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面上不显,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陛下是何意?

“说的也是,江小姐的举止态度皆是高贵异常,而且跟在江小姐身边的三位公子亦是人中龙凤,江小姐真有福气。”翠儿感叹着说道,一般的小姐若只遇见其中一个,怕也不会抱憾终身了,人家江小姐一遇就是三,还每一个都对她宠爱至极,这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阿娇的房屋带着江南水乡的气息,依水而建,优雅别致,虽为人做,宛白天成,灵秀而清新。

“皇姐。”

两人静默的坐了一会儿,刘彻开口道,“从今以后,你更不会对朕交心了吧。”因为在你和江山之间,朕选择了利用你。

“你既然知道她们是在演戏,你还要凑上去让这出戏更热闹一点吗!”太皇太后手中的凤杖在地上狠狠一戳,馆陶公主的气势瞬间就熄灭了。

就在阿娇愣神,其他人享受的时候,年轻男子张嘴唱起了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阿娇到建章宫时,已经等着许多人了,除了接到消息的两宫派遣的宫人,还有兴奋异常的刘彻。

“嗯,荣哥哥再见,阿嫣,小心些。”想要出长安城,也不容易啊。

“对不起啊娘娘,太皇太后身子欠佳,说不得任何人打扰,奴婢……”吴女官也很无奈啊,不知道太皇太后哪里不高兴了,连阿娇皇后都不见,就是怕是自己误解了上意,还特意进去请旨,结果还被太皇太后责骂了一顿。

这话一出,阿娇心里就是一叹,果然是传说中打败阿娇的人,至少人家对圣心的猜测就比阿娇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至于最后倒台,多半还是受她儿子的连累,总之,这个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女人,阿娇从不敢等闲视之。

娇娇,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朕的,整个长安城的经济命脉,几乎都掌握在了你的手上,这是你留一手的筹码吗?

“怎么会没有?娇娇,你和彻儿都成婚这么久了,若不是你胡来,你们早就有太子了。”馆陶公主的声音大了些。

近些年,太皇太后的身子每况愈下,阿娇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虽然他的教育他的习惯都让他很不解现在的行为,但是只要想想做这些事是和阿娇在一起,接受起来就不是那么难了。

韩嫣和刘荣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开。

不过既然知道丝绸之路是必开的,阿娇也不担心策略是否奏效,也就没去管他们怎么折腾了。

“好说,嫣可还有是要劳烦江公子呢。”

“那还好些,只要有银子,田蚡那一关比较好过,对了,和董偃竞争的那家,谁是东家?”

阿娇唇边的笑意更大了“不要将本宫想象的那般聪慧,咱们这样说话,不觉得很累?”

“你在先帝身边多年,许多事情你也知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长乐宫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眼虽瞎了,心却跟明镜似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咱们还是守规矩些,要收拾窦家,不在这一时半刻。”何况近来,那位对自己可不算客气。

“阿娇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这群该死的,连主子都侍候不好,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刘彻大怒道。

“是啊,长公主和窦太主关系亲厚,这样唤起来,还能增近关系呢。”

扯淡吧。

“不会,不过翁主现在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后宫的人本就是非多,有些人说话又难听,楚服怕娘娘难过。”楚服给阿娇打着预防针,后宫人数太多,谁能真正杜绝得了谣言?即便后宫安静了,还有朝堂上,民间……陛下此举真是太对不起娘娘了。

于是,当刘彻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推开新房的时候,就华丽丽的风中凌乱了……

“陛下有何吩

不过,东方慧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敢这么淡定的坐着,不得不说,韩嫣感兴趣了。

身边的宫女没有说话,平阳公主此举很显然是在效仿长公主,但是这不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该说的。

一听刘彻嫌弃的声音,阿娇顿时不悦了,人家唐寅的诗句,你还嫌弃,虽然知道它不符合你华丽的审美观。

“去吧去吧。”阿娇挥挥手像赶苍蝇一般不耐烦的说道,若有的选择,她宁可刘彻不要出现在她身边,但是她知道这个愿望无异于期待明天下红雨。

陈须和陈蟜非常有默契的抬头看屋顶,当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自家妹妹不喜欢皇后的事实。

两人的想法都一致,韩嫣以为江临经常陪在阿娇身边,这种事已经身经百战;刘荣则以为韩嫣作为刘彻的伴读,与阿娇接触的时间也不少,受到的荼毒必然不轻。

“小姐,韩嫣见过小姐。”好听的声音从一边传来,阿娇看过去,竟是一身便装的韩嫣,手上也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

“很疑惑吧,父皇当初能够让我金蝉脱壳,已经是大慈悲了,没想到父皇还能饶了母亲一命?”

想着心事的阿娇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长乐宫,这才现小跟班楚服一脸的不同意却又不敢说出来的表情,让阿娇不厚道的笑出声,心情却莫名的好了许多。

“这,恐怕翁主要亲自去问问公子。”楚服低垂着头道,这件事她早就知道,可是公子说要给翁主一个惊喜,她就说公子的话不能信嘛,什么惊喜,根本就是惊吓,给太子送女人,还说翁主会高兴

“呃……呵呵,看姐姐,已经高兴的糊涂了……”

“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刘欣坐在一边调侃着皱着眉头的阿娇。

没过几天,朝堂上的人进言,立栗夫人为皇后,说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景帝大怒,责罚了朝臣,并在几日后,废了刘荣太子为临江王,立胶东王刘彘为太子,王夫人为皇后,改刘彘为刘彻!

“呵呵,阿娇姐姐,彘儿以后就和你一起学习了。”刘彘依旧乐呵呵的说着,从小他就很喜欢阿娇表姐。

汗,陈二公子,乃对阿娇的要求究竟有多低啊多低?

“是啊,我还以为只有我是没福的,原来二弟你也是啊。”

“算了,谁叫咱们不着妹妹的待见,得不到关心呢,唉。”陈蟜叹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阿娇无语的看着唱做俱佳的两位兄长,终于明白她觉得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以他们二人的作风来看,是标准的妹控,阿嫣不可能会好过,等会儿私下里问问阿嫣得了,千万别让两位兄长提出了什么古怪的要求。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大哥二哥不在娇娇的管辖范围,我做了荷香鸡,本来是打算给两位哥哥的,可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就犹豫了。”阿娇皱皱眉,似乎很为难。

“别啊,妹妹,哥哥最喜欢你了,也知道妹妹很关心我们,看吧,知道哥哥喜欢吃荷香鸡,都早早的准备好,一般的妹妹,有咱们的娇娇贴心吗。”陈蟜的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快。

阿娇摇摇头,她已经习惯了二哥的不定时抽风。

半个月后,长安来信,刘彻同意了这两门婚事,包括馆陶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还做好了和刘彻长期抗战的准备。

阿娇一群人虽然远离了长安,却并不穷,相反,自从经商以来,她们可比在长安的大多数人富有。

就连馆陶公主的私人产业都置办了不少,两桩喜事,馆陶公主自然要办的风光无限,热闹无比。

一时间,所有人都像是变成了陀螺,在馆陶公主的鞭策下不停地转啊转,就期待着大婚之日早日到来,好来个解脱。

对比着钱塘的忙乱中带着喜庆,笑骂中都是幸福,刘彻的后宫就显得乌烟瘴气了。

椒房殿一宫悬空,且刘彻已经言明不会再立后,众人即便是有那个野心,也不敢去触刘彻的霉头。

但是,成为国母的希望落空,不是还有实际掌权者的诱惑力摆在那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