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心道,我也要能看得懂才行啊。

吃饱后薛蟠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缩回被窝里,懒洋洋地道:“我说,我这也算有伤在身了,咱们今天就别赶路了吧?”

“回京城?”薛蟠惊愕道:“那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不怕我动用薛家的势力设法抓你去坐牢?”

也许,趁现在两人间的感情还未有实质进展时,悬崖勒马及早抽身才是上策。

薛蟠擦了擦嘴,然后摸着撑得微微凸起的肚皮打着饱嗝问道:“你此行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待得喝完后一看,柳湘莲也喝干了手中的一碗酒。

柳湘莲一面慢吞吞地喝着粥,一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薛蟠大吃大喝,直到薛蟠伸手去拿第六个包子的时候,柳湘莲才挥手一筷子打在薛蟠的手腕上。

想到将来他一定会动用薛家的势力,打通各地官府四处缉拿自己,而自己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弟,却要就此沦为通缉犯,声名扫地浪迹天涯,柳湘莲心里就各种不爽。

薛蟠连忙接过来盖在身上。

薛蟠一面强忍便意一面道:“内急,要去方便。”

薛蟠狗腿地看着他。

外面无人答话,马车仍旧匀前进。

柳湘莲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不许多问,上床躺好!”

领头镖师点点头,然后对身后一个人高马大的镖师道:“小刘,你过去?”

薛蟠闻言只觉热血沸腾,立刻开始在脑中盘算如何放倒柳湘莲然后为所欲为。

薛蟠前世虽然来过杭州几次,但古代的杭州却还是第一次来,想着要好好逛逛,遂令小厮找了处客栈歇下,将马车和行李安置妥当,然后便拉着香菱一起去逛街。

蒋玉菡闻言只得向众人作了个揖道:“那我便献丑了,唱得不好,诸位爷切莫笑话。”

王太医见他们两人言之凿凿,不由信了几分,心中暗道一声“怪哉”,然后道:“既无外伤,便只开几副退热汤药煎服。过几日若好了便罢,倘若不见好转,大爷再遣人过去找我。”说完便让人拿文房四宝。

呆霸王薛蟠的大名,无论金陵还是京都均是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有人胆敢稍有得罪,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是把他当成女人给睡了?!

薛蟠终于变身为咆哮马在内心疯狂地嘶吼:“老子可是只万年强攻,你丫一傲娇女王受凭什么想插老子?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你才是应该被插的那个吧!”

薛蟠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遂叫人上了酒菜,一面吃喝一面等候消息。

薛蟠这些日子与她朝夕相处,多少培养出些感情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连忙好言安抚道:“我这些只是皮肉伤,不妨事的,只要将养两天就能痊愈。你有这时间抹眼泪倒不如打盆水来给我洗洗伤口,上上药呢。”

薛蟠又回到席上,心不在焉地喝了几杯,然后只说喝高了要回去休息,便离席而去。

薛蟠在香菱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然后便带上小厮出了门。

听到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潘学自然喜出望外,有这种好事,傻子才会不答应。

疼痛之余,更多的却是强烈的不甘心。

当下血涌入脑,一股强烈的想要挽回他的冲动涌上心头,薛蟠醉醺醺地跳下马来,步履蹒跚地迎着柳湘莲走了过去。

早在薛蟠骑着马过来时,柳湘莲便认出了他,只是故意装作没看见,想从薛蟠身边走过去,不想薛蟠却跳下马来拦到了自己身前。

柳湘莲只看薛蟠动作表情,便知他喝了不少酒,当下不由俊眉一皱,正不知要不要绕开薛蟠,却被他一把扯住衣袖。

柳湘莲只得停住脚步,淡淡说道:“你喝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薛蟠紧紧地攥着柳湘莲的衣袖,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惺忪醉眼定定看着柳湘莲,大声说道:“柳湘莲,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和尤三姐成婚,我们俩在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我誓今后只喜欢你一个,再也不去喜欢别人……”

柳湘莲不虞他竟会在大街上说出这些疯话来,闻言顿时有些慌乱,生怕被人听到节外生枝,连忙道:“你浑说什么,两个男人怎能终生厮守?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本是男人应负起的责任。我会成婚,你不久后也会成婚。至于我们之间那些情、事,不过是男人间无聊时的游戏,怎可当真?”

