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过两年着黑衣白衣姐姐们的早课,史红石对于古墓的武功也并非半点认知也无。再加上有时遇见几位姐姐互相之间讨教问题,心里面也算是记上过那么一两点。

当然,这些要忽略一个前提,这人叫马钰,全真七子中的第一弟子马钰。

“红石也并非什么神医弟子,只不过是拿着本书学了些皮毛……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就当红石没有说过这句话吧。我只是想尽一份心力。”

“当今武林,人心浮躁。前辈乃大智者,凭一人之力所创武功独步天下。而往来者偷师者有,念前辈身为女子算计者有,为宝书打探着、不在少数。”

她从来不敢小看这些高人的智慧,就像是《无限恐怖》常人对待楚轩的态度,畏惧、敬佩,当然,在经过了各位黑衣白衣姐姐的洗脑之后,占于上风的还得是崇敬之情。

一心向武林第一人道路上走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他们最关心的只有武功、他们最在意的只有武功,至于娶妻生子,大部分都是在完成任务。

史红石也不是十项全能,她前世也不过是略通厨艺,哪里懂酱油是怎么做出来的?也只能在信中尴尬的嘱咐掌柜控制每天卖菜的盘数,并说那些东西是独特配方,最关键的部分在她自己身上,做出现货倒是可以;并说她会想办法找去浙江东路的游商,看能不能付点钱让他们帮忙带货,实在不行,就委托镖局送货,谅也没人会劫调味品。

要是雨停了就好了!听着充满活力的雨水击打着窗户的声音,史红石打了一个寒颤——原来雨水夹杂着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那薄弱的屏障、已经开始进军6地成功着6了,她现在正在被行程较远的雨滴轮番攻击。

交了一两银子的定钱,多退少补,史红石盯着胖胖的女掌柜的额头瞧了瞧,这个地段是该多么荒凉啊,掌柜妈妈还有伙计儿子……刚刚竟然都在睡觉,女掌柜的额头和小伙计的下巴,都存在着明显可以证明的痕迹。

其实她最开始医治的时候,纯粹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富人的病一般都是特别容易治的病、棘手的很少,不会耽搁她太多时间。

说句实话,她从来不去关注年号地点之类的细枝末节,逍遥派的根据地以及曼陀山庄在哪她都一点都不知道……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史红石就赚了8o贯又2oo文。因为这个,在又半个月后,歇业的时候她给了伙计一封一贯的红包、一只烤全鸡和几段腊肠。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史红石还是想了想才回答:“很容易,如果你父母亲够疼你又足够有钱,在家中请个西席就足够了;这样没有对比性的话,你的父母自然不会觉得你差。假如你家中没什么余钱,那还是老老实实和同伴们一起读书吧。为子者理应孝顺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古已有之,不必担负太多,凡事尽力即可。”

一份自己的,一份黄药师的,一份病人的。史红石叹了口气,这转运使的私邸算是白劫了,一千三百贯钱财抛出去把原来的流民安置了,这才不到一月的时间又冒出来了这么些人。

她想去终南山可不止是说说,毕竟黄裳前辈早逝,九阴真经又流落成谜,她哪里好解释自己的一身功夫从哪里来呢?

史红石愈纠结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实的壮汉,汗腺达,手上明晃晃地提着一把大刀。史红石看他走了进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段时间虽然除了《九阴真经》一个熟悉的名称都没有的听到,让她猜不出这是哪本书,却不能阻挡她用心练功的坚持,她不怕会出什么意外。

“叫花也就能吃些剩菜剩饭,大包小包的拿就成大少爷出游了。”洪七已经恢复笑脸,对于史红石心思的细腻很是讶异。萧索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丝丝感动了。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真是昏头了,连物价也没注意,1个铜板值两个铁钱,交子这类的纸币各省都有行,出了这省那省就不能用了,所以纸币比铁钱还不值钱,到了南宋末年,就真的成一堆废纸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善心之举,还是因为她看起来软弱可欺,总之,史红石在快要到客栈的时候被人撞了。那是一个小孩儿,正想把手伸进她的腰带里,那里是她放钱的地方。

她倒没想过用因为一锅汤出剑,不仅因为对方可能是丐帮弟子,还因为她没有损失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包袱她是走到哪就带到哪儿的,凝霜双环因为解了封、变得通体翠绿、硬如玄铁,为了方便取下一直在腰上挂着。只是行囊里只有用来装样的几个大饼,史红石一手抓着山鸡,皱眉想着是不是该就着些路边茶水勉强凑合一顿。

难道是中掌后慌不择路走错地儿了?史红石低头皱眉了许久,反而觉得又穿越了一次的理由更可信。

如果说看到总纲我还不明白,但是九阴白骨爪实在是太出名了,无论是梅风还是周芷若都令人印象深刻,我只能确信这就是九阴真经了。

我练武时间尚短,心中又焦急,自是解不开这掣肘。无奈之下,只能犹自淡定的干坐着了。

再次醒来现自己是个婴儿时,也不是没有呆滞混乱过,只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心理素质不错适应能力良好的人,调试调试也转过来了——我也不是没得到好处,前世总是偷偷抱怨自己眼睛太小鼻子不挺头太细长相太平凡,现在总算免费□成为清秀小佳人一个。

“后来他辛苦筹划的起义失败,一瞬间心灰意冷造了个活死人墓躲起来。我以为他是嫌弃我才做如此选择,于是设计将其激出。那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道那人心里未必甘心。你能想象吗,一心一意对待的人竟然在最后那样耍弄了你?”

