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追敌要紧。”二人说话间,并没有停止追敌的脚步,后面的一百多青龙寨兵也紧紧的跟着,一个都没拉下。这时候,当初的爬山训练的好处体现出来了,激战了半天,寨兵的还是体力充沛。周通与扈三娘都不在说话,黑暗中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和略显粗重的呼气声,气氛紧张而压抑。这种战前的紧张压抑到了几点,一旦遇敌,就能喷成激昂的战意。

天公作美,两军对战已有近两个时辰,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梁山兵马即将大溃之时,高唐城中的大火冲天而起。梁山阵中石秀是个精细人,虽在败军之中一点不着慌,一边退一边注意后边的情况,他第一个现了高唐城的情形,立刻大呼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周头领攻破高唐州了。”他身边的士卒听到他的喊声也回头去看,看见城中果然起了大火,纷纷欢呼起来。一时间梁山全军满山的呼喊“城破了”。

周通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去府衙后面的监牢救人。”说着就带人往对面的府衙杀过去。

高廉本来就是骄横之人,平时就不把通判放在眼里,这时更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伸手抬鞭,“啪”的一鞭将通判抽到一边,狠狠的喝道:“怕死的贼,给俺好好的在城中把守,俺破贼回来,少不了你的功劳。要再敢阻挡军机,本官先砍了你。”说完拍马领兵出城去了。

高唐州本是县城,只因为现任的知府高廉是高俅高太尉的叔伯兄弟才临时由县改作州,因此城池并不大,城内横两条,竖两条一共四条街道呈“井”形分布。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经将四条大街逛完,沿街的地形,紧要建筑都牢牢记在心里。

周通连忙下令全军北行,走了十余里,他又现了问题。他们三百人,手持利刃穿州过府,太惹人注意了,这样没等他们到高唐,早被途中州县派兵堵截了。于是他下令全军在两边的林子里隐蔽,自己与孙立到一边商议道:“哥哥,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前进太惹人耳目。不如将兄弟们分成三批,每批一百人都扮作客商,再分批上路。”

当时朱仝一见李逵,从旁边小喽啰腰上夺过一把朴刀,直扑过去。晁盖眼明手快,将他紧紧抱住。宋江上前劝道:“前次杀小衙内,不干李逵的事;都是吴军师怕请不动兄弟上山,一时定下的计策。既然兄弟已经到了山上,大伙共聚大义,就不要将他挂在心上,免得伤了兄弟义气,徒叫他人笑话。”转过去,又叫李逵来给朱仝陪话。李逵是牛脾气如何肯干,但是宋江更是了得,三言两语就把他给说的低了头,不情不愿的过来给朱仝赔礼。

周通先到后院给扈太公请安,本想就去找扈三娘谈谈感情,摸摸小手什么的。却不料扈成闯了进来道:“三弟可找到了,方才去军营找你,听栾教头说起才知你下山来了。”

周通的回答是:“哥哥有所不知。有道是兵贵神,两军交战谁的行动度快,谁的反应灵敏,谁就能占得先机,增加胜率。退一步讲,就像哥哥所说的逃跑,要是战败我们的人跑得快,成功逃跑的机会也大大大过别人不是。”

当初李应被吴用使计连骗带吓弄上梁山,家中庄客散了大半,跟着上山的加上家眷也只有两百来人,到了山上倍感憋屈。周通带着扈家上山后,来青龙峰立寨,他也就乘机向晁盖提议,一起过来。晁盖知道他和扈成,周通曾义结金兰,也就同意了。

周通认得,那人正是戴宗,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时候出来,还怕我拿他的手臂去挡斧头不成。”周通当然不会去拿李逵的手臂挡斧头,他早看出来了,这些人任由李逵作,这么久没有人出来阻拦,是想借李逵这个莽夫的手来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戴宗这时候出来,是怕自己真个拿李逵的手去挡斧子,到时候见了血,事情就一不可收拾了。身后一直笑呵呵的宋江第一个就不同意,身为宋老大铁杆的戴院长最是明白老大的心意,当即就出来拦住李逵了。

吴用微笑着道:“贤弟英雄了得,能上我梁山乃是梁山之大幸,岂能轻慢。来来,小可为贤弟引荐几位好汉。”这时他身后又有四个好汉走出来,吴用指着面白瘦削的汉子道:“这位就是此间店主旱地忽律朱贵,奉哥哥将领在此处开设酒店,专门打探官兵动静,接待四方英雄。一旦有事,就在店后水亭施放号箭,寨中就能做好应对的准备。”

大方向上做出了决定,其他的细枝末节就好说了。扈家世代单传,庄中除了扈成一家,别无亲族,其他人都是扈家世代供养的庄客,除了少数别有去处的之外,大多都会跟随上山。

李逵脸色极其奇怪大喊道:“爷爷当然是李逵,你这”

