棕色、深棕色,甚至是亚麻色的头,像是奥萝拉这种象征着“体面人”的纯金色在普通民众之间并不怎么好找。金光灿烂的长还打着毛茸茸的天然卷,省却了女孩为了迎合潮流而必须摧残头的困扰。

老绅士的话显然起到了反效果,比迪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从美丽的脸庞滚落下来,比迪激动的直接扑进丈夫怀里抹着眼泪,一直抽抽噎噎了一路,对面的亚德里恩和奥萝拉只能做出一副无知的样子看着窗外的树荫。

因为年龄不可抗拒的因素,李素并不能离开大人的视线,这一辈子的母亲和姑姑甚至不会在晚饭后抱着她出门走走,不过从姑姑和母亲的谈话中,她终于直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工业革命中的英国伦敦。

这个原著中由布兰登上校对埃莉诺说过,他自己当时拥有一个负债累累的庄园。

真是太新奇了,布兰登先生推测的奥萝拉应该是大胆的人,这一点让他现自己对奥萝拉其实所知甚少,他已经开始迷恋奥萝拉,可是他对奥萝拉的了解实在是太过稀少了。如果布兰登上校希望和奥萝拉有一个未来的话,那么他该做的就是和女孩建立更多的联系,并且更加深入的了解奥萝拉——这不是仅仅依靠自己的推测就能完成的事情。

亲爱的安德烈:

“布兰登先生受伤了?!”奥萝拉控制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即使当初朦胧的爱情之火已经衰弱,她也掩饰不住自己对布兰登先生的关注。

蛋糕半个多小时之后就考好了,奥萝拉带着厚厚的手套把蛋糕取了出来,她用准备好的模具扣出两个普普通通的正方形,把布兰登上校迷恋至极的樱桃酱通通塞进两层蛋糕的夹层里面,厚厚的铺了一层。

年纪幼小的艾丽莎立刻受到了这件事情的冲击,她每天都被这个真相折磨着。奥萝拉因为适应新环境和过于忙碌的课程,并没有注意到艾丽莎不良的心理状态和越来越阴沉的态度,奥萝拉沉迷在和布兰登先生的恋情之中。

不过,艾丽莎的出现打断了布兰登先生凝视着奥萝拉的乐趣,下一刻,布兰登先生为了自己对养女的态度感到抱歉——艾丽莎的出现竟让奥萝拉解下了披在肩头的披肩。

“奥萝拉小姐,我没想过你怒的样子也会如此……热烈……”布兰登先生毫不在意的美化了奥萝拉的牙尖嘴利——反正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虽然奥萝拉并不常使用。

布兰登先生表达的意思十分明确,即使他仍旧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或许,他还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但是对于讨好女性,这是所有绅士与生俱来的天赋——布兰登先生乐于赞美奥萝拉,并且他还在享受这种乐趣。

艾丽莎不够聪明,并且最让布兰登先生觉得失望的是,他的养女行事太过骄纵和无所顾忌了,不管怎么说,艾丽莎和布兰登先生目前还是肖恩庄园的客人了,就这么用一副黏糊的表情把自己的养父从帮忙照顾她的抚养人面前带走也太失礼了。

奥萝拉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角,对这个时代的女性教育感到由衷的无奈,似乎不论是男人们还是家长都试图把家里的女孩教育成无所不能却没有个人思想的完美人偶,任何想要挣脱束缚的女性都是离经叛道的,任何依靠个人能力生存的工作女性都是卑微低下的。

基于对这种社会现实的了解,奥萝拉从没有对外宣扬过自己对服装的改造,她不是一个女权斗士,奥萝拉仍旧只想过着心满意足的小日子。细心听着艾瑟儿对校园生活的解说,奥萝拉的脸上笑了起来,去念书的贵族小姐或者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都会带着为数不少的女仆,这倒是省了奥萝拉许多事情。

虽然小时候跟着母亲经历多一段清贫的生活,事实上而言,奥萝拉打从有体力干活开始,反而一直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优渥日子。奥萝拉不是不能自己洗衣服、叠被子,而是她现在真的不确定自己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大小姐生活之后,是否还能够忍受贫苦的生活。

难怪,许许多多破产的女性最后都沦为了上流的交际花,奥萝拉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暗自警惕着自己变得腐坏的心态。

艾瑟儿小姐对校园生活的解说在奥萝拉和艾丽莎偶尔对不了解内容的提问中结束,舞会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时间。花园里的风即使在夏天也有些凉了,相互看了几眼之后,三名女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相携回到客厅之中。

奥萝拉一走进舞会大厅,就被比迪和亚历山大骄傲的拉到身边大声宣布,值得他们无比骄傲的侄女将会在今晚给大家带来一歌。突然之间整个大厅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奥萝拉身上,奥萝拉之前并没有听亚历山大或是比迪提过今天唱歌的要求,不过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生过,奥萝拉立刻露出标准的笑容提提裙摆走向了摆在角落的三角钢琴。

柔软修长的手指按在琴键上,1oveandmercy轻柔舒缓的乐曲从奥萝拉指间流泻而出,跟着音乐轻声歌唱的奥萝拉迅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之中。应邀而来的莫顿爵士脸上露出了笑容,显然对以后将会和自己女儿成为朋友的女孩十分满意——这和奥萝拉目前为止得体的应对和温斯顿先生的好话是分不开的。

一歌将尽的时候,奥萝拉面带微笑的抬起头,目光猛然对上一双熟悉棕色的眼睛,本应完美的演奏却在最后一个音符出了巨大的错误。钢琴出刺耳的“嗡”声,奥萝拉愣神的看着站在门口穿着军装高壮挺拔的男人。

深棕色的眼睛和奥萝拉明亮剔透的蓝眼睛相对,奥萝拉无措的站了起来,耳中不断钻进大厅里夫人小姐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对此,奥萝拉沉默的垂下头、提着裙摆行礼致歉,脚步飞快的退出了大厅。

“安德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肖恩先生高声询问,终于让穿着军装的严肃男人把仍旧留在奥萝拉消失方向的视线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