林朝英的语调竟是慢慢趋于平缓了,“那些没有断绝的书信往来中每每都要谈及他的天大抱负,我那时哪里想的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肥鱼了呢?他知我对文弱男子并无好感、对一心问武的人心中也多有嫌弃,才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给我啊!”

“不!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呢?是给千千万万的武林人士啊!什么遍阅经书典籍立意出家,什么那只是当年的年少轻狂!等我看透了已经太晚了!”史红石注意到说出此句的林朝英情绪波动得很大,整张好看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知我不屑违背自己的诺言,知我必不在乎那本经书,可惜我最后到底没如他的意!”林朝英眉宇开始出现倦色,快的说道,“他有他的人脉,我自有我的渠道,我对他说想看他天下第一的样子,所以将经书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能得到第一,就能得到经书。连地点我都想好了,就在华山之巅!”

“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他看到他到底输了,输在他看不起的女子身上!”她的手也开始浮现青筋,“我知他一生最得意之处就是骗得我一片真心以待、至死不悔,他一定一边洋洋得意一边假装慈悲的要在我死后见我最后一面!”

“到时候,爱武成狂的他一定会看这些墙壁,这些刻着我几年心血的墙壁。”

林朝英说到这里眉目间终于开始松动,嘴角也浮现起笑意:“我真想看看、真想看看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破解不了就会找理由,看的一定是能破解天下武学的《九阴真经》。哈,说不定还会看我可怜把破解的部分刻在古墓里。他能骗得了世人,却骗不了他自己,到死他都会记得他输给了一个女子!”

“这是我的荣幸不是吗?”林朝英的笑容更大了,扩散到了整个脸上,“我实在是太荣幸了,被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骗倒,又要迫于无奈在这块破地方死去。我知道的,一旦我出墓,面对的就是追杀。原先我是不怕,现在,可不行了。”

“你很好,很好,丐帮的洪七我知道,他手下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人虽然贪吃些,在大事面前却不含糊。只要是他认定了的家人,他一定会对她很好。你有这个义兄在,足以挡掉许多人了。”

林朝英忽然抓住了史红石的手,史红石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不要像我一样自负。我就是太自信了,所以在自己自信的地方摔了个大跟头。他王重阳还是不了解我,女人是善变的,我虽不在乎《九阴真经》,也没有想过去练,却有心把它当做镇派之宝一样传下去。原本这个信念不是很强烈的,但是在收了你以后,我决定给你留条后路。”

“你的记性非常好,这很好,记性好的人总能现一些别人现不了的地方。这本经书是我照着原本临摹下来的,一定是全本,你把它背下来照练,书等你有实力能保护了我再给你。不,你还不能开始练,这真经的总纲非比寻常,一定要了解透了才好。我观之像是梵文,你可借此寻药之机去那里探一探。”

说完这些以后林朝英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般,紧紧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去吧,去吧,你只在古墓呆了半年,没人会蠢得疑心你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师父我都要演完这场戏,我可是至死情深不悔却爱而不得的女人呢。去吧,去吧。”

史红石知道只有这么一次,大概只有这么一次这个高傲的女人会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这已经足够了,她想,为何女人一定要活得这样累呢?师父用她的整个后半生来设计那个人,值得吗?

她忍不住的看向黄药师,她对他本是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的,只是后来被师父拿来打趣的多了,再面对这个人才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她对自己说,黄药师的妻子是冯蘅啊,那个举世无双的才女冯蘅啊!他们才是相配的啊!

也许这只是一时错觉,因为突然想起了师父所以落入感性之中、想要家人的陪伴了。史红石自我安慰,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在她又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天,她就会又回到她的那个朝代、那本书里面去。

史红石,射雕是没有这个人的,倚天才是她的归宿。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复杂,黄药师竟然回了头,然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不知怎地,史红石感觉漂泊在自己身上的不安感散去了不少。

我也真是的,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采药啊采药笨蛋!】等脑袋一降温,史红石就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爆栗,希望借痛觉以自我激励。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曲起的手指并没有向目标方向击去,反而是被一只大手给包了起来,史红石整个人傻不愣登的看着,一时间只能瞪着双眼。

“本来就不聪明了,要是敲傻了可怎么办?”

金色的阳光洒在那人的脸上,荡起一层温软的柔波,史红石不知怎么的完全平静了下来,也拉起嘴角笑着说:“给你养呗!”

也许是气氛太温馨了,让她忍不住开玩笑说了这句话。这话在现代是没什么意义,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于求亲了。

玩大了,史红石低下头,脸上通红一片。

感到手上温度已失,她心底又开始泛起莫名的委屈,罢了,这人果不是自己该肖想的。

等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已经一片阳光,就是眼睛里的多了些水汽:“我刚刚开玩笑,只是玩笑而已,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史红石感觉到那人声音似乎有些闷闷的:“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

等再次看到那人的表情,却又是和往常一样了。

我果然是一时荡-漾想不开了。史红石垂头丧气,他怎么可能对我不一样嘛,我又不是什么穿越文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适度yy么。挺不住的亲请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