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拖着腮,听着下面几个大臣讨论邙山秋猎的事情,思绪不受控制的逐渐飘远。

她曾经心底那个小小的隐秘的期待成真了,她娘亲去世之后,也由于执念过深,并没有直接离开人世。可为什么,她并没有守在她和沈含祯的身边,而是辗转入了京呢?

坐个屁!

她刚要说‘你是不是居心险恶,想要把我们卖掉’,然后便想到,现在并非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即便在场的三人中有两个是心知肚明的,但为了唯一的那只傻白甜,沈含章硬生生的转了话头:“那个啥,你看看是不是走错了?”

看人的那眼睛唰唰的就像会射小刀子似的。

老百姓永远是最容易遗忘的那群人。

“这位壮士,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是什么皇帝的女人。”

她坐到了床边,轻轻敲了敲床板,笑道:“这是萧姑娘的绣床?上好的黄梨木,不错不错。”

嘿嘿嘿……

谢谢大家!

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哪个腹中不是千算万计,哪个不是人精。

你不敢个球球!

“儿臣不敢妄加揣测。”柴熙抿了抿唇,蹙眉道:“只求尽力查出真相,不能让这些大臣及家眷枉死,更不能让人犯我天家威严。”

沈含章回首,就对上他无语的眸光。

但不知为何,心中忽就涌上一股焦躁。

只是,咋没看到他?

他皱眉坐在那里,心想难道真是自己想错了?

“你的主子是柴询还是柴祎?哦,也有可能是先帝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

这是何等的霸气侧漏?

此时厮杀已经进入了尾声。

可仔细想来,柴绍这段时间的行为确实与以往有所不同了。

柴熙和傅东缨说完朝着左侧第一张桌子走去。

白珍珍悲从中来,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忽然之间姐姐就消失了,民女去小抱轩找,他们却说那里从来没有红袖这个人,您知道姐姐去哪里了吗?”

沈含章眼睛程亮程亮的,死死的黏在萧权曾身上。心里暗搓搓的想,得亏咱们先帝直接升天了,要是变成鬼的话……

她银白色的长发披在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凌乱的飘起,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让她看起来如鬼魅一样可怖。

眼见着柴熙准备转过来抓他,他连忙别别扭扭的往反方向挪动。

“不,我没想多。”沈含祯捂住耳朵拒绝听。

傅东缨浑身一僵,屏住呼吸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很快这丝黯然被他丢之脑后,取而代之的依然是赌气:“反正都要被送去宫里做男宠了,看没看大夫都不重要了。”

傅东缨眼中闪过一丝恼恨,这混账东西,总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撩拨他。

若真的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发难,她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可等她坐好微笑着抬头去看时,却发现连杜太傅的一根毛都没有,她气的又朝柴绍扑过去,结果被他一根手指隔绝在一臂之外。

不骂我蠢货我们还能做盆友!

是了,她记小本子的原意是为了狠狠的嘲笑柴绍来着。

他望向柴熙离去的方向,阴柔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讥讽之色:“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柴家无人了呢!”

说完她又福了福身子,“祁大当家若是忙,自去便是。”

沈含章眨眨眼睛。

“刁民!。”柴绍感觉自己头顶正在冒烟,被气得!

沈含章磨着牙将声音放软:“你哪里不舒服你说句话啊,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说了咱们好看御医,你不说就只能干忍着。你……”

亲人吶,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现在想起,那时的他眼里肯定糊了屎,才会看不清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事情。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柴熙横眉冷笑。“我说过,我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留给别人。你想与我和离去同那个妓子双宿双飞?你虽然现在变丑了,但是你也不能想的这么美啊!”

“下臣也是近日里才得知傅东缨总是流连于酒坊之内,每日里醉醺醺的连神智都不清楚。他这般下去,怎么对得起公主殿下的知遇之恩。所以,下臣才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番。”

柴熙眸光温软,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可爱的小家伙。”

柴绍傲娇的昂头!

他们把夏淑妃当女神膜拜,自己从不敢亵渎,自然也不会让别人亵渎。

“不要啊。”沈含章尖叫,这样子更奇怪了啊!

穆青的眼神越过众人,落在了萧权曾的背上。奸臣,你辜负了先帝的信任,心中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哎吆喂,看这个情况,御史台这边的人要悲剧了。”

但……

她未置可否的挑眉。

她不情不愿的点头,“是她是她就是她。”

她果然不适合做个女强人!

柴绍知道,肯定是王太后想了什么被她听到,她才会露出这幅表情。他抿紧唇,不知为何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