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的太尉匍匐在地上,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罪魁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看似淡然一向与世无争的儿子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薛如梅看向男子,而后点头“正是如此。”

薛如梅微微凝眉,目光中带着凌厉“先,乱葬岗之处,地势较低,利于攻击埋伏,其次,这处乱葬岗属于新建墓地,是我大云在敌军不断骚扰中枉死的百姓尸骨,我军在此处布局,恰恰是存着让那些亡魂能够亲眼目睹我们为他们报仇的心思,那些亡魂,势必,也会佑我大云。”

走到殿中,前方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两列大臣,低眉顺眼站在两旁,汉白玉栏杆顺着大殿四周铺陈开来,堑金雕龙柱矗立在前,龙椅之上一个男子正襟危坐,身旁一个面色阴郁的老人笔直地站着,下巴处的胡须证明他并非太监的身份,看着薛广跨进的脚步,目色幽暗了几分。

薛如梅心中冷哼,以前的那个薛如梅,审美品位也不过尔尔。

云国自先皇以前一直处于动乱之中,四方割据,民不聊生,一直到云国开国皇帝横空出世,身边聚拢了一群有志之士,用雷霆手腕行铁血之事。

薛如梅七窍玲珑心,自然不会不理解王太医的意思,眉眼轻动,似乎沾惹几许嘲讽“呵,果然如此,看来这宫斗,已经上了台面,五子夺嫡,自然要有些旁人做卒,受了什么伤害也是不可避免,依照王太医所见,五位皇子,谁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薛如梅微点下颌示意他落座,轻扣住茶杯,指腹缓缓摩挲彩瓷烤制的茶碗边沿,笑的明媚“王太医,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来,我是专程和你商量以后的事。”

如果薛如梅死在宫中,就算知道她天生就患有重病,薛家恐怕也会迁怒自己,到时候举兵逼宫也就顺理成章,自己,担不得这个风险。

龙腾的目光紧紧看向薛如梅,父女的眼神交流让他明白薛如梅此言不虚,不能侍寝?也就是说即使进宫自己也是只能看不能吃?

“当然。”男子笑容中带着妖冶,让余下的几个人都有些傻眼,第一次见到男人,笑的这般诱人,莫不是狐狸精转化的?

心中一痛,薛如梅不由自主地柔声道“大哥,我们薛家,是不是做的太多了。”

现在和龙腾在这里卖酱油有什么意思,只是,如果这次的军队不能被自己吸收,那这一次的出征除了凭空落了一个好名声以外,再无益处,吃亏的事情,自己也是不想干的。

龙腾的脸色变了几变,自己的确是存了卸磨杀驴的心思,甚至骏国丞相离畔亲自出征,就是因为自己放出了薛广亲自出战的消息,本以为自己可以借薛如梅放走敌国重要将领的名头让其认罪,没想到对方反而从情报入手,含沙射影暗指这是自己的失误。

“圣上。”匆匆赶来的丞相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大急,连忙出言提醒。

可是,圣上这一次好不容易在自己的怂恿下,要对薛家下手,在此关键时刻,自己也不能后退。

不敢走错一步,只能如履薄冰地不断向前,就像是象棋中的卒一般,无法后退,卒到了后来可以变成车,在这之前,却容易跌入不复深渊。

败类?女孩张嘴就想要反驳,薛如梅稍稍抬手,黑色的斗篷在干燥冷清的风中舒展,猎猎作响,像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女孩不由自主地噤声。

“药人,分为三种,第一种,属于常见的药人,当然我说的常见也是相对而言,药人的总体数量还是极少的,这种药人被称为仁心,他们所受痛苦最大,属于后天培养的药人,就是你们所说的用灌注的方式强行把药性灌注到血液中,用人体内脏培养。”女孩侃侃而谈,似乎对这些东西极为熟悉。

“为何?”薛如梅看向一旁的老人,这两个人关系诡异莫名,若是所料不错,症结必定出在这个人身上。

薛如梅脸上面色变了几变,一咬牙,狠狠踹开了半合的门,面前出现的景象,让她几乎忘却了呼吸。

“旭日城。”薛如梅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城墙,似乎有些奇怪,一般的城墙都是用石块或者泥土堆砌,但是面前这种在阳光下闪着灰金色光泽的墙却很奇怪,似铁非铁,似石非石。

“没用的。”薛如梅摇摇头“这个男人,会逃出去的。”

“你错了。”轻叹一口气,薛如梅缓缓说道“刚开始,我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以为他是一个初上战场的雏儿,但事实上,他是一个优秀的戏子,竟然演了这样一场戏骗我们。”

李峰点头,的确如此,每一次召回军队和派出军队都要耗费许多的粮草,就算这一次胜了,也有些得不偿失。

密集的攻击显然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对方也没想到这边准备的这般迅,前排大多数的士兵都遭了秧,不过也只是一百余人,对方主帅迅下达了后退的命令,让整个队伍退到了薛如梅这边攻击范围没办法覆盖的地方。

为了防止敌人夜袭等问题,薛如梅采用现代的那种模式,白天训练晚上还要不时吹集合哨。

不过这一招倒真是有点用处,如果不是徐云所带军队军纪散漫,经常生一些烧杀抢掠的事情,那对于薛家不利的言论也就不会传的这么快。

皇都中关于薛家幺女懦弱胆小的“谣言”不攻自破,薛如梅在他们心中的印象也慢慢变成了干练凌厉,巾帼不让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