祝家庄,四处燃烧的大火应经被扑灭。宋江踌躇满志的坐在原先的祝家大厅上,看着两边济济一堂的梁山头领。坐在他身边的是梁山军师吴用,下面左边是林冲,花荣等十几个原来的梁山头领,右边坐的是孙立,杨雄,石秀等新进头领。突然,他现堂中少了什么人?还没等他想起来,厅外滚进一个人来。

栾廷玉肝胆俱裂,手脚冰凉,正要闭目待死。却听头顶“铛”的一声,脑袋带铁盔被扫飞在半空。他心知周通手下留了情,于是翻身下马拜道:“承蒙足下手下留情。栾某愿赌服输,今后区区一条残命,就交给足下了。”

可惜,祝老五和他同伴,乃至祝家庄的主事者祝朝奉和三位公子都没有深思栾教头的另一句话“今日不知如何至此?”他们光顾着高兴了,杀猪宰羊招待官府的代表孙提辖。梁山贼人也很给面子,一连两天没来攻打。

与祝龙对战的梁山将领是铁笛仙马麟。他见秦明过来,深知秦明的本事,立即放弃了那边有些支持不住的欧鹏——与扈三娘对战的那位。欧鹏见马麟来援,精神大振,正要与马麟联手杀败扈三娘。不想,祝家庄内看见场中变化,也冲出一员大将,正是铁棒教师栾廷玉。欧鹏只好放弃加入马麟与扈三娘的战团,转而迎向栾廷玉。

周通苦笑道:“三娘千万不要由此就小看了梁山的手段。今夜只不过是开胃小菜,那梁山领头的人初经战阵,在一点也不了解祝家庄情况的情势下贸然出击,当有此败。只要让他逃出去,重整阵脚,明日再战肯定不会是如此不堪。”

“不对,那时我们可以和大哥的李家庄联手,两面夹击,不怕不能击退这些远离巢穴的泼贼。”扈成插言道。

李应道:“说的也是。”于是拿来纸笔,有写了一封书信,盖上图章,封好信笺,交给杜兴。

李家庄在扈家庄的东面,中间还隔了祝家庄,二人骑马跑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地头。周通放眼看去,好大一座庄院,比扈家庄还要气派几分。外面是一遭港叉;粉墙傍岸,有数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树,门外一座吊桥接着庄门;入得门,一个宽阔的校场,中间一条青石板路直通到大厅前。

二人一连激战了将近五十余合,虽说扈三娘刀法精湛,周通也留了几分手,但毕竟是女儿身,比不得男子身强力壮。五十合一过,扈三娘渐感体力不支,娇喘连连,又不想对那无赖低头认输,美目一转,计上心头。

“胡闹,若是扈家老儿逼不过,去和李家庄联合,岂不是对我们大大不利。再者那扈三娘也不是好惹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替你三弟向那扈老儿提亲,两家变一家,不怕他扑天雕不就犯。”祝太公喝骂道。

周通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鼻子,自语道:“看来老子做了次挡箭牌啊。不过这挡箭牌老子乐意啊。”

扈成点了点头,又回头喊道:“大伙走快点,翻过毒龙干那个就到家了。”

周通与素衣青年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的蒙面人手持朴刀站在门口,他身后有人掌着火把,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立着近百人都黑布蒙面,手持刚刀。周通心中疑云打起,这素衣青年并没有携带什么值钱的财物,这些人动用如此阵仗所谓何来。在他思索的当口,素衣青年已经叫醒同伴,与蒙面人战成一团。素衣青年这一边除了他自己持有长枪,其余人都只拿了哨棒,哪里是手持钢刀的蒙面人对手,转眼间就有十多人受伤倒地。素衣青年持枪与为的蒙面人站在一起,一时间又占不了上风,眼见同伴不支,心里先慌了,手上不免疏露,眼看也要落败。周通见状大喝一声,舞者双锏加入战团。他不去先帮素衣青年,而是去帮他的同伴,如今他的锏法日益精进,那些蒙面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冲进人群连伤数人。素衣青年的同伴也训练有素,剩下的十几个人结成阵势堪堪自保。周通再打到数个蒙面人,忽然欺身到蒙面领身后,右手铜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其后脑。那蒙面领听得脑后风声凶恶,依然躲闪不及,只好将脑袋一偏,躲过致命一击。但周通这一锏何其迅猛,砸在他肩头,直将他肩骨砸的粉碎,手上刚到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素衣青年眼疾手快,手中银枪一下点在他咽喉上,大喝一声:“住手。”蒙面人见领被擒,只得纷纷后退,紧张的看着这边。

“周兄,周兄!”卞机见周通没反应又放大声音喊了几句。