薛蟠听柳湘莲说只把和他那段过往当做游戏,心中不禁有气,又不愿就此放手,遂道:“你虽不当真,我却当真了。而且谁说男人就必须娶妻生子,不能和喜欢的男人终生厮守了?我就可以为了你终生不娶,这也没什么难的。柳湘莲,你也为了我别和尤三姐成亲好不好?你又没见过她,怎知一定会喜欢她?又怎知和她在一起定会过得幸福?”

柳湘莲听他兀自不死心,只得狠下心肠道:“我将来会不会幸福,与你无甚干系。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言。薛蟠,你我那段已成过去,日后不可再提。我会和尤三姐成婚,与她白头偕老。望你也好自为之,分桃断袖终不是长久之计。”

薛蟠听他说着这些绝情的话语,只觉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将他由头自脚浇了个透心凉。

柳湘莲见薛蟠面色苍白神色惨淡,知他心中难受,自己心里不由得也是一痛,当下不由自主放软声音劝慰道:“薛蟠,你别难过。我虽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日后我却会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今后你有什么事,均可来找我。只是我们之间也仅止于此了。”

薛蟠见他意志坚决,终于死了心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不会改变主意了么?”

柳湘莲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薛蟠定定地看着他那漆黑的凤目,精致的红唇,只觉一股绝望的爱意自心头涌出,一时间热血沸腾不能自持,疾走两步上前,双臂一收紧紧揽住柳湘莲腰身,继而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便是一阵凶狠的啃咬吮、吸。

柳湘莲一个反应未及被他抱住,继而便感觉薛蟠狠地用牙齿撕咬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咬碎了一口口吞吃入腹一般。

柳湘莲感觉到淡淡的血腥气自薛蟠的舌尖传来,知道那是自己的嘴唇被他咬破了。

剧烈的疼痛自唇上升起,与疼痛伴生的却是被血腥气激的、比疼痛更炽烈的情、欲。

柳湘莲一时间不能自控,抬手抱住薛蟠的后脑勺,更加凶狠地反吻回去。

两人的舌头互相交织,抵死缠绵,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口腔中荡漾,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两人的感官,使他们情不自禁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等这个激烈的长吻过去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嘘嘘。

柳湘莲伸出手按住仍旧在不住淌血的唇瓣,刚刚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智终于渐渐回笼。

他看了薛蟠一眼,淡淡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可再如此胡闹。否则我不会再见你。”

说完,柳湘莲强压下内心翻滚的情绪,转身扬长而去。

薛蟠定定地看着他快步走远,只觉眼睛一热,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滚出了眼眶。

他站在原地了半天呆,直到同样被两人的忘情激吻震惊到石化的两名小厮回过神来,牵着马上前请他赶快进府以躲避行人们看怪物般诡异的眼光,薛蟠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用手捧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回自己住的院子里,薛蟠只觉胃里一阵翻滚,连忙紧走两步来到路旁一棵大树边,扶着树干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酒之后,原本混沌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许多,薛蟠这才回想起自己方才酒意上涌时,头脑一热干的那些丢脸的事儿。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脑抽地对柳湘莲说了那么多低声下气的哀求之语,薛蟠后悔得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抽嘴巴子。

被甩了居然还对着甩自己的人摇尾乞怜,自己真Tm犯贱!

不就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渣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他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遍地都是。

去了个柳湘莲,老子还能找到杨湘莲,花湘莲,才不会非要在你姓柳的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老子明天就去城里最好的南风馆,找最漂亮的小倌寻欢作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