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普通的舞会中,亚历山大和比迪作为男女主人理所当然是忙碌的,而奥萝拉只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侄女而已,在惠特维尔居住了一段时间的事实也降低了所有贵妇人对奥萝拉的的兴趣。因此女孩此时得意捧着餐点和果汁躲在阳台的帷幕之后喘口气,不想再笑得像个傻瓜一样让这群无所事事、也没有什么智慧的女人们品头论足了。

布兰登先生已经随着仆人的带领迈进了肖恩家的客厅,老绅士立刻起身向布兰登先生行礼、招呼起来。

“哦,不!亚德里恩!!”还没等肖恩先生带着比迪达到屋外,就已经听见了奥萝拉的尖叫。

晨曦的第一缕光明照射在卧室地板上的时候,奥萝拉睁开了眼睛。这个年代还没有电热水器,想要洗澡就只能自己烧水——当然,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冲进河沟里面。不过,就算是现烧水又能怎么样麻烦呢?奥萝拉盼着天天都能洗澡的日子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了!

亚历山大有些意外的看了端坐在车厢里一面的奥萝拉,惊奇的问到:“比迪,你是说奥萝拉喜欢读书阅读写作这一类的吗?那么,亚德里恩呢?他是不是同样爱好学习?”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在女人毫不避讳的当着他说了一下午英语她还没有掌握到重点的时候,李瑟终于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在这个使用着英语国度里根本和聋子没什么区别!李瑟叼着被脚一边流口水一边呆,本以为自己能轻松的活下去,此时此刻李瑟才现自己最重要的问题是毫无语言障碍的活下去——否则死于不会买面包岂不是可笑之极。

所以,艾丽莎的年龄就是17岁了。

布兰登先生在中心再次叹了口气,也许奥萝拉不会是那么希望一辈子都安于呆在家里当个贵妇人的女人了,不过他愿意以后拿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奥萝拉,满足他的小女孩所有的梦想和希望。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艾丽莎她还这么小……竟然就需要面对如此残酷的人生。”

这种怀疑和不满的种子一旦在奥萝拉心中种下,女孩的对布兰登先生的负面情绪就在时光飞逝中不禁成长为参天大树,她没办法在若无其事的给布兰登先生写一封封情深意切的信件。

有了女仆们的帮忙,预热烤箱,并且在烤盘内铺上垫纸,再放上蛋糕圈备用之类的这些活计根本用不上奥萝拉自己完成。奥萝拉甚至不需要亲手把糖渍樱桃用斩刀剁成碎末。看着陪伴她忙碌的女仆们,奥萝拉脸上出现了无奈的笑容。

一名詹宁斯小姐的母亲过来探望女儿的时候,惊讶的脱口而出了一声:“修斯林顿小姐?”这让从小就知道自己母亲姓名的艾丽莎停住了脚步,或许是命中注定逃不过被伤害,艾丽莎没有耐住好奇心向这位意外出现的詹宁斯太太细致的询问了她所知道自己母亲的全部信息。

“是的,先生,阳光非常灿烂。”

奥萝拉看着自己的长手套突然笑了起来,少女前后不着的话让本来准备着战斗情绪的考尔必太太也愣住了,她匆忙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严肃冷漠并且合乎礼仪。

或许感觉到了自己和布兰登先生此时不可能有什么展,奥萝拉反而更加对男人展现了自己的魅力。奥萝拉终于在舞会前放弃了矜持,早早邀请布兰登先生成为自己的舞伴,而男人又怎么可能拒绝奥萝拉的要求呢?

奥萝拉·格雷,也许正像是布兰登先生带着罪恶想法期盼的那样,她的心中,或许,他也足够不同!这是布兰登先生的机会,布兰登先生眼睛里立刻出现了笑意,他为了自己的推断感到心花怒放。

“如果你哥哥对伊利莎白很好,那么你就能忘记你曾经深深的爱过她?”

奥萝拉不客气的说,同时狠狠要下一口涂满了奶油的蛋糕,不管布兰登先生给出怎么样的解释,对他在军队中处境出力的肖恩先生都被迫承担责任,而奥萝拉是个护短的女孩。布兰登先生目前只是她还算喜欢的人,而肖恩先生是疼爱她的姑父。

白色的奶油站在女孩的嘴唇边,加上围着脸颊毛茸茸的长,布兰登先生看着女孩的样子,就把女孩话中的尖锐彻底忽略,不管怎么说,小孩子用软绵绵声调说出的言语中,即使无所顾忌也总是显得天真可爱,而不是尖锐刻薄。

“当然,我爱慕我的表妹——伊利莎白,可是我希望她能幸福。我不像哥哥那样从名校毕业,也没有什么才能,而且我是一个次子。所以,父亲才会选择哥哥成为伊利莎白的丈夫,我很清楚这一点。事实上,在得知伊莉莎白受到虐待之前,虽然痛苦,我也衷心祝愿他们能过得幸福。

可我是个男人,即使我尽量忽略伊利莎白和哥哥之间的那些纷争,难道我面对留下无数伊利莎白泪痕的信件还能无动于衷吗?我只是没有能力!”布兰登先生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显然他对自己的无能充满了痛恨,相比下,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更痛恨爱人遭遇的痛苦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么,祝福你在战争中得到升迁,安德烈,战场上有你所需要的一切——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势。”

奥萝拉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够激动,可是女孩的话却让布兰登先生震动了身体,他带着探究的紧盯着奥萝拉,这种话奥萝拉已经是第二次说了,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并且对自己话中内容确信无疑?

最终,布兰登先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再次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然后出无奈的叹息。太聪明、太冷静、太现实、太清醒的女孩……通常都不会太幸福,至少普通、憋闷的生活无法让她们得到幸福。

大概一个月后,这个“新闻”终于被其他消息所取代,同一时间英国对外的扩张战争已经开始。奥萝拉在一个晴朗的下午陪伴着比迪和亚历山大接见了前来道别的布兰登先生,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严肃,可是看着男人本就深颜色的眼睛已经彻底沦为一道悲伤坚毅的漩涡,奥萝拉有些难过的觉得一个对生活还有着反抗精神的大男孩彻底成为了她记忆中的剪影,而且奥萝拉不认为那天晚上的交谈之后他们还会继续什么亲密的交谈了——她那天晚上说的确实过分了。

安德烈·布兰登最年轻、天真、柔软的那部分已经被男人自己永远冰冻住了,从现在起布兰登先生只是一个严肃冷硬的男人了,他足以承担自己将会承担的一切。不过,奥萝拉对布兰登先生的思念并不长久,或者可以说奥萝拉只是有点心疼布兰登先生人生中最单纯的一段岁月过去了。

既然生活平静了下来,比迪终于想起来要给自己的小侄女安排成为一个社交界的淑女必须的课程。亚历山大当然是听从小妻子的选择,没过几天一个一看就不好说话的中年女家庭教师出现在了肖恩家乡间大宅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