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蟠仍旧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站在池边,水溶越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遂轻咳一声,半真半假地邀请道:“薛公子要不要也下来,与本王共浴?”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怎么也要坚持到底吧。

薛蟠见他装糊涂,只好挑明了道:“探望也于事无补,反而徒增烦恼。却不知王爷可曾派人调查此案?”

水溶知他其实已经累得够戗了,遂收了捉弄之心,道:“薛公子,你不是擅长阿谀奉承之人,不必说这些虚言来奉承本王。既已累了,便坐到本王身边,还与我同桌而食吧。”

小书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声回道:“当然是伺候王爷用早膳了。”

宝玉心中虽有疑惑,但薛蟠既已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寻根究底,于是也就未追问下去。

水溶自从见到薛蟠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般认真的神态,知他心中定然十分重视柳湘莲的生死,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快,当下反问道:“薛公子这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么?”

也不知道他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如果自己回天乏力,他两个月后真的被砍头,那这两个月就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一段日子了。

宝玉闻言,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去了。

水溶问道:“好在何处?”

有句话不是说了么,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翌日上午,贾琏差小厮来请尤三姐,说了柳湘莲已到。

尤三姐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从小就侍奉尤二姐的丫头冬梅。

薛姨妈闻言虽心存疑惑,觉得以香菱的性子不会因为这种事去求薛蟠,然而薛蟠既说已撕了卖身契,她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因此只得轻斥了句:“胡闹”,也就不再追究了。

想到这里便道:“我也想家了,我和你一起走吧。”

柳湘莲走后,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回来。

薛蟠顿时被点中死穴,哑口无言,只能在肚子里磨牙:姓柳的,算你狠!但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早晚老子要把你压在身下圈圈叉叉一百遍,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薛蟠见状连忙问道:“我们又要启程了?这次是去哪里?”

薛蟠一怔:“就这么简单?”

柳湘莲点点头,面不改色一饮而尽。

柳湘莲待他睡熟后,这才走出房间,然后将门锁好,自去觅地练剑。

不仅如此,晚上和薛蟠睡在一张床上时,柳湘莲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汹涌的欲、火。

柳湘莲不耐道:“你盖这个,免得被冻死。”

柳湘莲听出他叫声中蕴含的急切,心中虽然十分不耐,却也不得不停下车,然后掀开车帘问道:“又有何事?”

不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柳湘莲掀开车帘,然后把五花大绑的薛蟠横抱起来,转身跳下马车,朝着路边的客栈走去。

柳湘莲十分干脆地答道:“不会。”

薛蟠拼命点头。

可是要运功也该面朝墙壁啊,背朝着墙壁怎么跳,难道这位脑后还长了眼睛?

两名镖师之所以推说没有,便是想多捞些银子,如今见目的达到,领头镖师连忙答道:“倘若薛大爷一定要买,我们倒也有法子弄得来。只是价钱方面可能……”

两人逛了一阵后都有些累了,便找了家茶楼进去,寻了个雅座喝茶。

其他人虽然并未注意两人异状,但薛蟠毕竟是现代人,见的人和事多了,眼力自然比这几个古代人毒,一眼就看出这俩人之间有暧昧,心中不由暗自诧异道:电视剧里的贾宝玉不是只喜欢林妹妹一个么?怎么这个贾宝玉却和个戏子眉来眼去打得火热?难道我穿的红楼梦和电视剧红楼梦还不一码事?

不多时,香菱捧着煎好的汤药走过来服侍薛蟠吃药。

想到这里薛蟠脸都气得青了,想他活了两世,受到这样的屈辱却还是破题儿头一遭!

这么一想,柳湘莲的心就有些软了下来,正考虑要不要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体内那股热意却不合时宜地升腾翻滚起来,鼓噪着冲击着他的血脉,刺激着他心底本能的欲念。

酒菜备齐后,柳湘莲便与佳蕊猜拳行酒令,输了的人罚一大杯。

香菱把薛蟠扶到床上躺好,替他宽衣解带擦洗伤口,然后噙着泪上过了药,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柳湘莲抬手一指前方道:“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且下马来,我问你个事。”说完把缰绳一勒,当先跳下马来。

薛蟠一头雾水,却见宝玉抬手指了指台上,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看戏。

而看着他们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模样,显然自己重生的这个身份在这里身份不低。

然而,无论待遇多好,他在这里的身份终究是个奴才。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王府的小厮,薛蟠就浑身不自在。

毕竟比起当大少爷,谁也不愿意当个身份低下的奴才吧。

因此薛蟠虽然表面上仍旧尽职地服侍水溶,心里却忍不住欢呼雀跃,热切期待着明日早一点来临。

水溶的眼力何等犀利,自然一眼便看出薛蟠面上掩饰不住的期盼之色。

想到他竟然这么巴望着离开王府,水溶心中不禁极度不爽起来。

他也知道这种不爽极无道理,但却无法驱赶心中萦绕的那点不快。

尽管水溶自制力极佳,且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常在他身边服侍的众小厮还是敏锐地警觉到他身周环绕的低气压,当即一个个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服侍着,不敢有丝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